見到他這眼神,燕寒就感到惶恐,而且,在惶恐之外,更多了一些柔情在心中蕩漾。
他倒是顯得很平靜,只是眼神微涼。
「你來了很久了嗎?」她幫他換下鞋子,然後把皮鞋放在門口的鞋架子上。
「」她沒有留戀,她只是覺得過去六年有些遺憾,有些荒謬,想起來心里很是蒼涼而已。
「七年了吧!」燕寒小聲道。
「下崗多少年了?」
「你會嗎?」
「你媽見他做什麼?不會是讓你跟他結婚吧?」
「你干什麼去了?」他終于開口。
「再說一次,你不會再見那麼一個人渣!」
「呵!」裴傲陽冷笑一聲,握緊了拳頭,「真是好樣兒的!沒完沒了啊?背著我和那畜生糾纏不清!我真是好奇了,那畜生給你下蠱了啊?那樣不擇手段的一個賤人,你居然還跟他沒完沒了了?」
「哦……沒有!昨天」她本想說昨天是有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嗯!」燕寒低聲應了一聲。
「嗯!」裴傲陽點點頭,只是奇怪她什麼都會做,轉眼,她已經包了一個胖嘟嘟的餃子放在了案板上。他一時好奇,也洗了手,「我跟你一塊包!」
「嗯,不是說元旦是小年嗎?北方人喜歡這麼做!」她隨口解釋。
「我——」
「我送我媽去了!」她老實地回答道︰「然後又去了一趟商場,再後來又去了超市!」
「沒再去見譚齊升吧?」他終于聲音有點變化了,有了溫度,卻是很冷。
「燕寒,你總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他急速打斷她的話,似乎不願意听她的解釋。
「遇人不淑?」他說出了她想說的話。
「那個譚齊升,就是那個男人,你差點嫁給了他?」他又是沉聲問道。
他也看著她,而後默不做聲。
他看著燕寒,突然問︰「昨天怎麼回事?見那個瘋子做什麼?」
他突然站起來,走到她身邊,他的大手撫著她的臉龐,忽然的親吻她的唇,狠狠地帶著懲罰的吻,漫天席卷而來。
只是,那過去的六年,她怎麼就沒發現呢?
可是這樣的她,忽然就讓他感到了一絲易碎的脆弱,像是一尊玻璃女圭女圭。
她一愣,終于找到了開口的機會兒,飛快地說道︰「昨天是我媽媽找他的!」
她下意識地說了聲「我知道」,然後她起身,去了廚房,要到中午了,她該煮飯了。
她嚇得哆嗦了一下,想要躲避,可是,他有力的手握住她的長發,讓她無法掙月兌他俯下的臉。
她想說,妹妹愛上了她的前未婚夫,可是話到嘴邊,她無法出口,僅有的一點尊嚴和驕傲,讓她說不出口,只是道︰「說清楚一些事情!」
她抬眼看他,此時,他卻把目光轉向了窗外。
她看他,他離她一步之遙,她不懂他這些話,是開導她,還是說的他自己。
她說得那樣漫不經心,仿佛真是如此,可是卻讓裴傲陽怒氣上涌,「不是見你媽媽嗎?你媽媽找他?那怎麼沒看到你媽媽?你們私下見面?我準了嗎?」
她蹙眉,有點無奈,機械地重復著︰「我不會見他!」
她那樣可憐的樣子,頭發垂下來,都貼著臉頰,襯得她那張臉愈發嬌小。她的神情很是平靜,淡淡的,無關緊要的,不似方才那樣茫然恍惚,只是那樣安安靜靜的。
如果早一點發現,或許她能抽身,或許到今天,又是一番新的人生了,可是一步錯,人生就步步錯,如果沒有譚齊升,她還會認識裴傲陽嗎?
接著,他冰冷卻帶著恨意的吻落在她的臉上與脖子,胸口……然後,用力堵住了她的唇!
燕寒不再說話,走到沙發上,坐下來,背靠在沙發椅背上,腿也全了起來,將下巴擱在自己的兩個膝蓋上,默默地盯著地板的一角,不再說話。
燕寒不知該說什麼,遇人不淑,也只能用這樣的句子來形容吧?
燕寒低垂著頭,「嗯!」
燕寒依舊低垂著頭,不再回應。
燕寒在廚房和面,準備妥當,正要準備包餃子,裴傲陽在外面問道︰「對了,你上次說你爸下崗了開始變得酗酒是不是?」
燕寒扯扯唇,「我不會再見那麼一個人渣!真的!他的事情,再也與我無關!」
燕寒聞到了好聞的煙味,深呼吸,終于開口,平靜的聲音,如死寂一般。「不是給我下蠱了,是給我妹妹!」
燕寒默不作聲,只是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白色的襪子前方,一個可愛的卡通蠟筆小新,都在嘲笑她的可笑。是啊,那個人。譚齊升,他真的是個爛人!
燕寒默默地低下頭,也不看他,最後也只是輕聲說道,「說清楚一些事情,過去的,未來的,就這樣而已!」
聯們保我能聯我。片刻後,他回望燕寒,緩緩地說︰「其實年少時候,誰都會有看走眼的時候,要不也會被人稱之為年少輕狂了。重要的是,人都要學會糾正自己的步伐!」
裴傲陽凝望著燕寒,幾乎是目不斜視,沉默了良久,終于冷笑著開口質問,「給我說清楚!昨兒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裴傲陽已經走進了廚房,看到她包餃子微微的訝異,「要包餃子?」
裴傲陽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說!你不會再見他!」
裴傲陽眉宇一皺,也坐了下來。扭頭掃向她,口氣沖沖地道,「以後不要見他了!那種不擇手段的男人,沒什麼好留戀的!」
裴傲陽立刻收了聲,不禁側目瞥向她。「你妹妹?」
見他不說話,裴傲陽盯著她的頭頂,終于煩躁的抽出煙,點燃了一只。
過了一會兒,他說︰「你媽媽走了?」
過後,用著低沉沙啞僅是她能听見的聲音說︰「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和他糾纏不清,你該知道自己的身份。」
「沒包過!」裴傲陽如實承認。
「那你試試吧!」燕寒遞給他一個面皮,和小勺子。
裴傲陽的手太大,她 的面皮太小,放在他的大手心里,那面皮顯得太滑稽了,燕寒忍不住笑了,卻又沒敢大笑,怕他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