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思念凝結成霜 第三章

作者 ︰ 逍遙天涯1

這里是他經常來的地方,一到周末放假回家,他就會來到這里,拿上自己喜歡看的文學刊物,坐在這里,靜靜的品讀起來。

這里是他最喜歡的地方,也是這個小山村里最美麗的地方,太陽照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的閃著五顏六色的光芒,跟夜晚的星空一樣燦爛多彩,叫人目不暇接。嘩啦啦的流水聲,如彈奏的鋼琴曲一樣婉轉動听,幾只水鴨在里面悠閑的浮著水,蜻蜓飛翔在水面上,時而俯沖,時而停留,濺起的浪花偶爾會打濕它們可愛的翅膀。

記得小時候這里是他們的樂園,趕上幾頭老黃牛,牛在河岸上吃著草,白樺和村子里的伙伴們便月兌光衣服,一絲不掛的跳進水里,一游就是一個下午,他們在水里游動,在水里奔跑,在石頭底下抓泥鰍,和伙伴們打水仗,高興快樂的玩耍著,那時候他們都不想長大,長大之後就有了煩惱和憂愁,可是一萬個不願意,他們還是長大了,長成了現在的大孩子。

童年快樂的笑聲已經听不見了,只流淌著那年流淌過的河水,還有寂寞的沙子。

白樺坐在這里,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他多想回到從前,回到那個不懂事,沒有憂愁的年代,長大之後的生活太麻煩。可是這一切都回不去,就像他考得分數,只能去面對,沒法去逃避。此時的痛苦和傷心如眼前的流水一般多,不間斷的流淌著,他清澈的眼淚一顆顆的落進了沙子里,長了這麼大,這無疑對白樺來說是最傷心的一回。人們都說,男人的眼淚就像黃金,今天他一點都沒有吝嗇這寶貴的東西,男兒有淚不輕談,輕談方到傷心處,從他的眼淚中看出,他真的傷心了。

就這樣,他一直安靜的坐著,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將目光伸向別處,河面上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金銀銀的水面變成紅色的了,那是夕陽的余輝在上面灑著,太陽快要落山了,大地一片昏黃,風也更加的清涼了,吹在人的臉上,別有一番風情。白樺還是紋絲不動的坐在那里,村里的小孩子趕著老黃牛從對岸趟著水過來了,大聲唱著歌兒,一個比一個的聲音響亮遼闊,一會兒就浮到了這邊岸上,小心的穿上鞋,回家去了,歌聲也漸漸的遠去了。

遠處,近處,一切都安靜了起來,只見對岸的村莊,炊煙從煙筒里冒了出來,飄向了半空中,燈火也漸漸的全亮了,整個村子一片燈火通明。

想了一個下午,白樺告訴自己,現在只能這樣做了,他不能把原成績告訴家里人,那樣的話,會深深的傷了父母的心,讓他們難過失去信心,就說自己考上高中了,成績也考得還好。

現在也沒辦法,他不想做一個騙子,尤其是欺騙家里人的騙子,他把手合在一起,閉上眼楮,向天空做了一個輯,希望老天爺原諒他,希望她的婆婆原諒她的孫兒。

月亮已經爬上了山頭,開始朗照黑夜了,吹來的風比白天更涼爽了,白樺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微微的站起來,把身上的土打掉,推著自行車從溝里上去了,當他走到門口,看見年邁的爺爺站在門口。爺爺看見疼愛的孫子,立即高興了起來,臉上的皺紋也松弛了。「娃,你走阿達去來,自麼晚才回來,把我急壞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趕緊吃飯走,你媽的飯早熟了,就等你著里。」看見爺爺盼切的目光,白樺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沖老人笑了笑,就進了院門。

剛進大門就看見一家人坐在院子的放桌上,飯菜都在上面,只是還沒動筷子,在等他回來吃。白樺放好車子,故作高興的走過來,坐在空著的板凳上,爺爺隨之也坐了下來,一家人總算齊了,就散開筷子吃起了飯。白父問他的中考成績,他把想好的說了出來,一家人听了很高興,都往他的碗里夾起了菜,都說了些表揚他的話,尤其是父親的,說的是那麼的富有激情和豪邁。

可是這時,就在這時,他的心里流著淚水,像刀割一樣的難受,克制著自己吃完了飯,就離開了家人的目光,一個人到外面去了,他沒有去人多的地方,現在躲都來不及,找了個有樹沒人的地方坐了下來,他今晚沒有爬上房頂,他害怕看到自己天上的婆婆,給她老人家沒法交待,也沒有臉去見婆婆,所以他選擇躲在樹下,不讓慈祥的老人看見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孫子。

此時,在渭河的上游,也就是上河村,劉希若一家人家正在為劉希若慶祝,她考了五百五的高分,家里人都很滿意,媽媽特意給自己的女兒炒了幾個菜,犒勞犒勞她。一家人坐在一起吃著飯,看上去特別的溫馨和睦,好吃的菜給劉希若夾了一碗,還比過生日的時候豐盛,她帶著甜蜜的笑容緩緩吃著,感到無比的幸福。

她可知道,在渭河的下游有一個思念他的人正在難受和憂愁著,他不知道怎樣繼續以後的生活,還能不能上高中,回到校園中,和他喜歡的人在一起讀書,每天偷偷的看她。

劉希若當然不知道,她從來都不曉的有一個這樣的男生默默的關心著她,在乎著她,無數次看她遠去在校門口。在她的心里只有學習,好好的讀書,以後做一個有出息的人,所以她努力的,刻苦的讀書,做一個好學生,也許注意她的男生很多,可她從來都沒注意過,更沒在意過。看來白樺的多情只是一廂情願,人家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坐在樹下的白樺此時是否在想著遠方的那個姑娘,想著他的劉希若,他從來都不擔心她會考不上。反之,她覺得今天她應該很高興,因為他相信,心愛的姑娘一定會考一個好成績,順利的踏進高中的校園,劉希若也沒有讓喜歡他的人失望,她考一個好成績。

可憐的白樺,可憐的痴情漢,你也該為自己好好想想了,你該怎樣走進高中的校園,和喜歡的人一起學習,一起談戀愛。

一輪彎彎的月亮掛在夜空,像一把金燦燦的鐮刀,照在大地上,它雖然觸模著土地,可它永遠讀不懂坐在月光里頭,那人的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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