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百姓皆範了傻,一時間呆在那里,沒見過這樣的人,按他的口技本領,應該是衣食無憂,可是竟是乞丐打扮,就算是乞丐打扮吧,可是也沒見過與狗搶食的乞丐,更驚詫的是,野人剛才用四肢著地的動作奔跑,但令人咂舌的是,這種奔跑的動作,竟然超過了狗的速度。
小二愣愣地看著二人,那小姐到好說,是個養眼的美女,可那野人形象就差了許多,其實也沒看清野人的形象,那野人亂蓬蓬地長發,將臉擋了個嚴嚴實實,偶爾露出來的面容還是鐵一般的顏色。尤其是那野人身上有股子動物才有的臭味,實在難聞,不禁歪著身子,捂著鼻子,躲開野人的位置,「小姐有何吩咐?」
封怡掏了錠銀子扔了過去,「按我倆的身材買套衣服,剩下的錢兩就歸你了。」
店小二拿起銀子,掂了掂量,這錠銀子怕不有三兩之多,心中大喜,頓時忘了野人身上的臭味,處在這個偏僻的小村鎮,能見到一口氣拿出這麼多銀子的主可不多,尤其還是個美女大款,頓時眉開眼笑,「謝了,小姐,這事包小的身上,一定給您辦得妥當。」
封怡邁步進店,野人則在嘴上咬著骨頭也跟著走了進來。二人的形象實在怪異,封怡一個女子,卻穿了一件男子的衣衫,那衣衫松松垮垮,明顯是肥大不少,若不是腰間有條布帶系著,非掉下來不可,最吸引眼球的是里面的大腿光溜溜地時隱時現,看來是再別無它物了。
那男子更是奇怪,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完全是野人一般的打扮,腰間松松垮垮,男人那個東西比那女子光溜溜的大腿還要來的清楚,渾身充滿了野性,現在他趾高氣昂,剛剛從一群狗嘴中搶得一塊骨頭,讓他特別的優越,用一種傲慢的眼神看著屋里的眾食客。
封怡糗著眉頭,領野人在一個空桌坐下。
‘呼啦’那些離二人座位近的食客,像躲避瘟疫一樣,躲了開去,飯館的中心地帶,完全讓給二人。食客中不泛一些走南闖北的人物,見二人,男的野蠻怪異,女的身配長劍,一看都不是一般的人物,最好還是莫招惹的好。
封怡皺著眉,用手將野人咬在嘴里的骨頭扣了出來,扔到了門外,那些野狗大喜,本來眼巴巴地看著骨頭被野人搶走,雖有心搶回來,但一觸到野人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立刻蔫了下去,沒想到現在又飛了出來,頓時一擁而上,啃了起來。
「以後不要吃這些東西,我們已經點新的了。」看了看還在戀戀不舍望著門外那些野狗進行爭搶的野人,封怡道。
野人從深山之中哪吃過煮熟的骨頭,這個骨頭的香氣深深印在腦海里,嘴里流出了口水,如小狗一樣眼巴巴望著那塊骨頭,並沒有听到封怡說的話。
封怡心中一嘆,滿嘴苦笑,明知道野人听不懂,還跟他廢話什麼。
小二上街,老板顫顫巍巍端著酒菜上桌,他心中那是一點不喜二人進入他的小店,不過他這小店經常來一些各色人物,也養成了他獨到的眼光,看二人氣勢,那女子雖然狼狽,但身上透露出的氣質自由一種高貴的氣息,而那野人更不用說,一看就是個蠻人,不過那野人身上的氣味實在不太好聞,這要是他用過的餐具,肯定是不能再用了,菜的品種不多,一只雞,一條魚,還有兩樣炒菜,老板放下飯菜,掩著鼻子立馬離開飯桌。
封怡穩定穩定情緒,抿嘴喝了一口壓驚酒,胃內火燒起來,她平時很少喝酒,只有過年過節的時候才喝上一口,可是這次受到的打擊與驚嚇實在太大,若不喝上一口,肯定平復不了心中的翻滾,也平復不了擠在飯館門口窗口那些看熱鬧百姓的目光。
定了定神,封怡拿起筷子每樣菜都夾了一口,示意野人按她的動作做。
野人詫異地緊盯盤子中菜肴,這些年自己竟是生吃冷咬,沒想到,野雞(其實是家雞)和野魚還有這樣的作法,他學著封怡的樣子,用手抓起筷子,去夾那魚肉,沒想到看起來簡簡單單的動作,搞得他把筷子一下叉進魚身里,夾了半天,也沒吃到嘴一口,反倒把魚汁淋得滿地都是。
「撲哧!」「哈哈!」「嘿嘿!」
野人的動作逗得四周食客與百姓哈哈大笑。
野人氣得把筷子一甩,身上那種神秘力量又體現出來,兩根筷子好像兩只羽箭,發出‘ ’兩聲,沒入頭上的房梁之中,還在看笑的觀眾,立刻沒了聲息,全都不自禁地模了模自己的腦門,這怪人如此腕力,若是惹怒于他,一筷子甩了過來,自己的腦袋上非得多個窟窿不可,有些膽小的觀眾悄悄溜出人群,退了出去,天知道那怪人什麼時候發瘋,別為了看一眼熱鬧,丟了自己的小命。
野人換了一種方式,先用手指戳進魚汁,然後放在嘴里吸允了一下,‘刷’雙目頓時亮了起來,敢情這樣做魚真是美味異常,比剛才咬的那塊骨頭好吃多了,立刻放開雙手,抓起魚來連刺帶肉拼命地塞進嘴里。
野人狼吞虎咽的樣子,逗得封怡輕聲含笑,她指了指自己吐在桌上的魚刺,道︰「小心點,別扎了嗓子?」
野人好像明白她的意思,嘿嘿一笑,看來這個雌性動物還是挺關心自己的,自己一定要表現表現,證明自己吃魚有多麼厲害,將嘴一努,吃進去的魚刺,仿佛連珠箭一般,一根接著一根被他吐到桌子上,一些較小的魚刺卻讓他生生地咽了下去,仿佛他的嗓子是鐵鑄得一般,如此吃魚的功夫,真是聞所未聞。
封怡皆同四周的百姓瞠目結舌,他們哪里知道,野人自小就下河抓魚,對吃魚的經驗老道異常,別說這種刺少的魚,就是那些魚刺再多的魚也難不倒他,什麼大刺小刺全難不倒他,這一招是他和山中的棕熊苦練了多年才練成的,不過就是現在他也比不過棕熊吃魚時的速度。
那條魚封怡只不過伸了一筷,就全到了野人的肚中,消滅了這條魚,野人的眼楮又瞄上了另一道菜——白斬雞。這吃雞可比吃魚容易的多,整只雞讓他捧了起來,放在嘴邊,‘吭哧!吭哧!’兩只翅膀被他咬緊嘴里,翅膀上的骨頭也被他生生咬斷,山里的動物,他接觸多了,不管哪個種類的食肉動物,若是連雞翅骨都吐出來,那真是一種浪費,這只雞若是將老虎來吃,恐怕會整只吞進,連個骨頭都不會吐出來。
擠在門口看熱鬧的百姓,悄聲地替他數著,「一口、兩口、三口……」「哇!真是厲害,這麼大的一只雞,只用了七口就剩下一只雞腿了。」「這怪物,不會從小就和野獸在一起吧,這吃東西的架勢,跟猛獸差不許多。」
捧著雞腿,野人的眼光又瞄向剩下的兩道菜。兩道很簡單的清炒菜,目光瞟向封怡,她清雅的用兩根竹子做成的小棍輕輕一夾,碟子里的菜就被夾入口中,不由抬頭望望橫梁,剛才的那兩只竹筷還插在房梁上,深沒入柄,只露了兩個淺淺的筷頭在外面,看那封怡瀟灑無比的夾著菜,細嚼慢咽,好像很是美味,一種享受的樣子,野人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猛地將頭低了下去,伸出舌頭在那盤碟上一頓亂舌忝,盤中的青菜橫飛四濺,好像一只餓了三四天的比熊犬猛地看見滿盆的肉骨頭一般。真是吃的無比狼狽,弄的嘴上、臉上、頭發上到處都是青菜的菜汁。
封怡敲了敲桌子,也不管野人听懂還是听不懂,輕聲道︰「慢點吃,別噎著!」
野人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她,有所領悟,伸出舌頭如蜥蜴掠食一般,不可思議地將掛在臉上的青菜卷進嘴里,就連掛在耳邊的青菜也被他卷了進來。
封怡指了指桌子上的飯菜,示意他慢點吃,野人哪里領會得了,以為封怡要自己用手來吃,不要舌忝得自己滿臉都是,雙手一頓猛抓,片刻功夫,桌子上飯菜給消滅的干干淨淨,這是他這輩子吃得最好吃的飯菜了,用手一抹嘴邊的油膩,看見了擺在封怡身前的酒壺,好奇地抄起酒壺,尋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了出口,仰脖猛灌了一口,火辣一般的感覺自胃中升起,一股辛辣嗆得他一陣猛咳。
野人將那酒壺中的液體倒在桌面上,一種水一樣的液體,稍微伴著點渾濁,心里搞不清這是什麼液體,怎麼比秦川里最差的雪水還要難喝,‘啪’的一聲,將杯子摔過一邊。
「唉——!」一旁的老板在一旁心疼的直跺腳,這兩個怪人,擾了生意也就算了,這會還摔起東西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封怡看著他如此有趣,忍不住呵呵輕笑起來,周圍的百姓也被野人的動作搞得大笑起來。
野人看見封怡大笑,也跟著嘿嘿傻樂起來,看來這摔酒壺能使眼前的雌性動物高興,一下跳到其他食客的桌子旁,把所有的酒壺都抓在手里,‘ 里啪啦’地摔了一地,那些還在大笑的食客駭了一跳,可是那會兒看了他一手筷子穿房梁的功夫,沒有一個敢出面來鳴不平。
旁邊老板眼看著酒壺一個接著一個落在地上,不禁一臉苦相,心里一頓哭求,‘老天爺啊!哪來的這麼兩個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