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0時
「嗯,對,的確很麻煩,韌性和抗高溫的能力出乎我的預料,不過沒關系,已經順利切除了。」墮篁走出了那壓抑的機房,他已經恢復了壓縮體狀態,並且換上了一套新袍子,此刻正在與災厄先知進行不可視通話,「不幸的是是我們還沒有抓到人,搗蛋的貌似有兩個,我認為他們不屬于同一勢力。其中一個能駕馭電,我覺得是銀杉的人,但是他們應該沒有理由和我們交戰,而且我還以為他們已經全部都抵達地面了,現在看來還有幾個跟著大使團的,而且不怎麼老實。003和205踫到的那個女人有點意思,挨了幾下超音速暴擊也沒有趴下。她可以控制水,嗯,或是冰,我懷疑在總控室里被抽干血的那個工作人員就是她殺的,或許她能控制血液流向。」
「知道了,你們沒事就好。關于那個樣品,你們立刻送到雷鳴研究所,那里會接手研究。」
「已經在做了。」墮篁說,同時扭頭看去,112和另外一名成員正在將那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塞到一個生物保存冷凍箱里,「大概一個小時後送到。」
「你辦事我放心。看來,有一些東西已經耐不住寂寞了。」災厄先知的語氣里充滿了不屑,「以為帝國是好欺負的貨色嗎?這群蠢貨就等死吧。還有,我們當前最大的敵人仍然是自由王國,他們此行的目的我已經告訴過你了,而我們也會利用這次所謂的外交里的‘意外’為借口發動戰爭。先把明處的敵人消滅掉,再轉回頭來收拾那些下水道里的臭蟲。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墮篁答道,災厄先知就是讓他全力搜索那個與他交手的疑似銀杉學院的學生的家伙的下落,爭取在他們有進一步動作前就將把柄抓到手,然後發動戰爭。如果等到他們開始想辦法竊取原型體研究資料時就有點被動了。至于那個女人,由她去就是,小小蟑螂翻不起大浪。
「嗯,很好,所以說我很放心你。不聊這些了,讓我們談談其他的事,」災厄先知長出口氣,話鋒突轉,「那麼,你見過墮靈夢姬了?」
「嗯?對,厄,是的。」墮篁顯然沒料到他會說這個,他以為災厄先知會與他聊聊關于對那個女人的猜想,沒想到突然提起了這個人,他還沒有忘記他讓這個女孩在那里等他。現在隨便走動是危險的,雖然站在那里至少容易被狙擊手注意到。至于其他站在不那麼顯眼的地方人,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他沒有義務照顧所有人。
「你覺得怎麼樣?」災厄先知用像是父親問兒子覺得相親對象怎麼樣的語氣問道。
「怎麼樣?」墮篁更是不解,「什麼叫怎麼樣?長什麼樣?還是實力怎麼樣?」
「我是說,你感覺如何……」災厄先知越問感覺越*蕩。
「感覺?哦,一見如故吧,很親切。」墮篁沒有任何隱瞞,當然也沒有想歪。
「就是說很好了?」
「綜合來講,的確不錯。不過,長官,我不理解,為什麼問我這些事?」墮篁不得不發問了,「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談對那個女人的防範措施,讓她在空間站里隨便移動會給空間站里的人帶來一些不必要的危險。」
「不會有危險的,那個人應該不傻,如果再動手就會將更多的關于自己身份的信息暴露出來——我想她不怎麼希望暴露自己的身份。至于墮靈夢姬的事嘛,現在你還不明白,以後你就明白了。注意專心你的任務。」
「明白,長官。」墮篁正色道。
「好好。」災厄先知笑了笑,然後切斷了通訊。
「首領,先知怎麼說?」112號抬著箱子從墮篁後方經過,開口問道。
「你找人把這玩意兒送到雷鳴研究所,然後通知所有可以出擊的先知之刃立刻趕往雷鳴研究所,接管那里的安保。那里可是保存著原型體資料和先知之刃的初始計劃書,現在又馬上要添加這玩意兒,更是不允許有絲毫閃失。如果能組織一下巡邏,說不定我們還能在研究所周圍發現一些‘偷窺’愛好者。」
「明白。那關于對兩個嫌疑人員的抓捕呢?」
「先知認為我們應該先找那個倒霉的用電的家伙,因為他做可能是銀杉的人,只要找到了,我們就可以借機再次發動戰爭。這次外交訪問想必大家都是各有各的想法,自由王國既然想來竊取什麼技術,那麼就得做好被找茬的覺悟。」
「要打仗了嗎?」112號平靜地問,看不出是興奮還是悲傷。
「一定會的,只是時間問題。」墮篁長吐了口氣,「我回上層去盯著會晤中的命運先知,你們負責對那個小子的搜索。雖然災厄先知叫我們別在意那只母老鼠,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盡可能注意一下,至少別讓她逃竄到上面去了。」
「003號和205號已經在做了,三個傳送點已經有人看守了,但是樓梯和電梯井有點……」
「盡力吧,堵住這些地方也有利于搜索那個男的。唉,人手還是太少了,又不允許調動安保部隊。」墮篁苦笑,真是太看得起他們了,先知之刃的確有著很強的特種作戰能力,本來就是用來戰場攻堅的,做什麼安保工作實在不適合他們,災厄先知說這是讓他們多才多藝。讓攻堅武器去維持秩序和安全,搞錯了吧?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可以抽調地面的執行防守任務的先知之刃,雷鳴研究所有完善的安保系統和軍隊駐守,我想少派遣幾個先知之刃也沒問題。」112提議道。
「你忘了災厄先知只允許我們部署這麼點人嗎?他說所有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所以只允許我們留這麼些人,想必不會讓我們再撿幾個放進來。」墮篁提醒道,「不過我覺得夠了,我們可以做到。」
「你是大首領,听你的。」112沖他咧嘴笑笑,左臉上因為這個動作有一道本來不明顯的傷疤浮現出來。
「我得上去了,還有個小姑娘在等我呢。」墮篁跟在112號身後,也離開了這個地方,「祝好運。」
「我能活到現在就已經說明我有足夠好的運氣了。」112撇撇嘴。墮篁明白他說的是先知之刃所經歷的那地獄般的訓練,還有那不堪回首的生物強化手術,那次手術賦予了他們超凡的能力,但同時也帶走了他們不少同伴的性命。活下來的都是攢足了運氣的。
不可否認的是,那次手術的確讓他們成為了連他們自己都不敢想象的超凡勇士。
1228時
003號先知之刃蹲了下來,從頭盔的顯示器里觀察著地上那一個小點。他分辨出來那是一個鮮血的冰渣。那個女人看來在這里做了一下緊急的傷口處理,疼痛的緩解讓她出現了少許的松懈,然後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蹤跡。
「她還沒走遠。」205號先知之刃走上前來,對他說。
「但願如此,像鏡甲蟲一樣滑溜的家伙。」鏡甲蟲是墟靈所知道的生物中的一種大型蟲子,全身就如鏡子般反光,但是常年生活在地下,很難見到。
「追吧。」205一邊說一邊移動著步子,然後慢慢跑了起來,003最後看了一眼那血晶,然後也跟了過去。
003一直在思索剛才那個女人的攻擊,竟然可以憑空生出水來,真是匪夷所思。他也大略接觸過一些超能力的情報,超能力者貌似不可以憑空變出水來,只有附近有水時,他們才可以借助水勢發動攻擊。這麼看的話,這個女人就不是什麼超能力者了,而是傳說中的魔法師了。大概是墟靈里有人已經忍不住去接觸這神秘的力量了,聖堂已近許久沒有立威了。哼,魔法師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003想到那個工作人員慘死的一幕,得出了這一結論,或許有一點偏激吧。
除了超能力者,又冒出來魔法師,先知之刃剛剛正式啟用就得面對諸多麻煩。
「嗯?這里還有?」205指著不遠處的地方說,「又是那些血液晶體。」
「看來她傷的有點嚴重,已經不能很好的維持謹慎狀態了。啟動擬態系統,不要打草驚蛇,慢慢追上去,爭取一下子敲定。」003看了看那些晶體的排布方向,確定了女人逃跑的路線。然後他與205號開啟了懲戒動力裝甲的擬態系統,只見裝甲表面幾道電光流動,然後他們的身體開始慢慢隱匿。這是穩定擬態,啟動速度較慢,啟動所消耗能量以及排出的熱量較小,但是狀態比較穩定,可以維持較長時間︰還有一種不穩定擬態,可以緊急啟動,耗能高,啟動瞬間排出大量熱氣,效果不太穩定,僅能維持幾十秒。
兩人都取下了吸在身後武器盤上的動能武器了,並為之壓上了滿滿一夾的黃色針管——強效麻醉劑。
不出003所料,接下來地上的血液晶體越來越密集,每隔幾十米就會有一些。又追了大概又幾百米,地上的晶體變為了一連串的血液,看來傷口重新崩裂了。應該就在不遠處了。
有了血跡就不用再花時間判斷女人的去向了,兩名先知之刃順著血液快步向前搜索著,同時也將手中的槍械的槍托頂在了肩膀上,頭盔里的顯示屏中央出現了一個準星。生命探測雷達也有了反應,看來已接近目標了。也對,誰挨了這麼幾下都輕松不了,能跑出這麼遠可以說是奇跡了。這女人顯然接受過過硬的軍事訓練,民間也有這麼好的軍事訓練了嗎?多半是那些郊區的野蠻的家伙自己搞出來的。
「在那。」轉過一個彎後,205輕聲道,槍口所指處,一個黑衣女人倒在地上,血已經流了一地了,看樣子是快不行了,「還需要給她來一槍嗎?」
「我想不用了,生命探測儀顯示她已經沒有力氣干其他事了。」003將槍口壓低,然後將槍放回背後,「準備應急處理,給她消毒止血,我想災厄先知更願意看到一只活的。」
兩人解除了擬態,走到了女人身邊,將她翻了過來,只見她滿臉都是鮮血,辨別不出本來面目,她的雙手仍然死命壓住傷口,但是傷口因為她剛才的劇烈運動已經加深了,她那雙小手根本堵不住。
「醫療泡沫。」003示意205動作快點,他自己用手將女人的手掰開,固定住。
「了解。」205從腰上取下了一個像小號的老式滅火器一樣的罐子,搖了幾下,摁住一個按鈕,將噴口對準的女人的胸口。隨著他在拇指上加力,一團白色的泡沫噴了出來,澆在女人的傷口上。女人突然開始了劇烈的撲騰,面部表情尤為猙獰,十分痛苦。她張嘴大概是要呼喊,但是只發出了呼嚕呼嚕的聲音。
「她的頭,抬住她的頭,別讓胸腔的血把喉嚨堵住了。」
205立刻分出右手來托住女人的頭,保持它高于胸腔,左手仍然為女人噴涂醫療泡沫。
「啊!啊!啊——」女人的喉嚨剛得到解放就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掙扎得更厲害了,不過在先知之刃面前,她這點力量就像大人面前的小屁孩,003始終將她牢牢地固定住。
「難道,自命不凡的月冕帝國就只能用這種粗暴的方式治療傷口嗎?野蠻人終究是野蠻人。」通道深處,柔軟中不乏風鈴般清脆的嗓音傳來,似乎只是輕輕一語,卻蓋過了那可怖的慘叫。
205和003皆是一驚,生命探測儀竟然沒有半點反應!醫療泡沫已經用完了,不再向外噴,女人也停止了掙扎,大概是痛麻了,痛歸痛。但是卻頗有成效,女人的傷口不再流血了。那些白色的泡沫現在已經凝結成了膠狀物,將傷口堵住了。
比起那個不速之客,這些東西根本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