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 037 傳說中的比翼雙飛(上)

作者 ︰ 蔓株沙畫

我本是往生湖畔的異類。一目一翼,呵呵,如此這般怎能怪那生我棄我而去的雙親,又怎能怨伙伴們將我避如蛇蠍。當然,問過蒼天問過命運,而後得到的答案上像是在告知我其實就是個笑話。而後,我給自己取了個名字——蠻蠻。

還記得自爹爹娘親離開後,我學會的第一件事便是活著。曾幾何時,我看到鷹王將自己的孩兒從高高的懸崖上親手推了下去。所謂虎毒不食子,而鷹王無端端此番竟是消減了我對那兩位隱隱存在的敵意。心下自是驚覺其實他們若是無意與我定不會有了今日的自己。可也是後來,我才真正懂得此番不過就是一個生命即將臨世前的考驗。在看到那一只只雛鷹瀕臨險境卻仍是堅強的活了下來!我很是訝異!隱隱還有絲欽佩。也許就是與生俱來的,我在面對危險或困境時都不自覺的躲避。這樣自然也沒有什麼不好,可當它們出現在你措手不及的檔口。我只覺得手忙腳亂,會想著依賴、想著奇跡。千盼萬盼後得到的不過是冰冷而又殘酷的現實,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度過那樣的雨雪風霜、圍追堵截。總而言之,數月過後的我就已是滄桑頗顯。我嘗試過從高高的懸崖上摔下來的滋味,或許依風婆婆所說的那般也不無道理——命運就是場賭局,做東的那一位沒有了拿命去拼的勇氣也就喪失了拿銀子的雙手。

而我,有著險境逢生的寥寥希望和月兌離苦海的殷殷盼望。那時的我自是懷著就此一搏的心態,活著便是自己命不該絕。死了,那自己本就是不屬于這個地方的了。我想的灑月兌,自然那毫不猶豫的一跳也就延續了今後自己孤家寡人的永生永世!或許,又說我有此稱謂乃是夸大其詞。若當時的我在知道以後由此經歷,知道自己的出現會害得那人失去一切!我定會在此時此刻毫不猶豫的選擇撞崖而死,即便命運的安排,即便那人是單單最珍視自己的,即便自己以後真正的將‘生’之一字演變了無數個世紀……自己也絕不會選擇出現在那人的世界里。只是,待自己悔不當初時,終究是晚了。

我們相見在亂世之中,當時天界的君上發現自己的群臣在趁他出巡間竟將自己的娘子粉身碎骨!那是怎樣慘絕人寰的酷刑,听聞那位天君在還是太子的那會兒便很會護短了,現下回到宮內竟面對人逝去樓也空自然將體內潛藏已久的暴戾分子給激活了過來。那三天兩夜的屠殺听說是染紅了冥江也為那本就紅得迷亂人眼的彼岸花添了顏色。

只是我不曉得為何自己這個听書的也會被牽連到。直至踫到那人……

「混蛋,一只羽翼未豐的藍翎鳥罷了!你怎地將它捉了來。不長眼的東西!」听著對方用那低沉略顯嘶啞的聲音喝斥著那些天兵天將。我很不應景的翻了翻白眼,對方是僅一個也是第一個知道自己本家的人。可思慮再三,我也想不出來這是不是‘亂黨’(峙焱君上于回宮當日自立為王,撤去了天後並將其趕至‘姒冰崖’頂又削去自己胞弟的代理天君之職然後閉關‘永樂府’)與自己有著藍翎鳥血液的軀體又有何關聯?

看對方那色厲內苒的模樣,我自然不會覺得在很不幸的卷入這一事件後有任何生機可循。也就很自然的將面前的這一位歸結為凶神惡煞、很不好說話、鐵面無私之類的種種,這些終究不過是自己胡亂糾結過後的,我面上自然得規規矩矩。畢竟自己的生命之于對方不過是俗世中的一縷塵埃罷了!只是後來的所有,歸根結底只能稱是與我所想的還有些出入。後事如何?可以說是喜憂參半,我高興的是面前這人終究是沒有那個拿我性命開玩笑的意思,擔心、不解的是對方那毫無緣由的關切與親近。

若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君子之交淡如水’什麼的用在我這只鳥的身上自然純屬的不倫不類,可用在這位身上自然得說是個人就會搖頭表明立場——絕對沒有任何可能!總而言之,當時的我只懂得不同物種的結合不過也就是友誼的一種表象罷了,只是自己漏了一點。

所有群體的結合若要細些歸置的話,追其因由自是逃不開‘姻緣’二字。可我與那人之間的牽扯,說是藕斷絲連又沒有那麼纏綿,自然與那人的性子也是差之千里。說是雲淡風輕,可那人濃的化不開的深情我是無法當作沒那回事兒的。因而再往後當真稱了那人的心意,也就是一只鳥向一代名將的靦腆傾訴。之間自然是能說的絕不會保留不能說的那人也是一清二楚。只是那場合又令人覺得是多麼酸楚!我也是最後才真正懂得何謂哀莫大于心死!

往事已成追憶,猶記得那人霸道的言行,無因由的一舉一動。當時的我很是遲鈍,直至一起走到最後。那人道是給了自己全世界,卻獨獨欠缺了他的足跡。他稱往後的我可以在天地間任意遨游,這對于我來說是多麼遙遠的奢望呀!那人卻用自己的全部換來了自由。而這份機遇卻是給了如砂礫般渺小的我。那人在做選擇之前從不曾問過我是否就願意此般。當他壓在我好不容易幻化人形的軀體上那刻,當所有的所有已成定局,當我學會珍惜眼前人的時候,那人卻已是自私的將我丟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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