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婢女 第十一章 弓弩現身

作者 ︰ 切慕

太子殿外冷風依舊,而室內卻溫暖起來。

「我沒有騙你。不要哭。」蘇孤容額角有些冒汗。他松開她的手,安撫道。

「你看你,你把我的手都抓紅了。」夙止抬起手腕,哭的更凶了。

蘇孤容一愣,夙止這般樣子似乎無數次如他夢而來,他無時無刻不再幻想著,夙止有一天能是他蘇孤容的,她的微笑,她的眼淚,她的人,她的心,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他不得不承認,就算夙止現在是裝的,也將他的心一寸一寸的融化了。

「好。是本王的錯。別哭,你說什麼本王都應你。」蘇孤容投降。這一局,他輸了。

「當真?」夙止啜泣。抬起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盯著他。

「當真。」蘇孤容伸手將她臉上的眼淚擦盡。

「一言為定。你別反悔。」夙止奸計得逞,哪還顧得上眼淚,對蘇孤容啟唇一笑,轉身就跑了出去。

她最後的笑臉看的蘇孤容抬著手愣在原地,心髒突突的劇烈跳起來。仿佛又看到當初見第一面的她,神采風揚,一身男裝,倨傲而迷人的告訴他,遲早有一天我回來取你狗命。

他不知道,只單單那一面就讓他無法在忘記她。而她的智慧,她的手段,她的一切都不及她這一個微笑。蘇孤容手指彎了彎,若是有選擇,只求她這一個微笑。是真心的,只對著他笑的。但若是求不來,他也要將她永遠禁錮起來。

「大王。」七號如同一抹鬼魅般的黑色身影顯現出來,單膝跪地。

「查的如何?」蘇孤容眼神深了深。

「是一種從未見過的類似花燈的飾物。燈心煤油里被灌進了大量火光粉,可持久燃燒,但如何升起的屬下還在探究。這花燈是從守城邊境外的靈山飄散進來的。花燈上有些難以識別的字符,甚至奇怪。」

蘇孤容沉默了許久,一直未曾說話。

「大王,屬下以為此事蹊蹺。靈山之上並無閑人,怎會憑空出現這種莫名之物。」

「想盡辦法,去將燈上字符破解。」蘇孤容最終說。

夙止本是一個婢女。去守城的路上卻顯得詭異至極。蘇孤容派去了七號和七號手下近五十名暗士一同前往。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夙止執意要帶的莫涼,石靈及阿柒。

對于夙止的到來,蘇孤容早已在夙止提及的時候就通知了守城的城主,該做怎樣的安排。以至于夙止等人在馬車上顛簸了一天,前腳剛到,後腳就被請到守城府。

盡管夙止再三推月兌,還是免不了寒暄一陣。

從守城府離開的時候已經夜深。

守城夜深以後,就顯得有些陰暗,特別是在這寒冷的冬季,更是早早的看不見人影,古代也沒有路燈,腳下坑坑窪窪的路看的不大清楚,。

「哎呦。」莫涼腳下一滑,險些摔倒。站在她身邊的阿柒和石靈忙上前扶住她。

「你走慢點,沒看見還有幾個姑娘嗎?」夙止看的清夜路,但是阿柒她們卻看得不清。蹙了蹙了眉,對正在帶路的七號冷聲道。

七號亦如往常一樣,冷著臉,只顧走路。並不應話,他看慣夙止,夙止更是恨極了他。不為別的,就為何許人那條命。早晚撕了你,夙止憤恨的握緊拳頭。

幾經波折,一行人終于到了蘇孤容給他們安排的住所。靠近守城邊境,雖然是在邊境線上卻不與守邊境的士兵直面。蘇孤容把庭院設在這里是幾個意思?莫不是這庭院也是個幌子,立在邊境邊上,不是為了抓過境的人就是要將大批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通過這里偷渡過去。

但夙止卻樂在其中,因為這個庭院與靈山不過咫尺之隔,一個不大卻精致大氣的庭院。

御軒庭。看上去剛建不久,庭內除了幾個婢女侍衛,空蕩蕩。修建的愈發嬌艷的梅花樹屹立其中,閣房甚多,略數一下就有七八間。庭院後方,有一處極高的眺望台。若夙止猜得不錯,站在這眺望台上,亦能將靈山周邊看在眼下。

夙止並沒有心情仔細打量這里的周身的環境,只匆匆的和眾人打了個招呼,便回了自己的碎念閣。她和莫涼住在正室,內室留給了阿柒和石靈。

夜早已深。七號吩咐好了其他人便和消失的無影無蹤。夙止嫌外面冷,便讓守夜的小婢女和侍衛也一並退下了。

听聞制作弓弩的木匠要等明日才能趕來,夙止便連夜又畫起了弓箭圖。那弓弩上的箭只比普通的要大數倍。且制作精細嚴謹。令,若自己要給蓮遲淵發出信號,就要將暗語刻在箭之上。又不能讓常人發覺。

這一畫便是三個時辰。天色都有些要蒙蒙亮的痕跡。

「姐姐。喝杯茶吧。」莫涼小眼熬得通紅。

「方才我看見,閣樓後方有個眺望台。」伸了伸懶腰,又道,「我去走走,你好生在這里待著,等做弓弩的木匠來了。把這個手稿交給她。」

然而這一次莫涼卻沒有吵著嚷著跟著她,只乖巧的點點道,「那姐姐先把熱茶喝了。」

溫熱的液體灌入喉間,讓夙止熬了一夜的朦朧狀態半分清醒,她將披風裹上便走了出去。

眺望台離庭院不遠,夙止踮起腳身子騰空而起,紅色披風與墨發一並清揚。身影不過片刻便落在了眺望台上。

朝前走了兩步,腳邊便是邊緣,有風侵襲,細碎的殘雪繞著錦衣掙扎。夙止漆黑的眼楮凝視在了對面的靈山上。雖相隔不遠,卻不能將山中景象望進去。隱隱只能看見周邊蔥郁的樹木,和未化的茫茫積雪。明知道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听不見,卻還是一動不動的緊繃著身子望眼欲穿。

「夙姑娘真是好雅致。」七號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夙止細眉一蹙,是自己的功力下降了還是七號的功力有所提升,難道是自己看的太過入神,竟連七號靠近的氣息都沒有注意到。

並未回頭。「七總管將自己顧好便是。」語氣不溫不熱。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麼花樣。」七號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冷冷的道,「若是你再敢迷惑大王,將我奉天攪亂,我必第一個殺了你。」

夙止並不掙扎,只是輕聲笑笑,「七總管,我莫不是听錯了?你奉天?你不過是個小小的總管,這般口出狂言啊?這我就搞不懂了,你是忠于奉天還是忠于蘇孤容啊?還是說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七號握緊夙止的手指暗暗用力,眼楮沉浸的像一泉暗黑的浪潮。「你少惹我。我就算想殺你,也不是不可。」

夙止將手從七號手中掙月兌出來,冷哼一聲,「你不過在做你該做的事,我也不過是在做我該做的事。你放心,這一點我們是一致的。等我處理好自己的事,會跟你清帳。莫急。」

花落,揚長而去。

七號手指輕輕的動了動,他望著夙止的背影,感覺從未有過的情愫從腳席上頭頂。她總是這般堅韌,像一朵怎麼拔都拔不掉滿身刺的玫瑰。

從眺望台回來以後,夙止便開始閉關。她把自己關在一個空擋的木房里,除了做弓弩的木匠師其他的人幾乎不曾見過。莫涼和阿柒幾次去看,都見她只是坐在木椅上打磨弓弩的箭只。

不眠不休。不言不語。

這樣漫長的消耗狀態一直持續到,一周後。七天,整整七天。夙止瘦了一圈。她正趴在桌子上打盹,門外就傳來了莫涼大呼小叫的聲音,「姐姐。姐姐出來了。做出來了。林大師做出來了。」

夙止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渾身一哆嗦,太陽穴突突的跳起來。

奉天最有名的木匠師,林邪。其實也不光是木匠,他做兵器的手段比起石原工匠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夙止叫順口了,其他人也跟著這麼叫了。林大師長,林大師短的。其實根本年齡不大,三十不到,二十五有余。長的也不賴。可能是夙止看絕色看多了,當真沒有看出來他有傳說中的那麼英氣逼人。

夙止本想光靠一個草圖,未必能將那弓弩做的出來,卻不想,林邪的能力讓她嘆為觀止。夙止低著頭,手指輕輕的撫模著弓弩的每一寸,精致,精細。完美。

「果真才人也。」夙止暗嘆道。

林邪點點頭,謙虛的笑笑,「夙姑娘的妙思好,若不是夙姑娘的草圖,恐怕沒人能想到這樣的兵器。起初是很難捉模,但後來嘗試了幾種方式,覺得真是精妙之際。我平生做了無數兵器,卻也是極少有這樣興奮的時刻,竟用鐵片銅片,和木材結合。這經過處理的上好牛筋也是難得一見。」

夙止拍手,眼神一黑,大臂一揚道,「去,把我屋里的箭取出來。本姑娘要去試試究竟能射多遠。」

眾人歡呼,莫涼更是和阿柒石靈蹦蹦跳跳的去取箭。夙止把試箭的地點設在了眺望台。眺望台離邊境不過百米,離邊境後的靈山也不過千米。

眺望台上,夙止打首在前,其余人均將她半圈圍起來,各個緊張至極。包括七號都雙手抱胸,鄙夷而審視的望著她,心里也隱隱有些好奇。她究竟研究出來了什麼東西。

夙止將那大型的弓弩從侍衛手上取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從身後的那些箭只里抽出了一把箭,握在手中,頓了頓別過頭對七號說,「七總管先來吧。」

眾人皆滿頭黑線,憋在嘴里的一口氣猛的呼出來,險些嗆死。

七號卻不推辭,伸手將夙止手中的箭搶過去,把弓弩接過來,卻驚詫的發現,重量不小。箭身握在手里,七號頓了頓仔仔細細的將箭身看了看,並沒有發現異常,便安在了弓弩上。而所有人將精力集中在七號身上時,夙止挪了挪腳步,從數十個箭挑選了其中一只輕巧的取了出來。

她眉眼低了低,手指磨砂處的細小雕琢,讓她心跳劇烈的開始跳動。嘴角不自覺的輕輕揚起,蓮遲淵,你一定在,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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