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樣子的夕和沒什麼事能做,便又踮起腳尖,拿了塊糖糕,坐到門檻上慢慢吃起來。夕和邊吃邊看天邊的雲彩,很快天上大朵大朵的雲朵就被夕陽染成了橘紅色的。夕和遠遠的看到母親緩緩歸來的身影,站起身來,拍了拍**上沾著的泥塵,笑嘻嘻的迎上去。
待走近了,卻發現母親的臉色並不好。夕和正要詢問,母親便強擠出一絲笑容,上前抱起夕和往屋內走去。進屋,關上門。母親把手里提著的竹籃子放下,拿出里面的飯菜來,整齊的放在桌上,然後抱夕和坐到凳子上吃飯。
「來,多吃一點,才長得快。」母親溫柔的給夕和夾了一筷子肉絲,然後低頭吃飯,也不看她。夕和便也不說什麼,默默的吃飯。四個菜,只有一個沾了點葷腥,蔬菜也不怎麼新鮮。夕和卻是吃慣了的,很快就把一碗飯吃了個底朝天。葉知悠笑笑,模模夕和的頭,然後把碗筷收拾好,提出去院子里清洗。
夕和坐在屋子里等了會兒,天色徹底暗下來的時候,母親走進來了。她打了水來給夕和洗臉,然後幫夕和月兌衣服,準備睡覺。
「娘。」夕和低低叫了一聲母親。葉知悠有些走神,陡然間手一抖,水花濺了些出來。她抬眼,笑看夕和,似乎是在問怎麼了。
「娘,你不開心嗎?是不是老爺又欺負你了?」夕和直言不諱的問道。她從來都不喊殷老爺為爹,她似乎也沒有那麼資格喊。
「沒有,夕和別擔心,娘很好。」母親放下臉盆,抱起夕和走到床邊放下。
「娘你騙人!臉都紅紅的!」夕和努力裝出小孩子的口吻,伸手指了指葉知悠紅腫的左臉。母親剛剛回來的時候,她就看見了。她記得,小時候母親常常一身傷的回來,年幼的她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但卻從這些傷痕里看到了她和母親的卑微處境。
葉知悠被夕和拆穿顯然有些窘迫,微微低下頭,催促夕和趕緊睡覺。
夕和不再多問,乖巧的躺下。不久後,燭火熄滅,母親輕手輕腳的爬到床上,小心翼翼的把夕和攏進懷里,還給她掖了掖背角。夜很靜,夕和一直閉著眼裝睡,心里在暗暗回想著這是母親哪一次被打,好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時候。身後落下幾聲幾不可聞的嘆息,母親也沒睡。夕和想著母親肯定很疼,想要安慰安慰她,卻終究沒動,裝作沒有听見。她知道,母親是那樣的一個人,外表溫婉,內心倔強,有著一股子比別人多上幾分的硬氣性。這也說明了為什麼母親不願意被她看到自己的傷痕,也不管生活的多艱難都不願意懇求蕭氏。
第二天,夕和醒來的時候,母親已經不見了。以前也是如此,母親雖然生下了她,卻沒有名分,除了和她**住在著倚柳院,依舊每日做著丫鬟的事。天剛亮,母親就必須要到主院去伺候蕭氏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