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 第四十五章 出發

作者 ︰ 鹿晴歌

第二天胖老頭怔怔地望著姬歌離開,石魯兄弟也仿佛知道了他要離去站在一旁,連最近罕有露面的胡子男也賣力地揮舞著手臂,算是告別,可嘴里說出來的話卻那麼不干不淨。

「嘿,小爺,這次還沒帶你去煙花巷子,嘖嘖,真是可惜嘍,下次來的時候說好了我一定帶你嘗嘗鮮!」

直到姬歌的身影一頓,徹底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中,胖老頭才若有所失的長長嘆了口氣,發現胡子男還在自顧自地扯著嗓子大喊,周圍不少早起的行人都投來異樣的目光,立馬氣不打一處來,重重拍了下胡子男的腦袋。

「嚷嚷,瞎嚷嚷什麼,生怕人家不知道我們也跟著你不正經啊!」他瞪著牛眼,拽著胡子男的耳朵拖回了小酒館。

胡子男平白遭了這莫名之火,不過在多年的積威下也不敢多嘴,但在看到石魯兄弟一副鄙夷的樣子,幸災樂禍地偷笑,別過頭去四處張望,裝作從來不認識他,登時也不干了,以殺豬般的嘶吼慘嚎道。

「唉呦呦,你們這三個殺千刀的,昨天我真是白帶你們去了!三個白眼狼啊,誰對你們好眨眼就忘到腦後了,誰家的女兒給你哥仨糟蹋了,真是倒了大霉啊!」

石魯兄弟瞬間就黑了臉,沒想到這胡子男說好保密的,這眼一眨巴眨巴就給他說出來了,立即鬧了個大紅臉。

「還會羞,干那破事時怎麼不曉得丑了啊!」

胖老頭面如漆s ,臉上火辣辣的,一個不正經的還好,一窩不正經的就讓他有些掛不住臉了,此時街坊的目光都仿佛連捎著說自己也不是個好東西了,趕緊將這幾個丟臉的東西拎回了小酒館,砰的一聲,重重關上了門。

而此刻姬歌的耳朵也不算清靜,年輕人在血磨盤主人含笑眼神下示意,一路上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看來是要聯絡聯絡感情之類的,把血磨盤的待遇都要吹噓到天上去了。

這並不是血磨盤諂顏媚骨,而是整個荒原對強者的尊敬,一個勢力如果沒有強者坐鎮,那便永遠是上不了台面的。

譬如沙石各大勢力匯集狩獵異獸此等算是這一方地界的盛事,照往年來說,血磨盤里擁有凶名遠播的諾拉斯,在各大勢力中聲望都算是屈指可數,而如今在殘酷冰冷的優勝劣汰之下,諾拉斯轟然倒塌,血磨盤沒了震懾,地位早已不如從前了,這一次若不是請到了姬歌,怕是這些年來的底蘊威名都要毀之一旦,進入不了這樣的圈子中了。

這就是荒原,鐵一樣的拳頭才是這里的唯一真理,其他的財力靠山都是虛的,經不住風沙吹淘。

到了城門口,放眼望去已是黑壓壓一片,鬧哄哄的,場面很混亂,卻始終涇渭分明,彼此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各大勢力雲集在此,有不少人臉上很是不耐,神s 間閃爍著壓抑不住的戾氣。

「喲,你血磨盤架子可真是大,這麼姍姍來遲,是要吃過了晚飯在來嗎,啊?哈哈……」

「就是,還真當是是以前了,哼,耍威風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

人群中有人冷冷嘲諷道,暗懷敵意。

血磨盤的主人看起來是個面容白淨的中年人,留著胡須,居然有些文弱的氣質,可他一眯眼不經意流露出的寒光讓姬歌暗自jing惕,這絕對不是個好惹的人。

他溫和一笑,卻是毫不掩飾聲音中的冷意,反口譏諷道︰「總比你赤狼下一窩蛇鼠要好得多,諾拉斯技不如人,死不足惜,強者為尊這是荒原鐵打的規矩,我請到了小哥,叫你們等等又如何?」

說罷,身子微挪,將身後少年的身影露了出來,讓不少曾目睹過那一戰的人都眼瞳微縮,他們忘不了姬歌的果決狠辣,以及那詭異別扭至極的殺招。

可是這里並不是只有這樣一個可怕的少年啊,他們隱秘地朝人群簇擁中的幾個黑衣身影一瞥,嘴里泛起些苦澀,不知是從哪里突然冒出來這麼多怪胎,讓原本的沙石格局徹底換了天。

姬歌也頓住了,那古堡統一的黑衣在荒原里普遍的粗布麻衣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刺眼,至于自己的那件在多ri的風塵中早已破破爛爛便沒有穿在身上,他也沒有想到除了之前的少年,沙石中還聚集了這麼多「同類」。

仈jiu個少年聚在一起,看似熟絡的聊著天,可彼此之間隱隱存在了忌憚,面和心不和,在發現姬歌的到來之後,姬歌最先遇到的少年滿臉笑容,迎上前來。

「哈,姬歌我就知道是你,上次還以為認錯了,呵呵……對了,我叫斐吉,來來來,今天熟人挺多的,我們好不容易踫到一塊,也正逢這里一場盛事,看看也不妨。」

「堡里可沒有這麼多好玩,有意思的事情……」斐吉拉著姬歌的手臂,走到這一個「骷髏」的小圈子里,向他介紹了各人的名字。

姬歌也沒有拒絕,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算是回應。

這些少年有男有女,有的臉上還有尚未褪去的雀斑,有的喉結才鼓起,處在變聲期,聲音尖銳,但無一例外,他們的臉上都掛著那種高高在上的興奮和滿足感,眼楮里對周圍這群臭烘烘的荒原漢子都很是輕蔑不屑,仿佛他們和自己等人不是一個層次般,毫不掩飾讓這些凶悍之輩都很是不舒服,但強自忍了下來。

他們都很清楚,這些黑衣怪胎都掌握著一種前所未見的魔鬼力量,讓窺見過的人都喪失了抵抗的**,這些手上無一不沾滿鮮血的凶人看過都深深發寒,死在這魔鬼之力下的人的死狀像是受了可怖的百般折磨,摧毀了所有,竟是嚇得**,這對一生舌忝刀口的人來說無疑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無論見過多少血雨腥風,在那最沉的暗s 中,心中只剩下最深的、本能的恐懼,恍若世界的暗面,存在了大恐怖。

姬歌看見他們一個個倨傲的模樣,卻是升起濃濃的厭惡,他們或許有的出身貧寒,可在擁有凱爾黑氣之後,都沉溺在別人對自己的害怕和敬畏之中,滿足在古堡中壓抑已久的扭曲自尊心。

他們都在黑氣浸染之下,在他人的畏懼中漸漸迷失了自己,無比渴望強大,這樣的生活才是他們想要的。

「哼,古堡就是把我們當奴隸,活得簡直不如一只狗!這一次堡中隔了這麼久沒有動靜,天高地遠,我就不信他們能掀開每一寸土地來找到我們,這樣的ri子才叫人過的!」

有一個少年低聲緊握著拳頭憤憤道,他還處在變聲期,聲音有些尖銳難听,刺得人耳膜很不舒服。可他的話語卻是引得不少人暗暗點頭,心里也有相同的想法。

在見識過受人敬畏,可以隨意使喚人的奢華生活,他們再也不願也不能再回到古堡那段yin暗的歲月了。

姬歌只在一旁,靜靜听著,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既然他們想死,姬歌也不會阻攔,之前只是有種感覺,但現在這種感覺愈加強烈,他抬起頭又一次看看蔚藍空中不多的幾朵白雲,其中有一朵似乎隱約有瑕疵。

「他們真的可以掀翻這里的每一片土地啊……」

姬歌再次認識到古堡的可怕之處,若是他們想要窺視,這偌大荒原中恐怕也逃月兌不了它的耳目。

一群人聲勢浩蕩地出發了,去向那所謂的狩獵之地,獵捕異獸讓他們從骨子里都興奮起來了。

征服是流淌在荒原血液里最本質的xing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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