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客人知道嗎?在我們的國家有著‘百萬神明’的說法,簡單來說,每一個存在物都有神明掌管,就算是牛排也不例外,如果客人把它吃下去,那就是背叛了自己的信仰,當然不會受到神明的理解,如果客人不吃下去,就是蔑視了牛排之神的威嚴,同樣會受到神明的懲罰!」
「那……那不就是說無論我怎麼做都不可能獲得神明的諒解嗎?」
「就是這樣!而且因為客人的意志過于薄弱,最後的結果一定會被流放到地獄的深處無休止地為自己的過錯贖罪,從客人的臉上都已經能看到死氣了呢!哎呀呀!明明那麼年輕,就要背負上那麼沉重的十字架,實在是太可憐了吧?」
「我的臉上……有所謂的死氣?」
女僕服務生「嗯嗯」地用力點著頭︰
「女難之相!」
「唔……!」
「被我說中了嗎?只要看看客人的臉色就能猜到我沒說錯呢!哼哼……容易受到女孩子關注的幸運只是在表面上顯得與眾不同而容易受到大家的羨慕,其實是用自己的生命在換取被神明禁忌的幸運!所以說這種幸運越是強烈,禁忌的反擊力量就會更加的可怕,最後客人就會因為過于深重的女難而失去年輕的性命,沒有足夠覺悟的話,客人的前路將會一片漆黑!」
「……」
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鐘,費特嚴肅地轉過身來,伸出雙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請務必要成為我的專屬女僕!這是我一生一次的請求!」
「呀……呀啊!」
模仿著佔卜師的姿態颯爽地表現著月復黑毒舌魅力的努力,在費特充滿了期待和熱忱的目光下全面崩潰,女僕服務生「呀啊」地驚叫著連連鞠躬︰
「對不起對不起!其實我剛才都是開玩笑的!請原諒!請客人原諒!」
「啊?開玩笑的?」
「是……是啊!因為看到客人似乎很有意人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沒想到真的被我說中了……我真的是無心的!請您原諒!」
「只……只是開玩笑嗎?」
「而……而且成為客人專屬女僕什麼的也實在是太奇怪了吧?我不過是一個在這里打工的學生而已,如果不能在這里工作下去的話,就會因為賺不到薪水而影響學業的……」
「原……原來是這樣嗎?」
費特的臉上浮現起了失望的神色,令得服務生更加驚慌︰
「其……其實呢!客人的心情我能理解,那確實是非常辛苦的決定,想要抗拒眼前美餐的誘惑,卻又無法抗拒來自自然的召喚,所以才讓你產生了像是異教徒一樣的負罪感吧?不過,只要在心里對神的信仰不會因為種種的原因而動搖,即便是偶爾犯下錯誤,也能在虔誠的祈禱中獲得安寧,我真正想說的其實是這樣……」
「也就是說,我不用總是因為不小心違背了自己的誓言而感到歉意吧?雖然不能完全地認同你說的話,不過感覺舒服多了,至少我不必總是因為不小心吃了肉食而在心里糾結。對了,我叫費特。」
「謝謝你的理解,費特先生,我是這里的服務生夏茉……」
黑亮的短發之下那張即使充滿了驚慌不安的臉也能自然地散發出青春的色澤,正如她的名字一樣滿溢著夏日的浪漫……費特的神色隨著心情的好轉而舒展開來︰
「夏茉小姐……謝謝你陪我聊了那麼久,我有影響到你的工作嗎?」
「不,沒有,陪著客人聊天也是工作之一,所以請不用擔心我的薪水問題,不……不過……」
「不過……?」
「費爾少爺……你想握著她的手到什麼時候?」
艾莉突然響起的怒吼令得費特的臉色一下子變為慘白︰
「艾……艾莉!」
「僅僅只是去了一次洗手間就又盯上了奇怪的女生,我不記得教育過這樣不知羞恥的主人!還不趕快把手放開!」
「呀……啊!」
發覺費特似乎因為驚慌反而握的更緊,夏茉用力地把手抽了回來,對著艾莉俯下了身子︰
「這……這位客人!實在是對不起,這位費特是因為我隨便和他開玩笑的原因,絕對不是有意或是無意的想要握住我的手。雖然被奇怪的陌生人抓住自己的手是一件非常丟臉甚至想要去自殺的事,可是如果能讓客人得到一點點自私的滿足,也不是不可以……」
「夏茉小姐,你這是在安慰我還是在諷刺我?」
才忍不住問了一句,就被迫在充滿魄力的目光下緘口不語。艾莉把臉轉回到夏茉,與生俱來的高貴和莫名而來的殺意交織成無形的火焰,女生那本來就縴細敏感的神經此刻更加尖銳地發出危險的警報,夏茉一邊連聲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彎下的腰也始終不敢輕易地直起來。結果或許是因為表現得有些過分,艾莉的臉色反而更加的難看︰
「這位,你好像完全就沒有一個女僕應有的覺悟呢!」
「咦?女僕的覺悟?」
「首先就是不能隨便和不認識的客人過于親密地接觸!距離這種東西是神明贈送給人類的一件非常重要的禮物,所以一旦越過了最基本的下限就等于是在蔑視神明的威嚴!所以你們剛才那種舉動簡直就是罪孽深重!」
「是……是這樣嗎?」
「還有!既然穿上了女僕的制服,就首先要在舉止上表現出女僕應有的氣質來!你站在那里的可笑姿態也算是一個女僕應該有的模樣嗎?無論何時都要浮現在臉上的假笑在哪里?有好好直起你的腰嗎?為客人端上茶水時手臂彎曲的角度呢?僅僅是這些基礎中的基礎你都不能做到最完美嗎?」
「這……這位客人,雖然我穿了女僕裝但是我並不是專職的女僕,只是這里的服務生需要穿著這樣的制服……」
「那麼就不要侮辱了女僕制服的尊嚴,把她月兌下來!像你這樣的等級只要穿上最簡單的內衣就能出來招待客人了!」
「內……內衣?這位客人!我是餐廳的服務生,不是從事那種奇怪工作的……啊!請放手……這樣……這樣是不可以的呀!」
被艾莉一把抓住了雙手,又被她試圖強行地月兌下女僕制服,夏茉驚慌失措地開始呼救。一邊的客人們被這離奇的場景所驚嚇,竟然也沒有圍過來勸阻。費特在心里大喊著「大事不妙」,又擔心貿然地沖上去反而會被艾莉無差別地痛揍,急中生智,模出錢包里的紙幣扔向了窗外︰
「糟糕了艾莉!我們的錢都被風吹走了!趕快去幫我把它們找回來!」
「哎——!為什麼會那麼不小心!請在這里等我費爾少爺,我馬上就回來!給我站住你們這些無禮的廢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