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務正業的爺倆
中國內地-九十年代，改革開放開始讓中國變得有些活力，但也只是稍微一點。那時候被國家的整體風氣引導，所有國民開始了瘋狂的下海經商。就連農村人也開始紛紛背上行李選擇外出打工。
但是就是在這種人人力求上進的社會，在一個偏遠的北方山村里，生活著這樣一對父子，整天在外人眼里，神神叨叨，不務正業，游手好閑，裝神弄鬼。
「起床了兒子，今天鄰村老王頭出殯，咱們去混吃混喝去哈。」一位三十來歲的男子，穿著一身道袍在自己破漏的土房子門口對著里面喊道。
「啊，爹，我不想去了，整天跟著你到處亂跑，小伙伴們都說我是個傻子，都不跟我玩了。」里屋里傳來一個有些稚女敕的聲音。
男子听了小孩的話，先是愣了愣，隨後走進屋子，坐到了小孩的床邊。一看自己的兒子用被子將其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一手將被子扯開︰「哎，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孩子這就是咱們的宿命，以後有他們羨慕嫉妒恨的，起來吧。」那男子拍了拍自己剛剛七歲的孩子道。
這對父子就是遠近聞名的「神算」，也是村民眼中不務正業的爺倆。父親叫邱聖，兒子叫邱之心。邱聖連農活都不干，別人打工幾年就掙錢蓋新房了，可是他不僅沒掙到錢，老婆也跟他過不下去了，丟下邱之心去南方打工去了。村上都知道邱聖的老婆那是跟人跑了，但是邱之心總以為自己的母親是去城里打工去了，過幾年就回來了。當然這些都是他爸爸告訴他的。
「好吧，邱之心不情願的從床上爬起來，抓過自己穿了兩年的衣服迅速的穿了起來，衣服上都有幾個破洞了，以前還有母親幫著縫縫補補的，現在他們爺倆連個縫補衣服的人都沒了。"爹，我想我娘了。"邱之心看著自己穿的已經快看不出顏色而且有幾個窟窿的衣服後，說道。
「額，不是說了嗎，你娘去城里打工了，你娘打工掙了錢好讓咱們心兒上學啊，乖，听話，一會給那老王頭再找個風水寶地下葬了,咱們就可以吃好吃的了，有你最愛吃的燒鵝奧。」邱聖有些落寞的對著跟著自己受罪的兒子說道。
「好，那咱們早飯就不吃了，我等到中午吃燒鵝。」邱之心一听有好吃的，高興的繃著跳著道。
「好吧，反正早飯我也沒做呵呵。」邱聖說完就背起自己的法器袋抱著邱之心出了門。大門不用鎖，因為他家窮的連小偷都不會光顧的。
「兒子，爹教給你的天干地支五行相生相克的口訣都會背了吧。」邱聖抱著自己的兒子在路上問道。
「會了，只是不太明白。」邱之心在自己父親懷里眼楮不停的東張西望的說道。
「恩，記住就行了，等你再大點就能理解了。」走吧，一會老王頭家的人該等著急了。
‘ど，邱大兄弟，這是又去哪混吃混喝啊？」迎面走來一位中年婦女，身材極胖，邱之心從小就不喜歡這老娘們。
「奧，張大嫂啊，瞧您說的，我們哪是混吃混喝啊，都是憑本事吃飯的呵呵呵。」邱聖對于這種諷刺的話听的太多了。只是自己的師傅告訴他，他選擇了風水師這個職業，將來兒孫肯定會因此大富大貴的。所以邱聖很固執的不願意放棄自己的職業。
「哼，說的比唱的還好听呢，憑本事吃飯，也不至于把老婆都餓跑了吧。」那胖娘們瞥了邱之心一眼道。
邱聖看了看懷里一動不動的邱之心，有些生氣的對那張嫂說道；「張嫂，當著孩子的面，請你別瞎說。」邱聖也有些生氣了，自己選擇了自己喜歡的職業，有錯嗎，自己就會干這個，別的自己也干不了，為什麼大家都這麼針對自己呢。說完邱聖便抱著兒子大步走開了。
父子二人趕到臨村時，那老王頭的棺材已經在農地里放著了，邱聖放下邱之心便打開自己的法器袋找到一柄羅盤觀察起了這附近的風水方位起來。邱之心一個小孩沒人理他，他也很習慣的站在父親身邊看著自己的父親。這種喜嫁憂喪的事情，邱之心跟著父親看多了。
「好了，王伯的生辰八字適合東北走向的「測龍穴」，大家開始挖吧。」邱聖收回自己的羅盤對著早已等候多時的幾名壯漢說道。
邱聖抱著邱之心退回到一旁，指揮者幾名壯漢挖起了墓穴。一切搞定，老頭也下葬了，所有人都回到了王老頭的家里，此時的餐桌上都已經擺上了八個大碗了。
「邱聖大哥，辛苦您了，快帶著孩子吃飯吧。」老王頭的兒子此時披麻戴孝的走了過來讓邱聖父子吃飯。
「兒子，來爹給你把這個燒鵝裝上帶回家吃，剩下的咱們吃吧。」張聖找了張報紙將那只燒鵝包了起來放進了懷里道。
飯後，王老頭的兒子又走過來道︰「邱聖大哥，現在干你們這一行的還真是越來越少了，你也不容易還帶著個孩子，說好的給你兩塊錢，現在給您五塊錢，給孩子買件衣服吧，瞧瞧都破成什麼樣了。」
「哎呀，那真是太謝謝老弟了，你也節哀吧，您父親八十幾歲了，也算是喜喪了，早走少受罪，放寬心吧。」邱聖感謝道。
「恩，我知道，過陣子我還要去你家找你有些事情，等我忙完了就去找您。」
「好，有什麼事直接去找我就行，我沒事也不出門。」邱聖抱起邱之心就離開了，對于老王頭兒子的出手這麼大方，邱聖對他還是很有好感的。
「爹，你放我下來吧，我去找那幾個同伴玩會去。」邱之心見到自己村頭有幾個小伙伴在玩耍，便想去玩會。
「好吧，記得別玩太晚了，吃完晚飯爹還得叫你練武呢。」邱聖放下了邱之心，看著自己的兒子飛快的跑去找伙伴玩去了，邱聖
喊道。
邱聖回到家，看到隔壁的李寡婦在自己家門口坐著，便走向前去打招呼︰「妹子，你是找我有事嗎？」
「奧，邱大哥，我是來給小心那孩子送來件衣服的，他媽不在家，不能苦了孩子，看看你一個大老爺們的也不會照顧孩子，我雖
然沒孩子，但是我會做衣服，就給之心做了一件，他的那件衣服我看著都破了。」
「恩，那太謝謝了，走吧，進屋坐會吧。」邱聖將李寡婦帶到了屋里。
「孩子呢，怎麼沒在家啊？」
「奧，在村頭玩呢，一會就回來了，我給你倒水吧，額沒熱水了。」邱聖提起暖水壺一看竟然一滴水都沒了。
「不喝了，看看你，連熱水都沒有，孩子怎麼喝水啊，我去幫你燒點吧。」李寡婦白了邱聖一眼，就向邱聖家的廚房走去燒水去
了。
「嗚嗚嗚」邱之心哭著回到了家，原本已經幾個破洞的衣服現在已經成了條狀的了。
「怎麼了，兒子？」
「怎麼了，心兒？」邱聖和李寡婦同時來到院子看到邱之心的模樣問道。
「他們都不願意跟我玩了，他們說我是沒娘的孩子，還說爹您是個神棍，他們大人都不讓他們跟我玩了，我跟他們理論，就
打起來了。」邱之心哭著委屈的道。
「恩，原來是這樣，沒事，不給你玩就算了，別哭，忘了我怎麼告訴你的了，男子漢流血不流淚。」邱聖此時也不知道怎麼安慰自
己的兒子了。
邱之心原本很委屈的淚水被自己父親的那句話說的，強行的禁錮在了眼眶里，他不再哭了，只是還有點哽咽。
「孩子啊，是不是他們打壞你了啊，告訴嬸子，哪里不舒服嗎？」此時的李寡婦心疼的抱著n邱之心問道。
「沒有，跟他們打架我沒吃虧，只是我的衣服被撕破了，爹，對不起。」此時的邱之心是覺得自己的衣服被撕破了，自己的父親連
個衣服都不會縫補，所以有些內疚。
’傻孩子，衣服破了沒事，只要沒受傷就好，走，進屋去，嬸子給你做了件新衣服，嬸子去幫你換上去。」听了邱之心的話李寡婦
眼淚心疼的在眼眶里打轉。畢竟只是個七歲的孩子，就要受這些苦，對于女人o來說，是心疼的要命的。
穿上新衣服的邱之心已經不再哭泣了，轉而高興的在院子里來回的跑著，高興的喊著︰「我有新衣服了我有新衣服了，以後誰也別
想再撕破我的衣服了。」
看到滿足的邱之心，邱聖此時的心里也不好受，自己的孩子跟著自己受了這麼多的罪，他自己不是位好父親啊。
邱之心高興完了，便一頭扎進了李寡婦的懷里道︰「謝謝嬸子，以後心兒有出息了一定疼您。」听了邱之心的話，李寡婦又忍不住的
淚眼婆娑起來。
「嬸子不用你疼，有心兒這句話就行了」此時的李寡婦緊緊的抱著邱之心高興的說道。
「爹，老王叔不是娶了兩個嬸子嗎，你也娶了李嬸吧，李嬸的懷抱跟媽媽的一樣溫暖。」邱之心天真的一本正經的對著邱聖說道。
「別瞎說，咱們爺倆都是不務正業的人，自己還過不好呢，能連累你李嬸子嗎？」邱聖也知道李寡婦在自己老婆走的這一年多里一
直很照顧他們爺倆，也知道李寡婦的心思，但是邱聖實在是不想再拖累任何人了。
「嬸子，你等等。」邱之心掙月兌李寡婦的懷抱飛快的跑回屋里，將自己父親放著的那只燒鵝拿了出來遞給她道︰「嬸子，這是今
天我爹給人家看風水帶回來的燒鵝，可好吃了，你帶回家去吧。」
「傻孩子，嬸不吃，心兒吃吧，吃了好長個，以後就沒人欺負你了。」李寡婦這時的眼淚就沒停下過。
「爹，那讓嬸子在咱家吃飯吧，你做的飯實在是不好吃。」邱之心想到晚飯自己父親指不定怎麼糊弄過去呢。
「那個，大妹子，晚上麻煩你幫著做頓飯吧，我做飯不行，孩子都不愛吃。」張聖有些難為情的請求道。
「恩，好的，心兒想吃什麼飯，跟嬸子說。」李寡婦抱著邱之心向里屋走去了。此時的邱聖看著李寡婦的身影，也有了想為邱之
心找個娘的沖動，只是他又不想再拖累別人。
晚飯過後，邱聖在院子里教邱之心練武，李寡婦則是在廚房里刷碗。此時的三人都有一種錯覺，那就是他們就是一家人，一家很
幸福的人。里寡婦看著這父子倆一個認真的教著，一個認真的學著，看著看著就有些入迷了。要是自己也能融入這個家里多好啊。
「心兒，累了就歇歇吧，別累壞了。」此時的李寡婦看著邱之心累得滿頭大汗心疼的喊道。
「我不累，我要練好本領，以後誰也別想再撕破我的衣服了。」倔強懂事的邱之心很認真的說道。
「邱聖，你個挨千刀的，你給我出來。」正在這時外面熙熙攘攘的來了幾個人在邱之心家門口罵道。
「怎麼了，我出去看看。」邱聖走出門外，正好看到胖嬸來這他家孩子狗蛋在門口站著呢。
「張嫂，您這是怎麼了，生這麼大氣，誰惹著你了？」邱聖不知所以然的問道。
「你還有臉說，你家孩子把我們家狗蛋打成什麼樣了，要不是睡覺月兌衣服我還不知道呢，你看看這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都是被你家
那沒人養的野種打的。」張嬸說著就將狗蛋的褲子退了下來，邱聖借著月光也看到了狗蛋身上的傷。
「實在對不起，張嫂，小孩子打架是我沒管教好，邱之心，你給我出來。」張聖陪著不是，然後大聲的叫著邱之心走出來。
李寡婦和邱之心走了出來。
「ど，李素梅你也在啊，你這一個寡婦在人家家里，是怎麼回事啊，這一家的人都是游手好閑的人，勸你別跟他們爺倆走太近，
這小野種的娘不就是個例子嗎？」張嬸是見到誰咬誰的道。
沒等李素梅說話，邱之心就站了出來︰「胖嬸，你說誰是野種啊，還有我娘只是去打工了，狗蛋，你們幾個打我一個，我沒告狀呢，你
先告狀了，以後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你信不信？」邱之心雖然年領還小，但是窮人家的孩子懂事早，對于好話壞話還是听的出來的，他在心
里也隱約感到了自己的母親不要自己了，只是他嘴上不願意承認罷了。
看著自己兒子被邱之心威脅的躲到了自己的身後，張嬸更加生氣了；」你听听，有什麼爹就有什麼兒子，還反了你了，你敢再踫我們
家狗蛋一下試試，我非打斷你的狗腿。」狗蛋的母親作勢就要掄起巴掌打到邱之心的臉上了。
邱聖雖然一直不願理會村民嚼舌頭根子，但是不代表他是那種窩囊廢，見胖嬸要打自己的兒子，邱聖輕輕一揮手，就擋住了胖嬸的那
厚厚的巴掌︰「夠了，孩子打架很平常的事，你要是覺得你家孩子吃虧了，就讓你家孩子有本事打贏我們心兒再來找他報仇吧，不送了，夜黑
，走路小心摔跟頭，慢走。」張聖此時也是憋了一年多了，整天不願跟村民鬧別扭，但是你越老實越是被人戳脊梁骨。
此時的胖嬸還從來沒見過張聖發脾氣，她很清楚張聖是干什麼的，風水師，雖然風水師對他們來說是低等職業，但不得不說老輩流傳下來的古話︰「別得罪風
水師，想治你，稍微給你擺個‘殺陣’就能讓你家破人亡，當然，這些都無證考究，但是邱聖練武這事都知道，而且很厲害。胖嬸只得灰溜溜
的走了。臨走還不忘罵邱聖幾句︰「你們爺倆真有能耐哈，不務正業，就知道調戲寡婦，欺負我們女人孩子，真不要臉。」」妹子，天不早了，你快回家吧。」說著邱聖拉著邱之心就走回家去了。只留下李素梅一個人在門口愣了愣後也回她自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