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醫嬌 第三百零七章 獨闖大理寺

作者 ︰ 錦色無雙

阮小ど悄聲道︰「你那令牌怎的這麼厲害?」

「這是主子先前向陛下要的,原先只用作去探望小皇子,免得回回都要向皇後請奏。」寶溪道。

阮小ど咋舌,「怪不得你家主子這麼招人嫉恨,樹大招風啊……」

這令牌太逆天了好嘛!都不用等皇帝翻牌子,自個兒就能直接去找他!

大理寺前院中有一副影壁,轉過了影壁,前頭是一片寬闊的場地,四周擺放著兵器架,倒像是宮中的武場。四面俱有門廊,通往不同之地。

阮小ど完全不識路,只由寶溪帶著,往西而去。

只進了一道門廊,里頭便見了好些太監,團團將里間圍了住,幾個六品副總管先出了來,攔住二人,一副眼高于頂的模樣,「是誰擅闖軍機重地!」

寶溪把那令牌擺在幾人跟前,喝道︰「還不退下!」

當中一個太監卻冷笑了一聲,毫不留情拂開了她的手,「雜家還沒听說過,後宮之中的令牌出了宮還用的!你是哪里來的不長眼的奴婢,私自穿了御林軍的衣裳!來人啊!」

他正要叫人來將二人拖下去,一並收監,忽然阮小ど取下了寶溪的令牌,道︰「我倒不知,陛下親頒的令牌竟然連個六品的公公都懾服不了!還是說,你們的地位已在陛下之上!?」

眼見著那幾個太監變了臉色,面面相視了一眼,俱有些怯意,然卻鐵了心要將她們攔在外頭。

「好一副尖牙利齒!雜家明白告訴你,此時皇太後正在審訊要犯!縱是陛下來了,也要讓上三分,你又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太監狠狠道。

阮小ど向寶溪耳語了幾句,見她一副驚愕不解的模樣,催促道︰「快去!」

寶溪無奈何。只得退了開。

一群人見走了一個,皆是不屑出聲笑。然而阮小ど卻不動不退,仍是舉著令牌,冷道︰「我有皇帝敕令。誰敢攔我!」

那前頭的太監不耐煩了,叫了御林軍便要來將她拖了,「你這丫頭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阮小ど不管不顧,還沒等人來捉,自個兒先狠狠推開了眾人,闖了過去。

靠得最近的一個太監被這麼一推,一個立不穩,仰倒在地,連著後頭一個沒接住,一並兒摔了個狗吃屎。又急又氣,「把他拿下!」

里頭一群穿深赭衣的小太監立馬將她圍了住。

第一個剛踫到她,便听她一聲尖叫︰「我是陛下親封的正八品朝廷命官!持有陛下令牌!你們毆打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眾人剎那間縮了手,都沒料到她竟然來了這麼一招。

後妃與太監也都有品級。只不過與朝堂之上相隔開,縱使當了個正一品,也算不得朝廷命官;而太醫院不同,各醫吏也有品級,卻納入了朝臣之中。

正八品也是官,毆打命官是有掉腦袋的風險的。

阮小ど趁著眾人愣的一空檔兒,倏地一溜煙便鑽了進去。

直到進了里頭。又過了一層門時,後頭才傳來太監特有的尖利而別扭的嗓音,「抓住她!」

在里頭便沒了太監,只最前頭一處走廊下有宮女守著。

阮小ど先將前一道門拿粗木栓鎖了,在那些宮女剛听到動靜之際,疾步跑過去。狠狠給了門邊兩人一個耳光,一個令牌幾乎要扣到那二人臉上,「下賤的奴才!見到皇上令還不跪讓!」

那兩宮女被打懵了,見她粉面含煞,怒氣沖天。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便齊齊跪了下來。

後頭幾個宮女也隨之紛紛跪伏在地。

待到那為首的兩個反應過來,大叫「不好」時,阮小ど已然從人群當中穿過去了。

她走了個長長的半封閉回廊,兩旁只有小窗,且都用堅不摧的木架網了住。沒有陽光照曬,里頭顯得有些昏。

好在此處再沒了兵士太監宮女的阻擋,順利經由一條道兒,進了最里邊。

此時已听著了一些聲兒,似乎是女人的尖利叫罵。

一排排陰森老舊的木門整齊列于走廊之上,與記憶中其他的監獄並無不同,最里邊同樣是一道木門,嘶喊聲、尖叫聲與叫罵生不絕于耳,漸漸清晰。

後頭宮婢們已經追了上來,阮小ど無暇細想,「   」便錘起門來。

也不知那太後是否真在里頭,若是橫了心一定要置程珺于死地,怕她也是沒什麼法子。

里頭一個婦人聲音傳來,「誰!」

話音剛落,後頭那些個婢女已追了上來,將阮小ど圍了住,當下要綁了她回去。

然而那門突然開了。

阮小ど剛要再次拍門的手愣在了半空中,只見身邊一圈宮婢齊齊又跪了下。

面前的是個年過半百卻保養甚好的婦人,體態勻稱,面頰光澤,依稀能想見年輕時的秀麗面容,只是面上刻板嚴肅,令人心生畏懼。

她松了一口氣,不是太後。

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這是一直跟隨在太後身邊的宮女——陳淑娘,在宮中待了幾乎一輩子,沒嫁人、也沒出過宮。如今老了,眾人只喚她作「陳嬤嬤」

阮小ど忙下跪行禮。

陳嬤嬤尖銳的視線在她身上轉了一圈,沉了臉道︰「原來是李姑娘。你知你擅闖大理寺,該當何罪!」

阮小ど還偷偷歪著身子想去瞧里頭,聞言便道︰「民女知罪,但事急從權,不知德妃娘娘又犯了何罪?」

「放肆!」陳嬤嬤冷冷喝道︰「宮中之事也是你能過問的!?來人!將她一並收入大理寺看審!」

她不慌不忙從懷中取出了那卷明黃的詔書,舉在對方眼前,「陳嬤嬤,你看這是什麼?」

那詔書卷疊的背面已能瞧見一條威風凜凜的金龍,盤蹲著身軀,雙眼威嚴,不怒而威。

陳嬤嬤精心挑畫的細眉一皺,眼角生了幾道皺紋,只以為這又是皇帝聖旨,從容下跪,禮畢,才道︰「不知李姑娘又向陛下討要了什麼。」

阮小ど道︰「不瞞嬤嬤,我手中只這麼一件物事。不若嬤嬤讓我進去瞧瞧德妃娘娘?」

那屋中再沒出來別人,想是里頭只陳嬤嬤與程珺二人,也不知她來得是早是晚程珺有沒有……

阮小ど心中焦急,面上卻還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憋得甚是辛苦。

陳嬤嬤沉默了片刻,沒去看那詔書,卻讓出了一條道兒,「既然陛下已有旨意,姑娘不妨與我一道進去。」

她擺手讓那些宮婢退開,果真大大方方讓阮小ど進了屋。

阮小ど剛一進去,那門便「 」地一聲鎖死了。

陳嬤嬤道︰「李姑娘,德妃娘娘犯下的是死罪。」

阮小ど沒答話,一眼便瞧見了這簡陋屋子里癱坐在角落的程珺,她妝容未整,髻也是零落散亂,卻仍有一絲鎮靜,只是面上的蒼白泄露了心中驚懼。

陳嬤嬤的意思很明顯,縱使阮小ど有皇旨在身,也只能看,不能做任何阻攔動作。

只是她沒算到她手中的皇旨不是什麼出入通行之類的手諭,而是一道免死金詔。

程珺身前的地上,擺著一粒丹藥與三尺白綾。

陳嬤嬤不再理會阮小ど,冷冰冰向著程珺道︰「德妃娘娘,我勸您莫要再執迷不悟,如今還有大半日,您大在這兒耗著,只是一炷香內,是死是活,也由不得您!」

程珺一雙強作鎮定的視線望向了阮小ど。

阮小ど道︰「我听說娘娘是因私藏鳳袍遭致禍端。不知又是誰現的呢?」

陳嬤嬤坐到一邊,道︰「自然是她宮中之人。」

再看了看程珺,她秋水般的眸子里閃過了一絲痛苦。

簡陋的小屋里除了一桌一椅,另一邊架了一排鐵欄桿,便什麼也沒有,屋頂極高,窗開在最上頭,設著鐵架,除了蒼蠅蚊蟲,什麼也飛不進來。

泄下的一縷縷光線照得屋中一片褪了色的白,連著陳嬤嬤的面色也不怎麼好看。她見程珺不動,自己也不動,只靜靜等著,一炷香時間一過,便要動手。

然而阮小ど卻像個「嗡嗡」亂叫的蒼蠅一般,從頭至尾,一直在問東問西。

「德妃娘娘雖然得寵,但儀和殿的宮女太監們也是不能亂跑的。不知她們怎麼去太後那處告密的?」

「若真是私藏鳳袍,的確罪無恕,但時間選在今日,是否有些不妥當?陛下剛去天壇,早不察晚不察,偏偏今日來察,又偏偏搜出了鳳袍,還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要將娘娘處死,是否是……」

「瓜田李下,縱便是今日偶然搜出了鳳袍,太後也應當為了避嫌,待陛下回宮再做懲處,如今這般行事,不怕陛下回來後,與太後生分了麼?」

……

陳嬤嬤終于忍無忍,惡狠狠道︰「你今日進了這大理寺的門,瞧著了這些,你以為,我還會讓你完身出去!?太後事先早已料到你會來胡攪蠻纏,這才特意吩咐我放你進來,黃泉路上,也好給德妃娘娘做個伴!」

她終于不再等,屋頂透下的陽光漸漸燥熱,她豁然站起身,拍了拍手。

外頭當下有人推門而入,竟是一排身強力壯的太監。

程珺終于嘶聲喊了起來,「你放她走!她什麼都不知曉!」

陳嬤嬤只冷冷看了她一眼,好似她如今已經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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