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醫嬌 第二百零七章 屋中小敘

作者 ︰ 錦色無雙

察罕能一時喜歡著她,再過幾年,日日有雲吉伴著,心里還能念她多長時日?

即便沒有雲吉,時間長了,還會有什麼花吉葉吉的,他又能回絕幾個?到那時,她孤身一人,又該怎麼辦?

半夢半醒,眼瞼下一點點涌出了濕意,滲到枕上,透出了一片水痕。

阮小ど又醒了一些,模模糊糊睜開眼,窩在榻上,東想西想。

驀地兩道腳步近來,伴著開門聲,卻是蘭莫。薛映兒跟在後頭,只進屋將燈架上蠟燭都點亮了,乖順地離了開。

霎時間她兩只眼被光刺得有些睜不開,透過一重重水霧,瞧見了蘭莫慢慢走了過來。

阮小ど再不好裝睡,只得擦了一把眼,坐直了身子,草草行禮,「殿下。」

蘭莫定定看著她。

她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一時又說不出什麼話,只得在他沉默的目光中匆匆又整好了衣衫,立在一旁。

「坐著吧。」他道。

「殿下……」

他打斷他,「叫蘭莫。」

阮小ど撇了撇嘴,沒說話。

她心情不好,蘭莫心情更不好,側妃一回來便直奔了他屋,說了一堆無關緊要的話,最後暗示,阮小ど白日里神色異常,左右逃不開與察罕的曖昧關系。

蘭莫越想越覺得心里頭發堵。

他甚至在想,他究竟哪里不如察罕那毛頭小子,這丫頭如此心心念念著,倒顯得他自己是剃頭擔子一頭熱。

他冷聲開口,「今日去賞花,還不盡興?」

阮小ど望了他一眼。

她正要去倒茶,被蘭莫一把拉住,差點倒了下去,一頭半栽在他懷中,鼻上軟骨撞到了他的下巴。疼得直皺眉。

「蘭莫!」阮小ど服了個軟,微嗔道。

他冷眼看著,一只手卻替她揉了揉鼻子,又在那雙眼皮下的睫毛上輕擦了過去。哼道︰「那小子有什麼好?」

「他不好,你還當他做得力愛將?」她反道。

蘭莫挑眉,自個兒坐在榻上,卻拉著她在他腿上坐了下來,面對面,相離不過寸許地看著她。

阮小ど渾身像長了跳蚤一般不自在,剛才還在為一個男人傷春悲秋,現在卻又換了一個男人摟摟抱抱,實在是負罪感濃重。

蘭莫卻很喜歡這種姿勢,一手環在她腰後輕撫。另一手細細為她擦干了眼圈邊的濕意,

他生氣時,不會臭著臉、不會怒罵戾喝,只是面無表情,此時望向阮小ど的眼神卻有些復雜。

她曾與他日日相對。早看慣了這種神情——他是心軟了。

他當她是個大布女圭女圭似的,拉一拉發梢、捏一捏耳垂,最後半是真心半是調笑地道︰「你什麼時候能為我哭上一哭?」

阮小ど也像個活玩偶似的,只偶爾眨一眨眼,不哭也不鬧。

蘭莫嘆了一聲,道︰「你本年幼,情愛之意?*??R膊歡?盟?閱愀?謾M?竽慵蘗宋遙?閌俏業惱?蓿?閬胍?裁礎 胱鍪裁矗?揖梢月?隳悖?膊換嵩偃 鸕鈉奘遙?槐滄佣汲琰br />

著你。如此不好麼?」

「你已經有妻有子了,將來要把他們打入冷宮麼?」阮小ど開口時,聲音軟儒熨帖,話卻是不中听,「或者。你想寵的不是我,只是聖子而已。」

「你這張嘴里就不能吐出點好听的!?」他瞪了她足有半盞茶時間。

她聳聳肩,「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抱歉。」

「……」

蘭莫的一腔情意又被她雨打風吹去。

「你就是聖子,何必非要分得那樣仔細?」他又轉而道︰「總之我不會再娶別人便是。」

她微低著頭,不想再去瞧他那雙深邃幽暗的雙眸,想跳下去,卻總被他制著,只好悶不吭聲僵在他腿上。

他又笑了笑,道︰「本想著你在家中呆著悶,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沒成想鬧得這事,委屈你了。」

阮小ど這才正眼看了他一回,反問道︰「殿下當真是想讓我散心,才準我出府的?」

蘭莫謊言被戳破,好不心虛,坦坦蕩蕩道︰「也便讓你清醒清醒,如何才是最好的。」

「謝殿下美意,奴婢如今很清醒!」她白了他一眼。

「既然如此,過兩日我得了空,帶你出去轉轉,如何?」他又提議道︰「下回必不會出如此尷尬之事。」

她哼了一聲,擺了擺手,「殿下快別帶我出府,您放心,我還保證不了守身如玉,萬一勾上了哪個野男人,給您帶綠帽子便不好了!」

蘭莫卻笑了半晌,毫不見怒,又將人悶在了懷里。

阮小毛莫名其妙,這男人果真是與眾不同,這麼刺激他,他都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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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出來。

她被抱了片刻,努力推開他,這才道︰「你若是怕我呆著悶,不若與我說說如今京城的新鮮事?」

「新鮮事不少,不知你愛听哪種?」他生了些興致。

她想了想,道︰「前些日子我回來時,遠遠兒地見著了皇上一面,他正與你說這話。只不知他為何單與你聊天,卻不理會那四皇子?」

他似乎有些詫異她會問這事,只道︰「你不都猜著了麼,何須我說?你若對此有興趣,我與你說說老四的家室?」

「……不用了。」他弟弟的家室與她何干?

她正想著怎樣將心中所想引出來,忽听蘭莫道︰「天子家事,向來比朝堂之事更為復雜,做皇子的,既是子、又是臣,整日里戰戰兢兢,生怕失了天子歡顏,如老四那般,不過是咎由自取

,得不償失罷了。」

他說時並無感人傷懷之意,然阮小ど到底听得出一些嘆息,不由問道︰「四皇子他如今怎樣?」

他並不瞞她,道︰「削了爵位,交出兵權,在家中靜養。」

這便是圈禁了。

也是,任哪個皇帝听說自家兒子手足相殘,也沒有無動于衷的,如此算是較好的下場了。

「如此一來,豈不是有好多人要投奔于你了?」她又問道。

蘭莫拍了拍她的腦袋,「女子家休要問這許多無關緊要的事。」

她癟了癟嘴,終于找了個借口道︰「那你與我說說你那些個弟弟們的性子如何吧?萬一哪日我不小心遇上了,也好應對。」

「這又與你何干?你只在後宅乖乖呆著,他們又不進來!」他失笑。

阮小ど辯解道︰「一知半解總好過一無所知,你只告訴我誰的逆鱗在何處、誰最之類,萬一不巧真被我踫上了,我也不至于狼狽逃竄,折了你的面子!」

約是最後一句話蘭莫愛听,他微眯著眼,卻也點了點頭,道︰「說的也在理。」

她靜心听著,蘭莫的聲音低沉有力,陣中對戰之時,連吶喊之聲都帶著沖天的血氣與悍勇,低下聲兒輕輕說話時,卻又帶了一絲難得的溫柔。

「老二與我性子差不多,行事更張揚一些,倒也有度量,你若規規矩矩,自不必懼他;老三性子和善,卻最忌諱有人談及其母族,只因他母妃是尋常門戶之女,偶懷龍胎,這才封了嬪妃;

老五性子怯弱些,幾乎未登門我府上,自可不提;老六年歲小些,向來得父皇疼寵,最是蠻橫。余下幾個,都還未及成禮,尚在宮中被看管著,你不必去記。」

阮小ど听得連連點頭,「那你呢?最忌諱什麼?」

蘭莫微笑,「你覺得?」

「母妃?」

他緩緩搖了搖頭。

「叛逆?」她又問道。

他道︰「皇族之人,叛逆皆是逆鱗,不單我如此想。」

她想了半天,視線在他身上遛了一圈,終于道︰「你沒有什麼忌諱的。」

他挑眉發問,「為何?」

「你心胸寬廣,肚量乘船,哪會因下人言語過失而發怒?」她恭維道。

如蘭莫這樣千般萬般籌劃之人,哪會有什麼讓人見得著的忌諱?有忌諱,便有了弱點,他絕不可能在人前示弱。

從前有風言風語,道蘭莫難登大統,只因他母妃雖是大家之女,卻是家中庶出,比那三皇子之母好不到哪里去,三皇子且如此忌諱旁人提起他母族,蘭莫有怎會不介懷?

然而他卻表現得從未在乎過。

阮小ど心緒萬千,冷不防被他摟過,一口親在了額頭上。

「還在想我的忌諱?」他微低下頭,湊在她跟前問道。

她還未來得及開口,又被蘭莫留戀而下的唇沾了上去。她反射性地闔了眼,溫熱的唇便觸上了她的眼皮。

她急著將他往外推,道︰「我最要躲的就是你!你最!」

蘭莫︰「……」

「我成親數載只有一妃一子,!?」他冷瞪著她,不知是解釋是反駁,「我那幾個弟弟,誰不比我妻子更多?老六如今未至二十,已有一妻四妾,這還是有名分的,沒名沒分的能塞滿一屋子!」

「……這麼說,我若見著那六皇子,還是躲一躲為妙了?」她偏頭躲過他又一個吻。

他這回倒微微停了下來,似乎想起了什麼,道︰「是了,他這性子的確是有些不好。過兩日他同老三到我府上來,你安分些,別添亂。」

他那六弟身上又不是沒出現過別府搶人的景狀,雖不是在兄弟家中,搶的卻是個同朝為官家中新納的一個小妾,黏糊勾搭上了,便光明正大來府上要人,事後被皇帝罵得狗血淋頭,到底也沒將人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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