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醫嬌 第五十六章 主帥最難搞

作者 ︰ 錦色無雙

她微驚,見那只手指節修長,清雋遒勁,輕捻在其間的那紙上白紙黑字寫著︰

「將軍安啟。約成守內不出,緣何有違?你我互有折損,將軍豈欲背約?望爾莫如此日,長生閣之內,定有將軍一座!」

長生閣,就如唐之凌煙閣一般,乃是北燕功勛統將安放金像之所,榮耀光華,自不可言語。

「將軍,民女不懂。」阮小ど頭又低了一些,惶然道。

那人卻神色無情,一指挑起了她的下巴,迫她與自己對視,道︰「李朝珠。」

阮小ど心內咯 一跳,不敢別了頭過去,一時間僵在了那處,盯著將軍的眉眼,那雙眸子中暗沉幽黑,仿佛生來便如冰寒深潭一般,平靜中暗含著冷意——與不可瞧的殺意。

他清冽低沉的聲音在帳中響起,「戶部尚書李季之女,因母違逆,被逐出袞州李氏,母縊死,居滄州城外慈航寺三年。」

簡簡單單一句話,將她此生的身世一字不漏道了出,末了,又加了句,「中原大家之女,果真足智多謀。」

听他那樣緩緩道來,竟讓人有一種背脊發麻之感,眼前這個人,不知何時將她這幾年都查了個透,她那小小的把戲在他眼前就如這張薄紙一般,一捅就破。

不過,果真如此麼?

阮小ど噗通一聲跪下來,求道︰「民女不是有意要瞞將軍,只是民女人微言輕,一來無法開口;二來民女身為滄州人,卻置滄州百姓于水火,不忠不義,怕更為人所瞧不起,故只能托郡主之口,與將軍說了這一道雕蟲小技!三來……也是為了向郡主求情,求這幾日過後,好離了軍中……」

「你倒是討巧。」將軍忽的笑了笑,轉身坐回了榻,「就這麼不願意留在這處?」

阮小ど剛剛松下的一顆心又猛地吊了起來,迎著他的目光,愈發不知該如何應對,「我……」

咬了咬牙,她干脆又伏下了身,「求將軍不要怪罪郡主!」

他眉梢微挑,「獻的好計,我為何又要怪罪她?」

她稍動了動身,背後竟已起了一層薄薄的汗,暗自緩了口氣,這將軍看起來喜怒難測,也不知郡主怎會喜歡這樣的人。

「來幫我換藥。」他道。

她依言向前,將備好的傷藥與干淨的裹布拿過來,卻見他依舊好整以暇靠坐在一頭,絲毫沒有動手解衣之意。

戰事早過,盔甲也早已月兌下,他只著了一件玄色暗紋圓領袍,並無過多衣飾,那袍領的衣扣一直延伸到腋下一邊,束得規整嚴密,而將軍只是抬了抬手,示意她動手。

阮小ど︰「……」

前兩日規規矩矩,如今又擺起主子的譜兒來了!

她與他大眼瞪小眼,干立了片刻,沒辦法,認命彎下腰,去替他解那衣袍。

「胳膊抬高一點兒。」她垂著頭,解了一半道。

那微微垂下的幾綹烏黑發絲下,一段白女敕瑩潤的脖頸欲露不露,也不知郡主跟前兒伺候的人從哪里弄來了這套靛青繡花棉衫,雖瞧著粗陋,穿在這丫頭身上,倒顯得更有一種琢玉一般的質樸,天真而未解人事。衫子領襟處因她的動作微微送了開,從這角度,一眼便可望見內里月白色的小衣,可想見若解了那小衣,再里頭是什麼光景。

忽得記起,中原似乎一些世家子弟就好這種未及豆蔻之年的童女,往常想來只覺無聊之極,如今倒是有一些了解了這意兒,如此蓓蕾將綻未綻,幼女敕青澀之中確實別有一段風情。

那頭神色莫名,也不知想到哪里之時,阮小ど已然將那衣帶扣飾一一解了開,衣物撥開一些,一副硬實健碩的身軀再一次展露在眼前,她幾乎都熟悉了那一道道傷疤的位置。

光看這副身材,要讓多少女人流口水;抬頭一看臉,什麼肖想也就只敢悶回肚里了。

她老老實實將繃帶摘下,傷口一日日眼見地在好轉,估計過不了多少天,就不用再上藥了。再一次感嘆下將軍小強的恢復能力,她清理過傷口,將帶來的藥粉一點點抹在傷口處。

頓時,兩人周圍彌漫上了一股奇異而沖鼻的味兒。

將軍皺眉,接過細小的藥瓶,聞了聞,「今日的藥怎的不一樣?」

「哦,我磨了一些大蒜進去。」她頭也不抬,道。

將軍那顯見的八塊月復肌頓時有些僵硬,她疑惑地望過去,見他雙唇抿得鐵緊,眼中掩也掩不住的嫌惡。呆愣了半刻,她恍然大悟,「你不喜歡吃大蒜?」

「那種毒草,只有你們中原人會喜歡。」他冷哼了一聲。

阮小ど又倒了一些粉末上去,邊抹邊反駁道︰「大蒜內服外用,都有殺菌清潔的作用,可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呢!」

他不想承認,但不得不承認,這麼奇怪的味道一沖,方才的那點**全沒了。

阮小ど尚不知這大蒜險險幫自己逃過了「某些東西」,上好藥,正重新扎上繃帶之時,听將軍突然問道︰「你認識察罕?」

她猶豫了一會,點點頭。

「怎麼認識的?」他隨口道。

她撿了些從前的事,慢慢向他說了,無傷大雅,也不知他會不會起什麼奇怪的疑心。

他听完,卻有些發笑,半晌,道︰「即便如此,你還是要回你的中原?」

他指的是商家對她下的那幾次狠手。

阮小ど也不辯解了,只又一次道︰「望將軍成全。」

他不再說話,眉眼又恢復了之前的冷漠。

她很清楚,對他而言,自己只是一件可有可無的物件而已,也許某一日他對她笑了一笑,說了些話,但是這之後,該扔該用,他絕不會在意。

所以,在他收斂了笑意時,她便也不再開口,低眉順眼,只細細做著眼前的活兒,不與他沾染一絲關系。

出了帳後,抬頭望天,見雲層洶涌,裹挾著道道深淺不均的灰黑奔涌而來,在天際堆疊,陽光早已消散的無影無蹤,卷在身遭的那層暖意被秋風吹落,一時間,那天色如過了三四個時辰,徑直到了快入夜之時。

她感到一些寒涼,收了視線,喃喃嘆道︰「快變天了……」

當夜便下起了紛紛秋雨,城郊泥路濕滑,滄州的巡軍夜間又抓了一名北燕的探子,搜過身,竟又發現一封密函,仍然是給寧遠將軍公孫望的。那送信的北燕人被抓後,便服毒自盡了。

後來的事,阮小ど不太清楚,只是過後听人提起,公孫望主動出城迎敵,結果退回之際,滄州城的吊橋卻沒有放下來,他和他的一干部眾死戰城外,一點點被北燕軍隊圍剿至盡,最後,幾十人殺出重圍,敗走而去,在五六里之遙的吉順河畔,求死不得,被北燕生擒。

如今……已然被俘在此處的某個營帳中了。

阮小ど呆在醫藥營,不時有傷軍被送來,直至營中已無處安置,只得將人集中在附近幾個營帳中,一間一間地來回奔波,傷重的被抬過來一段時間後,便歪倒在一邊,沒了氣息,任是她滿手血污,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被人抬走,堆到尸堆上,等著焚淨。

如此粗暴而又直接的處理,即使已經經歷過幾次,還是讓人無所適從。進了帳,仍是听到一陣陣痛苦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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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的太嗨了,把公孫望都直接寫成公孫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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