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迭香未開 第六章 前路何方

作者 ︰ 四月初雨泣

在離開後,我迷茫了,我應該去哪里,或者說,哪里可以容納下我的存在?

只有身體在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走著。

行尸走肉般的繞了幾圈,發現還是回到了原地的我忍不住苦笑。

太久都沒有接觸過這個世界,我在與世隔絕的情況下設計的計劃就算再多,也仍是達不到完美啊!天大地大,何以為家,何處可令我生存?

我的一生,是否也如此刻的路,痛苦,又漫漫無盡頭。

幽清休息了,那我該干什麼?

「主人,你覺得我的前主人怎麼樣?」我正以為幽清不會理我時,它突然在心里問我了一個問題。

我轉的暈暈乎乎,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它說的主人是哪個,「啊……他啊……很好啊。」

「很好?你就這點感覺?」它的聲音令我無奈,不是說休息了麼,怎麼還這麼大聲。

還有,它問的這是什麼問題,又有什麼意義?

「你現在是我的武器,還關心你前主人干嘛。」我的話語里,滿是不在乎。

「哎呦……我就是問問啊,我覺得他挺好的。」它的聲音讓我辨不出它的感情,可它接下來的話讓我險些被氣吐血了,「我甚至覺得你愛上他也是正常的……當然啦,他是不會喜歡你的……因為……」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愛上是正常的!還有後面的話,是故意貶低我麼!

于是,我由無精打采立刻變得精神飽滿,並「問」它道︰「幽清,你這話是在貶低你主人我的魅力,還是在向我炫耀你的前主人的魅力?」

可它卻直接無視了我的憤怒︰「我想,你遲早會見到我主人的,你現在不是無處可去麼?找他啊!」

「不去!」我翻了一個白眼,你剛剛才在我面前嘲諷我,還去夸他,我現在再去不就是承認了我真的很差勁了嗎!雖然我現在真的有些動搖自己是強者的想法了。

「你不想再見到他麼?」它追問道。

「無所謂,我從來沒想過再見他。」這是我的想法,我並沒有因為他幫助了我而有多麼的想見他什麼的。

「……你們遲早會見面。」它的語氣突然轉冷,淡淡的說完這些後就隱匿了。

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又生氣了,反正後來我怎麼喊它,它都不肯再搭理我了。

我開始認真的考慮我的下一站在哪里。

只是,仍是迷茫。

慢慢地踱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一個類似于神殿的地方,我停住了腳步——我怎麼會轉到了這里。

好久都沒有進來過了,不知道一切是否改變了。

「……」跨進門,看著屋內的一切,我不自覺地張口,輕輕地喚了一個于我而言很是遙遠的名詞,「母親。」

「母親,我回來了。」屋內仍是簡樸的茶幾,床鋪…一切都是離開前那熟悉的樣子。我的淚不自覺的掉下。

「汐兒,慢點跑啊,小心摔著了…」

「嗚…」

「唉…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來,過來讓我看看…」

「汐兒乖,不哭了…你父親不在,你更要學會堅強啊…」

「母親,父親去哪兒了?為什麼不來找我們?」

「父親啊…他很忙,等到空閑的時候就會回來接我們了啊。」

母親一直這樣哄著我。

直到他出現,帶走我,也帶走母親的生命;

直到他開口,改變我的一生;

直到現在,直到我十七歲。

現在,只有我的聲音在屋內回蕩,讓呆在原地的我清醒了過來。

我連忙用手擦掉眼淚,我怎麼可以觸景生情,這里已經物是人非,我又何必在這里留戀。

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最終還是在屋子里。

「母親,汐兒回來了,汐兒來看你了,汐兒沒有什麼可以帶給母親的,所以,汐兒讓自己的心流連在這兒,陪著母親。」

「母親,汐兒逃離了那兒,汐兒想出去,離開這地獄般的生活,我相信你會支持我的是嗎?」

「母親,汐兒出去闖,天界就只剩下母親你了,汐兒不孝……待我顛覆天界之時,必會以王者之身份來祭拜你,你在這里保重。」

我從屋子旁邊摘下一朵花,放在庭院中央,那個母親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的地方,並沿著屋子轉了最後一圈。

再次回到門口,我木然的看著這棟本就應該隨著母親而消失的房子。「你們當初一定是想陪著母親離開的是吧,我來實現你們的願望。」

我從附近找了兩塊石頭,蹲,兩手用力摩擦,看著火花越來越多,火焰吞噬了兩塊兒石頭,直到燒到了我的手,疼得刻骨銘心。

將草地引燃後,我用費力地鼓起一陣風,並讓風吹向屋子,讓火向四周蔓延,直到把屋子引燃。

火勢越來越大,我眼中的漠然也越來越多,多到慢慢隱退。

我突然想起了母親在快沒生命時附耳告訴我的最後幾句話,我想,我又找到了我的目標。

大火吞噬了整棟房子,一切都很快的化為烏有。

「母親,我會…為你報仇的,原諒汐兒不能遵從你的話了。」臨走時,我最後一次輕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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