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楚回到樓上的臥室時,陸千秋剛剛進入房間的浴室里洗澡,幽暗的臥室里沒有開燈,男人踩著腳下的吸音毛毯,走到中央的大chuang邊,打開了一邊chuang頭櫃上的橘色台燈。
此時,這張屬于自己的黑色大chuang上,除了散落著一件女士外套和牛仔褲外,還有一個並不大的女士背包放在chuang角邊。
尚楚平時並沒有偷翻女士背包的習慣,對陸千秋的包,更加不可能。
要怪,也就怪陸千秋的背包拉鏈沒有拉嚴,里面一個小小的日記本露出了一角,那一刻,尚楚眯了眯眼
或許尚楚的想法是,自己並沒有把日記本拿走,是在自己的房間里光明正大的看,連陸千秋都屬于他,她的東西就是他的東西,就算她洗澡後出來看到,他也不會回避。
這本日記里記錄的東西有點雜,有女人平常的開支花銷,偶爾也會記錄某天的行程安排,大部分都是記載一些小事,發表一些小感慨。
例如︰「明天第一天上班,我給自己買了條新裙子,很職業很古板的那種,如果蜜蜂知道我現在是這個樣子,一定會笑我土的。」
「早晨給自己做了一碗海鮮疙瘩湯,營養又美味,可是我的胃,哎!」
「今天11月21日,媽媽的生日,我包了三鮮餡的餃子,卻只能自己一個人吃。」
尚楚蹙眉靠在chuang頭上,夾煙的手差一點燙傷了自己,趕緊掐滅了煙頭,迅速翻了幾頁。
「第一次看他在隆眾的場合下講話,很有範兒,像個君王般霸氣,我喜歡這樣的男子。」
「他帶我坐了人生第一次直升機,給我講他在非洲的那些經歷,我很心疼,但是卻沒有告訴他」
尚楚漂亮的嘴角邪邪上揚起,溫潤的手指撫.模著日記本上娟秀的字體,竟情不自禁的俯下頭,在他自己都感到莫明的情況下,傻傻的吻了吻那些字。
然後,他繼續翻讀著這本對他來說像是發掘了寶藏似的日記本,直到一張折疊成一折的b5紙突然從里面掉了出來,無聲的掉落在了灰色的地毯上
尚楚暫時將日記本擱在了一邊,起身下了chuang,彎腰撿起了那張紙,本來他是並沒在意的,想立刻將b5紙折上,再重新送回到日記本里,可是
突然,尚楚的雙眸瞬間凝視在了b5紙的右下角,那一處龍飛鳳舞的鋼筆字,分明…分明就是丁正的親筆簽字
他迅速的將這張b5紙上的內容瀏覽了一遍,魅眸眯起來,又用力的眨了眨眼楮,他沒有看錯,這是景鑫園林公司和另外三家陪標公司的聯合協議
陸千秋怎麼會有這個?
她從哪里得到的這個?
心思敏捷的尚楚,立刻想到了剛才梁叔匯報給他的話——「在前段時間,就是他們見面非常頻繁的那段時期,陸小姐應該是在蔣凱那里拿到了些什麼東西。」
這協議書是蔣凱給她的!
蔣凱怎麼連這個都會給她?
看來他從前是真的小看陸千秋與蔣凱的關系了!
那麼,她的手里既然有了這份協議,就等于握有了丁正的犯罪證據,她為什麼不告訴他?為什麼自己把它藏起來了?
在他對她的了解里,她一直是很針對丁正的,有的時候他甚至細細的啄磨過,陸千秋是不是因為仇恨才來盛世找丁正復仇的。
難道現在不是她打擊丁正的最好時機嗎?還是他理解錯了?從頭到尾都理解錯了?她並不是想要丁正死?
*******************
陸千秋從浴室里走出來,一邊用干毛巾擦干頭發,一邊望著斜倚在chuang頭邊抽煙的男人。
他沒有換睡衣,頸上的領帶歪歪斜斜的,襯衫松開了好幾顆扣子,里面xing感的小麥色的胸肌若隱若現的,而那抽煙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是在想著什麼事情。
「你不洗澡嗎?」
千秋忍不住問了句,可馬上又覺得自己真的是問的多余,因為她隨即就看到了男人向自己飄過來的邪肆目光,直勾勾的盯在她裹著睡袍的領口上。
「我,我去另一個房間睡好了。」
她用手抓了抓領子,不敢再看男人的表情,兩只光.溜溜的女敕.白腳丫像是長了釘子,迅速的轉身,要往房門口走去。
「千秋。」
忽然,尚楚喚住了她。
「干嘛?」,千秋停下了腳步,轉回身怯怯的打量著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這副憂郁深沉的樣子,竟讓她產生了一種愧疚之意。剛才在樓下餐廳,她沒吃完飯就離開了,一定讓他挺郁悶的吧?
這樣想著,陸千秋帶著愧意,便又往回挪動了步子,緩緩的走到了chuang邊,主動坐在了尚楚的身前。
尚楚伸手,攬過了她的身子,喃喃的問,「千秋,告訴我,跟我在一起,讓你沒有安全感嗎?」
千秋在他懷里動了動,眨了眨眼抬眸看他,「不是。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還信任我吧?」,尚楚沒回答她的話,攬著她的手臂緊了緊,繼續問道。
千秋卻不敢繼續回答他,粉色的唇.瓣勾起來,笑的有些牽強,「呵,太子,是什麼讓你突然這樣不自信呢?」
其實她的心里卻在默默的想︰你我之間,不自信的,應該是我陸千秋吧。
「全都不自信,所有的,一切一切」,尚楚把俊臉埋進了她的頸間,長長的深嗅了一口氣
********************
第二天早晨,陸千秋沒醒,尚楚卻已經提前上班了,當佣人把早餐端在了她的被窩前,她還真覺得羞.臊了臉。
還好身上的睡衣完整,被窩里的自己並不是一.絲.不.掛的,否則那臉就真心丟到姥姥家了。
匆匆的吃了早餐,整理了一下妝容,因為昨晚是被尚楚強行虜來別墅的,只好又穿著昨天的衣服去上班。
梁叔的車已等在了別墅大門前,她上了車,就極不好意思的對梁叔說抱歉,本來是可以和尚楚同行的,是她貪睡起來晚了。
「沒關系,是少爺今天走得早,離開前特意囑咐我送陸小姐上班。」
雖然梁叔這樣說,但陸千秋還是覺得不好意思,「總之還是給梁叔您添麻煩了。也不知道尚楚今天搞什麼鬼,走得那麼早,我要是知道他今天早到公司,就一定也會早起的。」
梁叔似乎愣了一下,從後視鏡里看了眼陸千秋,「陸小姐不知道嗎?我還以為少爺昨天和您講了。今天夫人會來h市,坐的早班飛機。」
「額?皇後呃不是,尚夫人,呃不,風太太今天來h市嗎?」,錯愕中的陸千秋,小嘴兒突然不管用了,說錯了一句又一句。
梁叔在前面點頭,「是啊,夫人就大少爺這麼一個兒子,少爺來h市工作,夫人每天很是惦念。」
「哦」,千秋點了點頭,忽然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搭什麼話。
車行駛到了一半的路程,千秋好像想起了什麼,把背包的拉鏈打開,開始翻找電話。
可是無意中,突然覺得自己的包包里好像少了點什麼。
少了什麼呢?
自己的日記本怎麼沒了?
千秋干脆把包包里的東西全都倒在了車後排的座位上,可是包包里的東西本來就少,除了手機錢包外,就沒有其它多余的‘大型’物件了,難道日記本是拉在了別墅里?
千秋皺眉,又拍了拍腦門,不可能的啊,昨天回到別墅後就吃飯,吃完了飯上樓去洗澡,洗完了澡和尚楚聊了一會,聊著聊著就和他抱在了一起,他欺負了自己一會,就早早的睡下了
這期間,日記本的確沒有被翻出來過。
「梁叔,能掉頭嗎?我想,回別墅找點東西。」
千秋的額上開始冒汗,雖然已有了一種確信,卻還是想回別墅再找一遍,畢竟這是馬虎不得的大事,日記本丟是小,里面那張協議書若丟掉了可就全都完蛋了。
千秋很抱歉的對梁叔說完以後,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那麼大意,那樣重要的東西怎麼就不好好放在家里,偏偏隨身攜帶!
*****************
尚楚在開往飛機場的路上曾給陸千秋打過一個電話,但是女人的手機沒有人接听。于是男人又將電話撥往了家里,佣人告知,陸小姐吃了早餐,已經起chuang上班了,坐了梁叔的車已經離開了半個小時。
尚楚獨自一人到達飛機場接機時,母親顏敏已經下了飛機,通過了機場的貴賓專用通道,身後跟隨了一名保鏢、一位保姆和一名私人助理——
據說,簡借里的海,離我們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