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牌農女 皇牌農女 第208章 三年之約

作者 ︰ 亦函

葉知秋急了,「你憑什麼擅自取消我的課?」

「他們的工錢是我發的。」鳳康字字清晰地答道。

葉知秋語塞氣結,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回房,將手中教案扔到桌上,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鳳康放下撐在門框上的手,進屋關門,順手栓上。在門邊略站了一下,徑直來到她身後,彎腰環住她,「我曾經答應過我母妃,除非迫不得已,絕不去手足相殘,爭奪皇位。」

葉知秋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有些驚訝。身體僵了僵,便沒再動作。

「父皇也曾經把我和十一叫到跟前,開玩笑一樣地問我們︰‘你們願意當皇帝嗎?’十一想都沒想就說願意。父皇問︰‘為什麼願意?’

十一說,‘做了皇帝就能跟父皇一樣,想干什麼就干什麼了。不用每天讀書習武,還能納很多妃子。’

父皇哈哈大笑,夸他有志氣,隨後又來問我︰‘你呢?願意還是不願意?’我答不願意。父皇問︰‘為什麼不願意?’

我說,‘做了皇帝就會跟父皇一樣,有批不完的奏折,理不完的國事,每天坐在朝堂上听文武百官喋喋不休,爭來論去,沒什麼意思。’

父皇又問︰‘那你覺得當什麼有意思啊?’

我說,‘當將軍,騎馬殺敵。’

父皇听完就不笑了,眼楮直直地看著我。半晌之後,便當著我面吩咐身邊的內侍,‘記得提醒朕,將來一定不能讓康兒手握兵權。’

我很不解,就追問︰‘父皇,為什麼不能給我兵權?’

父皇不告訴我為什麼,只讓我記住,長大以後不許染指任何與軍中有關的事情。

我以為我說錯了什麼,惹父皇討厭了。可自那之後。父皇對我愈發地好了,比對任何人都好。尤其是母妃過世之後,更是有加無已,只要是我要求的。無不依從。

都說皇家親情淡薄,我卻絲毫沒有這種感覺。直到有一天,被幾個皇兄圍住毆打,我才意識到,父皇對我好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我已經變成其他皇子的眼中釘了。

華楚國有一支名為‘蘿卜軍’的兵馬,如此兒戲的名字,一听就知道是父皇取的,兵權當然也是掌握在父皇手中的。父皇在很早之前就說過,他會將蘿卜軍的兵符交給繼承皇位的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京城流傳著這樣一個謠言,說父皇有意將蘿卜軍交給我。除了十一,所有想爭奪皇位的兄弟都在針對我,算計我。

為了保命,我只能不斷防備。不斷反擊。漸漸地,我身邊聚攏了很多人,有的是我爭取來的,有的是自願靠過來的。在我還沒有下定決心的時候,我已經變成了爭奪皇位的重要一員。

我下定決心,是在分府出宮後不久。我無意間發現,母妃的病另有蹊蹺……」

說到這里。他語調一凝,就此頓住了。

他母妃的死因,葉知秋在冬元節那天就有所懷疑了。可听他親口說出來,還是止不住心頭震動。她沒有出聲,只是將自己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得到她無言的安慰,鳳康胸口的窒悶稍稍減輕了些。繼續說下去,「那個害了母妃的女人,掌控著後宮,娘家的人多是重臣,在朝中根基極深。就連父皇都奈何不得。

也許不是奈何不得,而是舍不得奈何。雖然他嬪妃眾多,可對每一個都稱得上好。即便哪個犯了錯,也從不疾言厲色,都是以情動人,讓她們自願領罰。

這也是我最厭惡他的地方……」

他又頓了一下,轉回前題,「我只有登上皇位,徹底毀了那個女人的根基,才有可能為母妃討還公道。所以我開始籌謀,表面上處處退讓,暗地里寸土必爭。

我手里握有除我和十一之外所有成年皇子的短處,只要我想,隨便拿出一件來,都能讓其中某個人掉層皮。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

葉知秋搖了搖頭,她並不覺得他可怕,只是覺得他可憐。在普通人家理所當然的父愛,到了他這里,卻變成了逼他同根相煎的火釜,真是可悲又可嘆。

鳳康苦笑了一聲,「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可怕,甚至不敢想象那一天到來會是怎樣的情形。去年這個時候,我跟父皇請旨到清陽府來,一是為了暫避風頭,二也是膩煩了明爭暗斗,想到這邊來清靜清靜。

誰知道竟然遇到了一個敢當街罵我,還敢當街攔馬借錢的女人,一次又一次跟她糾纏不清,日子比在京城的時候還不得清淨。

起初我很厭惡這個女人,覺得她粗魯又無禮。明明身份低微,卻不怕死地跟我這個堂堂的王爺作對。後來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女人,更誤以為她是有夫之婦,煩惱不已。

再後來,我很羨慕這個女人。羨慕在那樣破落的院子和低矮的房舍里,竟有那樣溫馨寧靜的日子;羨慕她在炊煙輕霧里忙碌的身影;羨慕她口中所說的‘方宅十余畝,草屋*間’的生活。

回到京城之後,無論看什麼做什麼都覺得無趣。我無數次地回憶起在山村里住著的那幾天發生的事情,愉快的,不愉快的,反反復復地回味。

每次回憶的時候,我能想起跟母妃的約定。我也不止一遍地問自己,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才走上那條路的嗎?除了那條路,我真的沒有別條路可走了嗎?

那時候我沒能回答自己,直到再次來到這個地方,見到她,我才明白了,我真正想要的不是什麼皇位,而是這個女人,是有這個女人陪伴的每一天。」

說完這話便轉過來,蹲在她面前,仰頭望著她的眼楮,「葉知秋,如果我偏安在清陽府這一隅,當一個沒有出息的閑散王爺,你能不能嫁我為妻,跟我白頭到老?」

葉知秋沒說能,也沒說不能,而是探身過來,將自己的唇覆在他的唇上。

輕柔的觸感,讓鳳康心神悸動,反手抱住她,正要熱情回應,忽覺唇上傳來一陣刺痛。唇分人離,甜腥的味道自唇齒縫隙蔓延開來。

「疼嗎?」她眸光湛湛,帶出幾縷報復的快意。

鳳康滿月復柔情被她攪得一團亂,惱火地瞪著她,「你干什麼?」

「我問你疼嗎?」葉知秋盯著他不放,似嗔似拗地追問。

鳳康用手指抹了一下嘴唇,「廢話,當然疼了。」

「知道疼就好。」葉知秋微微地彎起唇角,「事不過三,你已經犯下兩次錯誤了。下次再敢對我動粗,就是把上輩子的故事拿出來講都沒用,我會把你徹底拉黑,讓你永不翻身。」

她說這話的神情語氣,跟當初在官道路口說「跟你同歸于盡」的時候有點相像。鳳康感覺又好氣又好笑,恨恨地咬牙,「你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不解風情了。」

「你第一天認識我嗎?」葉知秋哼了一聲,再次探身過來。

鳳康下意識地往後仰了仰頭,卻被她用力地拉了回來。小小的舌頭在他唇上輕輕一舌忝,便靈巧地撬開他的唇齒,纏住他的舌,肆意撩撥他的味蕾。

佳人主動獻吻,豈有不照單全收、傾力配合的道理?他手臂稍稍用力,便將她從椅子上拖了下來,完全圈入懷中。

因為剛才的一番告白,兩個人都很動情,都很主動。唇舌追逐,熾烈如火。許久才從理智的邊緣醒轉過來,相擁對望。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鳳康略帶喘息地道。

葉知秋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亂了節拍的心跳,「我不能立刻答應你,不過我可以給你三年時間,讓你去考慮,去整理。如果三年之後,你確定要做一輩子閑散王爺,我就嫁你為妻,跟你白頭到老。」

「不需要三年,兩年,不,一年。」鳳康聲調有些急切,「我不需要考慮,只需整理,一年的時間足夠了。」

「我不管你需要多久,我只等你三年。」葉知秋堅持己見,「這三年我會專心做事,其他的一概不理。三年之後的今天,如果你沒有出現在我面前,我立刻找人成親,君無戲言!」

鳳康听她順溜地說出了「君無戲言」這幾個字,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莞爾,「好,君無戲言。你等著,不用三年,我一定八抬大轎娶你進門。」

別說三年,就是三個月他都覺得太長了。可他知道,想立刻抽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不止要為自己找好退路,還要他身後的每一個找好退路。

一年,已經是他能估算的最短時間了!

不過她已經明確地答應要嫁他為妻,多等一年的時間又算什麼呢?

定下三年之約,葉知秋也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就像一直以來橫在心頭那根刺突然間被拔掉,血脈通了,呼吸也順暢了,全身上下無一處不輕快。

「先說好,我可是要招贅的。」她壞心眼地笑道。

鳳康不出意料地眉頭大皺,「你讓我入贅?」

「不行嗎?」葉知秋惋惜地嘆了一口氣,「不行就算了,我去找別人……」

「你敢。」鳳康擁著她後退幾步,將她壓在桌邊,凶狠地吻下來。

笑鬧了一番,他復又正了神色,「過幾日我要去一旬陽府。」

葉知秋有些意外,「去旬陽府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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