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牌農女 皇牌農女 第195章 玻璃和種子

作者 ︰ 亦函

鳳康見她捧過來一個扁圓形的器物,造型倒是很別致,可材質粗糙,看起來並不名貴。他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送他這樣一個東西。

葉知秋見他面帶疑惑,眼含詢問,便給他解釋道︰「這是番國傳過來的,你看到這些球突了嗎?里面填充了不同的香料,只要轉一轉下面的機關,就能依次釋放十種香味,因此得名為‘十香壺’。

據說聞了這些香味,可以治病。而且,這是元媽送給我的。」

「番邦之物,而且是元媽送給你的?」鳳康將她的話連起來深入一想,眼楮便驀地亮了起來,「這莫非是……」

「嗯。」葉知秋朝他用力地點了一下頭,「元媽離宮之前得來的賞賜,是你母妃用過的東西。」

自己的猜測被證實,鳳康眼楮盯著十香壺,眉睫輕震,聲音也略帶顫抖,「這是……母妃用過的東西?」

「是啊。」葉知秋再次點頭,將十香壺遞過來,「你拿去當個念想吧。」

鳳康伸手來接,不知道是太激動了,還是一時失神,手上一滑,那壺便從交接的手縫之間滑落下去。兩人俱是大吃一驚,雙雙去搶,卻是來不及了。

只听「咚」地一聲,兩顆腦袋重重地踫在了一起。幾乎同一時間,十香壺落地,在一陣脆響之中裂開。碎片飛濺,里面的香料散了一地,或甜郁或辛辣的味道摻雜在一起,在房間之中彌漫開來。

葉知秋一手捂著腦門,有些失措地望著碎掉的十香壺,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拿穩……」

「是我沒接住,不關你事。」鳳康一邊止住她的話,一邊將她的手挪開查看。見她額上紅了好大一片,還有一塊指甲般大小的淤青。忍不住責備道,「你這個笨女人,不過就是一個燻香壺,摔就摔了。也值得你拼命去搶?」

葉知秋暗自翻了個白眼,嘀咕道︰「好像你沒搶一樣!」

鳳康權當沒听見,彎腰抱起她,越過一地的碎片,將她放到土榻上,「你坐著別動,我叫人傳王太醫過來。」

「不用,我沒事……」

「等著。」鳳康語氣不容置疑,扔下一句,便披上外袍。腳步匆匆地出門而去。

葉知秋感覺自己被他當重傷員對待了,不由失笑。只是踫了一下,至于興師動眾傳太醫嗎?比起腦門,她更在意那個碎掉的十香壺。

本想送給他當做紀念的,沒想到一不小心砸碎了。早知如此。還不如不拿出來。這一晃閃,豈不是讓他心中遺憾更深?

她滿心惋惜地掃視著狼籍的地面,目光踫到其中一塊碎片的時候,不覺怔住。在燭光的映射下,斷口處散發出點點細碎的光芒,那種晶瑩的感覺有些熟悉。

她心神一動,趕忙起身走過來。撿起一塊碎片對著燭火端詳。此時看來,比之前看的時候顏色要淡一些,呈半透明狀,其中還夾雜著一大一小兩個氣泡。

沒錯了,這是玻璃。雖然比她原來司空見慣的玻璃質量差了很多,可的的確確是玻璃。

鳳康到門外吩咐侍衛去傳王太醫。轉身回來,就見她蹲在地上,眼帶驚喜地盯著手上的碎片。

他不明所以,正要問個究竟,就听她輕輕地「咦」了一聲。隨後扔掉碎片,用手指拈起一撮香料,放在手心里,看過聞過,又取了幾顆送進嘴里細細品嘗。

她的神情很專注,很認真,完全沉浸其中,讓人不忍打擾。嘗過一種之後又去嘗另一種,樂此不疲。直到將十種香料一一嘗遍,她才將目光投向他這個被遺忘半晌的人。

「這些種子都還活著。」她滿面欣喜地說道,「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辦到的,這些種子一直處在休眠狀態。只要處理得當,應該還能發芽。

等我把它們都培植出來,就有許多稀罕的調味料了。我們給這些調味料統一命名為‘十蘭香’好不好?這樣的話,每次吃的時候,你就能想起你的母妃了。」

鳳康定定地望著她因激動而泛紅的臉,比暗夜星辰還要晶亮的眼楮,心如同被火焰融化了般,柔軟一片,灼熱難當。突然邁開大步,跨過隔在他與她之間的玻璃碎片和香料種子,將她擁入懷中。

這樣一個玲瓏剔透、全心全意為他著想的女子,讓他如何能不喜愛?他現在已經無法想象,沒有她的余生將怎樣度過。

他的動作太快,這個擁抱也來得太過突然。葉知秋全無準備,驚愣之下,手一松,握在掌心的種子紛紛灑落。

他抱得很緊,兩條手臂鐵鉗一樣禁錮著她的身體,又重又疼,勒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你……沒事吧?」她試探地問。

他回答她的問題,只用夢囈一樣的聲音,在她耳邊反復地念著她的名字,「知秋,葉知秋……」

我要怎麼做,才能將你完全據為己有?今生太遲,來生太遠,我要如何努力,才能與你日日廝守,直到生命的盡頭?

葉知秋從他的擁抱和呼喚聲中感覺到了眷戀,掙扎的,苦悶的,不舍的,比任何一次都讓人心疼。

她想說些什麼來安撫他,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現在什麼承諾都給不了他,就如他什麼承諾都給不了她一樣。

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他才無法將心里的話講出來,她也不能說一些不痛不癢的話敷衍他。

只能揣著明白裝糊涂,彼此溫暖,相互慰藉,在沒有尋到出口的路上義無反顧。

好在這糾結的氣氛沒有持續的多久,很快就被一陣敲門聲打破了。

王太醫應召而來,進門之後,見兩個人神色有異,也不敢多問。以最快的速度給葉知秋珍視過,留下一瓶活血化瘀的藥膏,便匆忙告退。

剩下的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饒是極力避開剛才的事情不談,氣氛仍舊不尷不尬的。

「時辰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葉知秋柔聲地下了逐客令。

「好。」鳳康也難得乖順,一改往日纏磨不舍的作風,在她唇上落下淺淺的一吻,便起身回去了。

葉知秋獨自坐在香味雜糅的房間之中,默默苦笑。給男朋友送禮物不是一件很溫馨很浪漫的事情嗎?怎麼到了他們這兒,就一波三折,氣氛怪怪的?

唉,她果然年紀大了,不適合這種年輕人玩的東西。

她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件事。端過畚箕,分揀著剛才掃起來的種子。每一樣種子放在一個紙折的小盒子里,準備晾曬浸泡之後,陪芽播種。碎玻璃也仔細收集起來,另作它用。

鳳康的房間在正房的最東邊,與葉知秋的房間相距不足兩丈,中間隔了一堵院牆,角門就開在這一處。他從隔壁回到自己房中,就見沈長浩果然等在那里,不出意料地調侃,「王爺夜半約見佳人,怎會鬧到傳太醫的地步?身為男人,理當憐香惜玉才是啊!」

鳳康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應該早就跟王太醫打听清楚了吧?干什麼還跑我這里來明知故問?」

「王太醫看到的只是表象,王爺和葉姑娘才是深有體會。」沈長浩擠眉弄眼地道,「姑娘家臉皮薄,我不方便去問,那就只能來問王爺這個臉皮厚的了!」

「你給我閉嘴!」鳳康成功地被他惹惱了。

這句話听得太多,沈長浩已經產生免疫力了,笑眯眯地湊過來,「王爺,你和葉姑娘到底出什麼事了?听王太醫說,似乎還糟蹋了一個燻香壺?」

「什麼叫糟蹋?是不小心摔碎的。」未免他一再使用那發達的想象力,鳳康雖然不情願,還是將無意間听到元媽和王太醫對話,葉知秋送他冬元節禮物,以及十香壺摔碎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沈長浩沒能看到十香壺,便對另外一件禮物加倍感興趣,當即拉開他的外袍見識了一番,一臉艷慕地道︰「我紅顏知己數不勝數,卻無一人送過如此保暖貼心的禮物,王爺當真好福氣!」

鳳康神色帶傲,不屑地冷哼,「你和你那些所謂的紅顏知己不過是逢場作戲,怎麼能同我與她相提並論?」

「有何不同?」沈長浩揚眉笑道,「我與她們固然是露水姻緣,王爺與葉姑娘不也是數月之情嗎?」

听了這話,鳳康如同被踩到傷尾的貓,勃然大怒,隨手抓起一個東西便擲了過去。

沈長浩靈敏地躲過,「哎呀呀,王爺,你這動不動就扔東西的習慣要改一改了。傷了我也就罷了,若是傷到葉姑娘,繼那一巴掌之後,再想獲得原諒可就難了。」

先被戳到痛處,這又被揭了傷疤,鳳康臉兒都黑了,「沈瀚之!」

「算我沒說,算我沒說。」沈長浩趕忙舉手求和,「王爺有事只管吩咐,臣已經等不及將功補過了。」

鳳康恨恨地咬了咬牙,他怎麼攤上這樣一個損友?總能在將他撩撥得暴跳如雷之後,又該死地換成一副善解人意的嘴臉,偏偏他就吃這一套。

「去查一查元媽的事,還有,傳信給湯先生,讓他放下手頭的事情,立刻到清陽府來見我。」

沈長浩笑意驟斂,「王爺,我能問問,你急召湯先生所為何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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