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牌農女 第112章 一場混戰

作者 ︰ 亦函

葉知秋原以為一個人再怎麼不要臉,都是有下限的。現在才發現,有些人天生就不知道下限為何物。她居然想讓這樣的人知難而退,實在是太天真了。

既然已經抖摟開了,那就抖得再徹底一點吧。

「阿福,我問你,當初你為什麼要把銀子寄放在我這兒?」她提高了些聲音,壓過那讓人煩躁的嚎叫聲。

阿福因為牛嬸剛才的話氣壞了,開口的時候便有些沖,「是我硬要放在知秋姐姐這兒的,我怕拿回去都被我娘摳走了,我一文也落不下。我想拿這些錢跟知秋姐姐合伙兒做買賣,賺更多錢。」

「好。」葉知秋點了一下頭,「從冬元節到現在,你跟我忙活了不少天。按照我們事先說好的,我分你三成紅利。

今天賣的菜錢,加上西廂房那些還沒賣掉的,除去本金,差不多能賺二兩銀子。我給你湊個整,算一兩。加上你之前寄放在我這里的一兩半,總共是二兩半……」

「不是二兩嗎?咋又成了一兩半了?」牛嬸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哭號,抬起頭來插話。

阿福氣呼呼地瞪了她一眼,「過節的時候我不是支了五百文給家里買東西嗎?」

「對,對,這事兒我知道。」老牛叔趕忙作證。

牛嬸縮了縮脖子,又不痛不癢地哼哼起來。

葉知秋接著自己的話茬往下說,「你們去王羅莊酬謝胡家的時候,我幫你們出了五兩銀子。扣除剛才的二兩半。你們還欠我二兩半……」

「啥?!」牛嬸裝不下去了,飛快地爬起來,瞪著一雙哭得紅腫的眼楮嚷嚷,「這算來算去的,咋成了我們家欠你錢了?」

葉知秋當她是空氣,繼續說道︰「看在老牛叔和阿福的面子上,那二兩半我也不要了。從現在開始。咱們之間的賬算是兩清了。你們家的車我以後不會再用,那二十文的定錢也別退了,留著給老牛叔打酒喝吧。」

老牛叔現在才明白過來,她剛才鞠的那一躬是什麼意思。呆楞了半晌,慚愧地垂下腦袋。「是該這樣,鬧出這些事兒來,我以後也沒臉再見成家佷女兒了。」

葉知秋又將目光轉向阿福,「你以為也不用來跟我做事了。」

阿福早有預感,可听她親口說出來,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知秋姐姐……」

「你什麼也不用說了。」葉知秋止住她的話茬,「我們兩家以後還是不要來往的好,更不要跟錢扯上關系。」

阿福听她說得絕然。眼圈迅速泛紅,「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老牛叔抱頭蹲在地上,嘴里念叨著,「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圍觀的人也議論起來,有的搖頭嘆氣,有的幸災樂禍,還有些人暗自盤算著取而代之。

牛嬸終于覺出不對勁了,一張哭花的臉上有了慌亂之色,「這是啥……啥意思啊?」

老牛叔抬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還能啥意思?人家不樂意跟咱這種見錢眼開的人家兒打交道了唄。你就作吧,早晚把祖上積的那點兒德都作光了,讓老牛家變成誰也不愛搭理的狗屎戶你就舒坦了。」

牛嬸有些傻眼了,豁出臉皮鬧了一頓,一文錢沒撈著,還把以後的財路給斷了,這算咋回事兒啊?

葉知秋被阿福哭得心頭一揪一揪的,不想多作糾纏,語調疏淡地道︰「該說的話都說完了,該算的賬也都算清楚了,你們請回吧。」

牛嬸听她下了逐客令,頓時急了,「這賬咋就算清楚了,我……」

「怎麼,牛嬸還想跟我算賬嗎?」葉知秋側眸看過來,眸子黑湛湛的,平靜無波,卻有一種直透人心的銳利,「好啊,那咱們就算一算被你打破的水缸,被你糟蹋的芽苗菜,還有虎頭的醫藥費,加起來一共得多少銀子。」

「啥?!」老牛叔呼地一下站了起來,直眉瞪眼地看著牛嬸,「你糟踐了成家佷女兒的菜,還打了虎頭?」

牛嬸被他瞪得一陣心虛,嘴上卻不肯示弱,「我那不也是不小心嗎?再說了,我村頭村尾跑這一趟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阿喜和你那剛出生的外孫子啊?」

「你等會兒。」老牛叔被她搞糊涂了,「這事兒跟阿喜有啥牽扯?啥剛出生的外孫子?」

牛嬸自以為有了本錢,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開了,「你們這兩個沒良心的,就知道幫著外人,自家人反倒不管不問的。我那可憐的外孫子啊,托生到誰家不好?咋就偏偏攤上你們這樣兒的姥爺和小姨?」

老牛叔又驚又急,「是啊,孩兒他娘,你別光哭啊,趕緊說說,阿喜到底咋了?」

阿福也顧不上哭了,「娘,咋回事兒啊?我大姐她……她生了?不是還有好些日子呢嗎?」

牛嬸存心想讓他們著急,不管他們怎麼問,就是不肯透露阿喜的情況,只一遍一遍地罵他們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

父女兩個正束手無策,就見多壽分開人群跑了進來,「爹,娘,阿福,你們都在這兒干啥呢?」

「多壽。」老牛叔如同看到了救星,迎上幾步,一把抓住兒子,「快告訴我,阿喜出啥事兒了?」

多壽先喘了兩口氣,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

將近晌午的時候,楊家莊派人來送信,說是阿喜不留神摔了一跤,直喊肚子疼,沒等產婆來到,就早產生下一個男孩兒。

听到消息,牛家幾口人急忙收拾了些東西,趕去探望。出了村子沒多久,牛嬸說有一塊兒花布忘了拿,非要回家取一趟,讓多祿、水杏兒和多壽先走。

三人心里記掛阿喜。也沒多想。誰知到了楊家莊,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她的人影。多祿和水杏兒擔心她在路上出什麼事,就打發多壽回來看看。

多壽沿途找回來,一進村子就听到他娘鬧事的風聲,于是匆匆忙忙跑來查看情況。

「那阿喜沒事兒吧?孩子咋樣兒?」老牛叔急急地問。

多壽拍了拍他的胳膊,「爹。你放心吧,我大姐沒事兒。孩子也挺好,就是小了點兒。」

「提前了小半個月呢,能不小嗎?」牛嬸這會兒停止了哭罵,不甘寂寞地接起話茬。

老牛叔听說阿喜沒事。心里安穩了些,怒火又騰騰地燒了起來,瞪著她吼道︰「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咋不早說?」

「你們一回來就忙著數落我,容我說話兒了嗎?」牛嬸跟他對著瞪眼。

老牛叔把牙咬得咯吱作響,「閨女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你不去瞧她,倒尋著由頭跑人家鬧起事兒來了。丁大丫,你真行!」

「我咋鬧事兒了?」牛嬸愈發理直氣壯了。「我這不是怕阿喜早產傷了身子,想弄幾個錢回來,買點兒好東西給她補補嗎?我討不著銀子,拿她兩把菜咋了?又不是多金貴的東西。」

老牛叔臉兒都青了。「那你打了虎頭的事兒咋算?」

「我啥時候打他了?」牛嬸矢口否認,「不就是隨手搡了他一下嗎?誰知道他那麼不經摔?破了那一點兒皮,瞧瞧你們一個個大驚小怪的樣兒?想吃人是怎麼的?」

老牛叔听她死不悔改,一時氣極,抬手就是一巴掌。「啪」地一聲,又悶又重,牛嬸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上。捂著半邊臉頰,眼楮瞪得老大。

阿福和多壽沒想到老牛叔會動手,都驚得張大了嘴巴。在他們印象之中,爹娘吵架,從來都是娘咄咄緊逼,得理不饒人;爹低眉順眼,忍氣吞聲,連回嘴的時候都少。

動手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老牛叔也是急怒攻心,沒過腦子。這會兒回過神來,後悔不迭。他這個婆娘從來不肯吃虧,跟自家人也一樣。當眾挨了這一巴掌,只怕會鬧得更凶。

圍觀的人震驚之余,莫名興奮。小喇叭村誰不知道老牛是個懼內怕婆娘的主兒?公綿羊居然敢打母老虎,今天這出戲可有看頭了。

短暫的寂靜之後,牛嬸果然不負眾望,嘴里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嚎,「牛大柱,你這個殺千刀的,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咒罵聲中,人已經撲到近前,雙手並用,對準頭臉惡狠狠地抓下去。

老牛叔躲閃不及,臉上登時多了幾道血淋淋的爪痕。

牛嬸一擊得手,立刻發動第二輪攻擊。

「娘?!」多壽和阿福雙雙搶過來,一個抱腰,一個拽胳膊。老牛叔趁機轉身,朝院子外面奔去。

牛嬸發狂一樣掙月兌兄妹二人的束縛,待要起身追上去,一眼瞟見不遠處的葉知秋,新仇舊恨一齊涌上心頭。當即掉轉方向,身體成弓,雙足發力,不顧一切地撞了過來。

葉知秋目色陡沉,正要閃身躲避,就听旁邊傳來劉鵬達焦急的喊聲︰「知秋姐,小心。」隨即著左肩一緊,被人推到了一旁。

還來不及站穩身形,就听那邊傳來一聲壓抑的慘叫,緊接著「撲通」一聲,有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扭頭望去,就見牛嬸保持著撞人的姿勢站在那兒,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臉上驚怒各半。而劉鵬達雙手抱著肚子,仰面倒在地上,面上血色全無,表情十分痛苦。

「鵬達!」梅香第一個反應過來,然後是劉叔,菊香。三人先後奔過來,扶起劉鵬達,急急詢問,「鵬達,你沒事吧?」

「沒事。」劉鵬達聲音顫抖著,冷汗順著腦門往下流淌。

劉嬸白著臉呆立半晌,听到兒子的聲音,才魂兮歸來,原本呆滯的眼楮猛地竄起兩簇怒火,「丁大丫,我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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