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牌農女 第103章 經商第一課

作者 ︰ 亦函

人家搖身一變成了客人,連付賬的銀子都擺出來了,伙計哪里還有膽子讓人滾?也不好不招呼,略一躊躇,眼神閃爍地走上前來,「請問姑娘想吃點什麼?」

葉知秋掃了掃掛在牆上的菜牌,「你們這兒的招牌菜是什麼?」

伙計听她說點菜的時候,也沒多想,理所當然地認為她會點粥、面、包子餃子或者湯圓之類的東西,沒先想到她真要點「菜」,愈發猜不透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了。

心中忐忑,說話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我們酒樓新近賣得最好的是‘全魚宴’,用一條整魚做成十道樣式不同的菜……」

「全魚宴嗎?」葉知秋唇角彎彎,「听起來很不錯,就點它吧。」

一大早吃全魚宴?!

伙計心尖顫了顫,未免自己听錯了,跟她確認道︰「姑娘,您真的打算點全魚宴嗎?」

「有問題嗎?」葉知秋笑著反問。

「倒是沒問題。」伙計有些支吾,「就是……全魚宴足足有十道菜,而且份額都不小,只有兩位姑娘怕是吃不完……這一桌可要二兩銀子呢……」

阿福听見自己倒抽了一口冷氣,強忍著才沒叫出聲兒來。

葉知秋卻是連眼楮都沒眨一下,「所以呢?」

伙計所以不出來,人家桌上擺著十兩呢,還差那二兩嗎?吃不吃得完,也不是他能管的事。于是躬了躬身,「兩位姑娘請稍候。小的這就去灶間吩咐一聲。」

說完轉身急匆匆地往後面奔去。

阿福早就百爪撓心了,伙計一走,就迫不及待地發問,「知秋姐姐,你到底要干啥啊?」

雖說知秋姐姐在花錢上不摳搜,可從來都是花在該花的地方,沒見浪費過。來之前明明已經吃過早飯了,又跑到酒樓來點菜。點的還是那種貴死人不償命的菜。

就算要在這兒吃飯,也沒必要把十兩銀子明晃晃地擺在桌上吧?平常總教育她不要張揚,不要露富,自己倒顯擺起來了。

這究竟是要鬧哪樣啊?

葉知秋看了她一眼,微微斂了笑意,「你不是要跟我學做買賣嗎?我正在給你上第一課。」

「上第一課?」阿福吃驚地望著她,不是早就開始學了啊?怎麼現在才是第一課啊?

葉知秋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又補了一句,「今天是正式開課。」

阿福感覺她今天跟平常不太一樣。語調並不嚴厲,神情也不冰冷,可總讓人心里毛毛的。不敢再問。老老實實地坐著。

伙計去了約莫有一盞茶的工夫。才提著茶壺一路小跑地回來了,「讓兩位姑娘久等了,廚子已經開始做菜了,很快就好,你們先喝口茶潤潤嗓子。」

一邊說一邊殷勤地斟茶。

葉知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叫不上名字。味道還算醇厚,應該屬于中檔花草茶。都說酒樓是看人下茶葉的,果然沒錯。

阿福不會品茶,只學著她的樣子小口小口地啜著。

葉知秋慢條斯理地喝完一盞,便指了指在門外跳腳取暖的老牛叔和劉鵬達。吩咐伙計道︰「麻煩你也給他們送一壺熱茶。」

「好 ,好 。」伙計連聲答應了。跑去灶間傳話。不多時,便有另外一名伙計提著茶壺茶碗出了門。

阿福偷眼瞄著葉知秋的神情,暗自琢磨這正式第一課要教的是什麼東西。

菜很快就上來了,第一道是「牡丹魚片」,第二道是「白汁魚肚」,然後是「拂塵魚絲」,「三色魚皮卷」,「魚籽豆腐盅」,「藏心魚丸」,「簑衣魚腸」,「椒香魚排」,「首尾有余」,最後是一盆「魚羊鮮湯」。

每一道都色香馥郁,引人垂涎。

阿福家里常年有魚,只不過絕大部分時間吃的都是干魚咸魚,只有每年掏水洞回來那一陣能吃上幾頓鮮魚,可也只有醬炖和油煎兩種。冷不丁看到這麼多花樣,眼楮都直了。

葉知秋只在每道菜端上來的時候掃了掃,再也沒有看過第二眼。也不動筷,只捧著茶盞慢悠悠地喝茶。

她不吃,阿福也不敢吃,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滿桌的美味,悄悄吞口水。

伙計在旁邊看了半天,不見她們開動,剛剛壓下的狐疑又噌噌地往外冒。

那位姑娘到底要干什麼?難道是因為他沒答應幫她通傳大掌櫃,還說了幾句難听的話,心里記恨,想找機會整治他?

可她一不罵,二不打,跟他說話從始至終都是和和氣氣,帶著笑的,怎麼也不像是要整治他的樣子。再說,整治人也不用花二兩銀子點一桌子菜吧?

要不然,她是想吃霸王餐?那也得吃了才能霸王不是?干坐著算怎麼回事啊?

不止是他,幾個被叫來幫手的伙計也滿月復疑雲,湊在廊*頭接耳,嘀嘀咕咕地猜測著,議論著。

「隨手一拿就是十兩銀子,怎麼穿得那麼寒酸?哎,你們說她那銀子會不會是假的?」

「不是假的,我剛剛送菜的時候瞧著真真的,那可是正經八百的官銀。」

「點了菜不吃,她什麼意思啊?」

「誰知道啊,不會是腦子有病吧?」

「人家長得俊俊俏俏的,說話做事也有條有理,哪兒像是有病的人?別胡說八道。」

……

廚子听說有人一大早就有人巴巴地跑來吃全魚宴,把這當成了客人對自己廚藝的最大肯定心里美滋滋的,做菜的時候也比平常多用了些心思。

他自覺這一桌全魚宴無可挑剔,一定會大受褒揚。誰知道人家連吃都不吃一口。這無疑于給了他當頭一棒。在灶間老驢拉磨一樣轉悠了半天,終于忍不住,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伙計見了叫一聲「黃師傅」,趕忙退讓到一旁。

黃廚子來到桌前站定,簡單打了個招呼,便甕聲甕氣地問道︰「這位姑娘,我做的菜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葉知秋微微一笑,「黃師傅的廚藝千錘百煉。堪稱爐火純青!」

她是由衷之言,可听在黃廚子耳中,跟諷刺沒什麼區別,肥胖的臉上有了慍怒之色,「你連嘗都不嘗,憑什麼斷定我的廚藝爐火純青?」

「不用嘗也知道。」葉知秋指了指那盤「牡丹魚片」,「就拿這道菜來說吧,一般都會裹雞蛋液,這樣過油之後酥軟細膩。要是想稍微有點韌勁和嚼頭。可以裹鴨蛋液。

黃師傅這兩樣都沒用,而是選了鵪鶉蛋。比起雞蛋和鴨蛋,鵪鶉蛋液更輕薄。裹上之後炸出來的東西會有一種通透之感。能讓這一朵牡丹花更加栩栩如生。

黃師傅,我說得對吧?」

黃廚子听她說得一字不差,面上已經有了驚訝之色,卻不太服氣,「這個不算,但凡廚藝精一些的人。用點心思都能琢磨出來,你再說說別的。」

「好。」葉知秋笑了笑,又指向那盤「拂塵魚絲」,「魚肉滾水煮熟會稍稍顯老,用冰水略激。就能化腐朽為神奇,出現難能可貴的爽脆口感。

這盤‘簑衣魚腸’。花刀繁復,出神入化,又在芡汁之中加了少許豆漿,做成之後入味更徹底,也更鮮美可口。

還有這盤‘藏心魚丸’,不管是誰听到這個名字,都會以為是以咸鮮為主導的菜品。黃師傅卻利用了紅糖‘甜中帶咸’的特性,大膽革新,地把它做成了內咸外甘的甜品。

……」

黃廚子听她逐盤解說,每一樣都能道破自己引以為傲的「獨家秘方」,滿心震撼。那幾名伙計也听得目瞪口呆,連連稱奇。

阿福早知道她廚藝了得,並不覺得多麼驚訝,倒是覺得她把這群人震得一愣一愣的很是揚眉吐氣。見她指了一圈,單單落下了一盤「白汁魚肚」,趕忙提醒她,「知秋姐姐,還有這盤菜呢?」

「對啊,這盤菜你看出什麼來了?」黃廚子的眼神迫切之中帶著忐忑,有那麼點殊死一搏的意味。

葉知秋是故意略過那道菜的,見他們齊刷刷地看著自己,也不能不說了,「這盤菜在出鍋的時候少了一把火,為了補救,應該是入蒸鍋燻了一下。味道基本不變,只是芡汁變薄了一點點。」

不等別人反應,一個學徒打扮的少年便驚呼起來,「做這道菜的時候,我不小心絆了一下,讓柴火離了灶膛,為此師父還罵了我一頓呢。這位姑娘還真是神了,就跟親眼看見了一樣!」

其他人也紛紛稱贊,唯有黃廚子閉口不言。神色明明暗暗地變換了半晌,轉身一言不發地向後面走去。

年小六上午不當值,出來方便的空當,就听見前面傳來一陣叫好聲。心下好奇,正打算過去探探情況,就見黃廚子急沖沖地走了過來,趕忙打招呼,「黃師傅……」

「大掌櫃來了嗎?」黃廚子劈頭蓋臉就問。

「我剛見他轎子進了後院門。」年小六隨口答了,見他臉色有些難看,關切地問,「黃師傅,你怎麼了?」

黃廚子也不回話,直頭楞腦地往里走。

他平常日里就有些喜怒無常,年小六已經見怪不怪了,也就沒有多想。來到廊口附近瞄了瞄,瞧見幾個伙計圍著一個女客官說得正熱鬧,忍不住罵了一句,「真是沒規矩。」

待要轉身離開,突然發現那位女客官有些眼熟。細一打量,立馬想起來了,「哎呀,這不是想當廚子的姑娘嗎?」

婁掌櫃**剛剛踫到椅子,黃廚子就嚷嚷著闖了進來,「大掌櫃,這廚子我不干了!」

「你又怎麼了?」婁掌櫃漫不經心地模過旁邊的茶壺,嘴對嘴飲了一口。

黃廚子表情很是郁悶,「連一個黃毛丫頭都不如,這廚子我沒臉干了下去了。」

「什麼黃毛丫頭?」婁掌櫃不明所以。

不等黃廚子回話,年小六就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掌櫃的,不好了,那位姑娘又來了!」

婁掌櫃被他們搞出火氣來了,瞪圓眼楮呵斥道︰「你們是怎麼回事?一個個說話沒頭沒腦的,都吃錯藥了是怎麼的?」

黃廚子和年小六縮了縮脖子,都不吭聲了。

婁掌櫃喝口茶順了順氣,然後指了指年小六,「你先說。」

「是。」年小六垂手應了,盡量言簡意賅地報告,「掌櫃的,先前來咱們酒樓應聘廚子的那位姑娘又來了,正在外堂吃飯呢,點的還是咱們新近推出來的全魚宴……」

「大掌櫃,他說的就是那個黃毛丫頭。」黃廚子搶過話頭,三言兩語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又嚷嚷道,「這廚子我不能干了,實在太丟人了!」

婁掌櫃不接茬,有一下沒一下地捋著胡子,眼楮里精芒閃動,「點了菜不吃嗎?看來那位姑娘是在等我出去呢!」

年小六警覺起來,「掌櫃的,她會不會是為了那菜譜……」

「不會。」婁掌櫃擺了擺手,語氣很篤定,「應該是有別的事。」

黃廚子不明就里,听得雲里霧里,「大掌櫃,你認識那個黃毛丫頭?」

婁掌櫃瞥了他一眼,「不然你以為那全魚宴的菜譜是從哪里得來的?」

黃廚子愣了一下,隨即驚得張大了嘴巴,「就是她嗎?!」

婁掌櫃站起身來,在他肩上拍了拍,「所以說你輸給她不丟人。」說完自顧自地向外走去。

年小六趕忙追上來,「掌櫃的,您這是要去見那位姑娘嗎?」

「是啊,她現在是咱們酒樓的客人,我這個做掌櫃的去見她才合禮數。」婁掌櫃雙手倒背,不緊不慢地踱向外堂。

葉知秋剛好喝完第三盞茶,看到他,微笑地站起來,「婁掌櫃,好久不見。」

婁掌櫃眼楮瞟了瞟桌上的菜,見果然一口未動,竟跟黃廚子一樣,生出了幾分挫敗之感。面上卻絲毫不顯,笑眯眯地寒暄,「姑娘大駕光臨,真是令敝人的酒樓蓬蓽生輝啊。」

葉知秋也笑眯眯,「想要駕臨婁掌櫃這生輝蓬蓽還真是不太容易呢!」

婁掌櫃微微抱拳,「多有慢待,還請姑娘寬宥才是。」

葉知秋起身的時候,阿福就很自覺地離開了座位,站到她身邊去了。這會兒听他們你一句我一句,說的好像是客氣話,可听著又不是那麼客氣,一時捉模不透,又不好插嘴,只能靜默地听著。

兩個人寒暄完畢,對面落座,婁掌櫃才發現她從一開始坐的就是客位,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又有種被她牽著鼻子走的感覺,隱隱不快。

再開口,便有那麼點居高臨下的意思,「姑娘可還想當廚子?」

「不想。」葉知秋答得干脆利落,「姑娘現在改賣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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