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牌農女 第098章 徹底顛覆

作者 ︰ 亦函

沈長浩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帶領小世子院子里的人以及門房的下人,在王府門外恭候迎駕。

遠遠地看到車馬過來,眾人俱是精神一振。各自斂去面上的慵憊和睡意,將身形站得筆直。只有沈長浩閑懶如常,斜斜地倚在門邊,直到馬歇車停,才邁開兩條長腿不緊不慢地上前。

看到鳳康親自抱了小世子下車,似乎有些驚訝,微微地挑了一下眉眼,才例行公事地見了禮,「見過王爺,見過世子爺。」

後面的人也齊齊鞠躬福身。

鳳康面無表情地說了聲「免禮」,便吩咐道,「帶鳴兒回去休息。」

「是。」紫英恭聲應了,正要上前,就被張媽搶先了一步。

「哎喲,我的小主子,您可回來了。這一天一晚上不見,怎的黑瘦了許多?嘖嘖,瞧瞧,這頭上衣服上都是灰土。合該把那些無知刁民拉出去挨個打上幾十板子,這麼金貴的身子,也是他們能隨意慢待的?」

她只顧拉著小世子嘀嘀咕咕地抱怨,沒有發現鳳康的臉上已經陰雲密布了。

小世子年紀小,分不清虛實,只當她要懲罰陪他玩的人,趕忙出言維護,「虎頭和豆粒兒他們都對我忠心耿耿,沒有慢待我。葉姐姐待對也很好,還教我捏了面女圭女圭,不準你打他們板子!」

張媽愣了一愣,又絮絮地念道︰「哎喲,我的小主子,您可是千金不換的世子,那種鄉下的粗鄙丫頭怎當得起您一聲‘姐姐’?別平白折辱了您的身價。」

听到「粗鄙丫頭」四個字,鳳康一雙狹長的眸子危險地眯了起來。「紫英。」

紫英听他語帶冷怒,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心頭一顫,趕忙福身應道︰「奴婢在。」

「帶鳴兒回去。」鳳康沉聲吩咐。

紫英悄悄松了一口氣,上前抱起小世子。

張媽覺出情形不對,眼神有些慌亂,匆匆福了一福,便要跟著紫英等人一起離去。

「張媽留下。」鳳康一聲冷喝。斷了她渾水模魚的念頭。

張媽幾不可見地哆嗦了一下,停住腳步,強作笑臉問道︰「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鳳康冷眼不語,等紫英帶著小世子進了大門,面色陡然一沉,「來人。把張媽拿下。先掌嘴三十,再帶到廳中見我。」

張媽頓時面如土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王爺饒……」

「掌嘴五十。」鳳康厲聲和喝斷她的話茬,「再敢喧嘩一個字,翻倍掌嘴!」

「是。」兩名侍衛應聲上前。

張媽滿面驚恐,嘴巴翕動了幾下,終究不敢再叫嚷,任由兩名侍衛拖進側門。

門房的人生怕成為被殃及的池魚,各個深彎腰狠低頭,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沈長浩見他一回來就如此高調地發作下人,心下詫異。用胳膊肘踫了踫洗墨,「王爺這是怎麼了?不會是在葉姑娘那里吃了癟。欲求不滿,無處發泄吧?」

這話他敢說,洗墨可不敢說,只附在他耳邊,將張媽唆使小世子爭寵的事情小聲說了一遍。

「果然不出我所料。」沈長浩幸災樂禍地勾起唇角,「看來有人要當替死鬼了!」

張媽被結結實實地打了五十嘴板。滿嘴鮮血,一張臉又紅又腫,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渾身顫抖地跪在地上,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鳳康坐在主座上,目光冰冷銳利,「知道本王為什麼罰你嗎?」

張媽不敢說不知道,抖著嘴唇,用變了調的聲音回答,「奴婢……奴婢不該在王爺面前聒噪……」

「還有呢?」

「奴……奴婢不該當著小世子的面兒,說……說‘折辱身價’那樣的話……」

「還有?」

張媽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還有什麼,只能伏地磕頭,「奴婢愚鈍,還請王爺明……明示……」

鳳康冷笑起來,「愚鈍?本王看你刁滑得很。明知道什麼不該說,什麼不該做,還敢在本王面前裝傻充愣。又是‘無知刁民’,又是‘慢待’,你想向本王暗示什麼?」

「王爺明鑒,奴婢並沒有暗示的意思,奴婢只是心疼小主子,一時口不擇言……」

「好個口不擇言。」鳳康听她打著小世子的旗號狡辯,笑容愈發地冷了,「那你說與本王听听,你連問都沒問過,何以一口斷定鳴兒口中的‘葉姐姐’是‘鄉下的粗野丫頭’?」

張媽把頭伏得更低了些,戰戰兢兢地道︰「奴婢……奴婢昨日去那家農戶的時候,不經意間瞧見的……」

「張媽怎麼知道自己瞧見的就是‘葉姐姐’?」沈長浩笑意濃濃地望過來,「她的腦門上好像並沒有寫著‘葉’字,我們來去匆匆,你也沒有時間打听……」

張媽有些慌了,搶聲爭辯,「那是因為奴婢認出她是先前到府上來做吃食的丫頭……」

「胡說八道。」洗墨忍不住插話,「昨天你們去的時候,葉姑娘一直在西廂房,直到你們走了才露面,張媽是什麼時候看見她的?而且葉姑娘到府上來的時候,誰也沒有說過她姓‘葉’,難道你會掐算不成?」

張媽只覺一股寒氣自腳底升騰而起,眼中的驚慌放大了數倍,猶自嘴硬著,「那定是奴婢記錯了……」

「還敢狡辯?!」鳳康一巴掌拍在桌上,「說,是誰讓你監視本王的?還有,你背後挑唆鳴兒,到底有什麼企圖?」

張媽沒想到自己一時嘴快,說了一句「粗鄙丫頭」,竟然捅出這麼大的簍子,頓時兩眼死灰,癱軟在地上不動了。

洗墨上前探了探。稟道︰「王爺,她暈死過去了。」

「她暈的還真是時候。」鳳康冷哼一聲,揮手,「拖下去,潑醒了繼續審問。立刻搜查她的住處,看看她與什麼人暗中來往。」

「是。」洗墨答應一聲,喊侍衛進來,將張媽拖出門去。又親自點了幾個可靠的人。到張媽的住處搜查。

沈長浩笑眯眯地望著鳳康,「王爺覺得有審問和搜查的必要嗎?」

鳳康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張媽一直很規矩,對鳴兒也算忠心,最近卻頻頻興風作浪,實在可疑。只是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他不想隨便定論。

沈長浩見他抿唇不語,也不多說,瞄著他的臉色轉了話鋒。「我看王爺面帶愁苦,兩眼泛紅,可是情路受阻,郁悶難解,在歸來的路上黯然落淚了?」

鳳康下意識地模了一下眼楮,隨即驚覺這一舉動無疑于不打自招,惱羞成怒,「你給我閉嘴。」

沈長浩放聲而笑,「王爺還真是純情之人!」

鳳康老臉漲紅,剛要發火。就听有人在門外恭聲稟報,「王爺。秦王妃求見。」

沈長浩饒有興味地揚起眉毛,「不早不晚,來得正是時候。」

鳳康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迅速收斂怒意,正襟危坐,「請她進來吧。」

「是。」下人答應著退下。不出片刻,就見宣寶錦扶著丫鬟袖兒的手,腳步珊珊地進了門。妝容淡雅,眸光瑩透,雲鬢籠煙,衣袂攜香,不需要過多的表情動作,只是那樣目不斜視地走上一遭,便讓充斥著躁意的空氣變得清淨平和起來。

就連沈長浩這心如明鏡的人,也忍不住暗贊一聲︰好一個不染塵俗的清麗佳人!

「寶錦見過雪親王。」佳人在三米外站住腳,端莊優雅地福身見禮。距離拿捏得恰到好處,不會顯得太親近,也不會顯得太疏遠。

鳳康起身回以家禮,「見過王嫂!」

沈長浩則以臣禮相見。

宣寶錦不避尊卑,對二人各自福了一福。分賓主落了座,便轉向鳳康,柔聲地問道︰「九弟的傷勢可好些了?」

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他額上的疤痕,隱有疼惜之意。

「有勞王嫂記掛,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鳳康禮貌而客氣地答了,又問道,「王嫂過來有事嗎?」

宣寶錦垂下眸子,神情之中染著淡淡的憂傷,「允哥哥生前最是疼愛九弟,若知道九弟受傷,定會憂心掛念。我這個做妻子的,自當替他盡一份心意。既然九弟已無大礙,我也就放心了。」

鳳康默了默,表情略顯凝重地道︰「王嫂有心了。」

「九弟客氣了。」宣寶錦抬眸,淺淺一笑,「九弟傷勢未愈,務必多多休息。適才來的路上,遠遠看見侍衛帶走一人,可是府上下人做錯了事,讓九弟剛到府中便操勞費神了?」

「哎呀。」袖兒突然低聲驚呼起來,「王妃不提奴婢還想不起來,剛才被侍衛拖走的那個人,怎麼好像是張媽呢?」

宣寶錦瓷白的臉龐似乎又白了幾分,微微地張大了眼楮,「女乃娘嗎?」

「是啊,王妃,真的很像張媽。」袖兒的語氣篤定起來。

「不是像,那個人就是張媽。」沈長浩啜著茶水,看似漫不經心地插了一句。

袖兒「呀」了一聲,大概是覺察到自己的聲音太高了,趕忙用手捂住嘴巴。

宣寶錦眼波細細碎碎動蕩起來,睫毛輕顫,驚慌無措地看著鳳康,「九弟,女乃娘她……」

鳳康目色微沉,「這件事還沒有調查清楚,等審問出結果,我自會給王嫂一個交代。」

「九弟說的哪里的話?」宣寶錦神情惶恐起來,「她雖是我的女乃娘,卻是九弟府上的人。做錯了事,自當由九弟做主處置,何來向我交代之說?可她畢竟對我有哺育之恩……」

話到一半兒又止住了,眼中水光漸盛,苦澀地微笑著,「人是從我那兒出來的,給九弟添了麻煩,我還有什麼臉面求情?九弟向來賞罰分明,定不會冤枉了她一分。只盼她好自為之,不要再做糊涂事……」

說完已紅了眼圈,盈盈起身,「既然九弟有家務事要處理,寶錦不便多作打擾,這就告退了!」

鳳康起身抱拳,「王嫂慢走。」

沈長浩也站了起來,長長一揖,「恭送秦王妃。」

宣寶錦淒然而愧疚地笑了笑,對二人各自回了一禮,便扶著袖兒的手出門而去。微微低頭的背影,看起來無限哀傷。

鳳康面色冷沉,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才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一低頭,見沈長浩依然保持著長揖的姿勢,便對準他撅起的**踹了一腳,「你又在搞什麼鬼?」

沈長浩向前踉蹌了一下,就勢抱住肚子,蹲在地上放聲大笑。直笑得淚花飛濺,才徐徐地止住了。回到座位上,兀自忍俊不禁,「王爺,你認為那主僕二人剛才的表現如何?」

鳳康沒有接話,眉心緊緊地皺了起來。以前還不覺得,如今站在批判的角度去听去看,那些狀若無辜無害的話語和表情,就變得相當微妙了。

作為長嫂,前來探望受傷的小叔也無可厚非,何必要將已逝之人搬出來,徒惹悲傷?既是替丈夫盡心,緣何到最後只說自己放心?

提及張媽的時候,看似無心,「遠遠看見」幾個字又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丫鬟插話的時機也好,內容也好,都太過刻意,也太過蹩腳。如果真覺那個人像張媽,當時就該提出來,何必要到他面前來提?

最值得探究的,還是臨走之前那一段話,听著是在求情,話里話外卻像是咬定了張媽有罪,讓他不必看她的情面,只管秉公處理一樣。

如果不是他想多了,那她在他心目之中的形象就會徹底顛覆,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瀚之,她真的是那種工于心計的女人嗎?」

沈長浩好整以暇地望著他,「王爺以為呢?」

鳳康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吐出來,「如果真是那樣,那她也太……」

「太可怕了對嗎?」沈長浩替他把話說完,見他默然不語,稍稍地斂了笑意,「王爺你仔細想一想,如果她真的像表面看起來那般純真善良,憑她一個孀居婦人,能在勾心斗角的皇族之中活到現在嗎?」

鳳康沉吟了半晌,搖頭苦笑,「我真的希望是我弄錯了!」

沈長浩將手臂搭在他的肩頭上,擠眉弄眼地道︰「王爺,要不要跟我打個賭?」

鳳康著惱地瞪了他一眼,「你現在還有心情打賭?」

「小賭怡情,有何不可?」沈長浩已然興致高漲了,「我押一百兩,賭張媽很快就會招供,而且會招出一個驚天大案!」

鳳康神色一動,還不等開口說話,就見一名侍衛匆匆而來,「王爺,張媽招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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