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牌農女 第090章 不準給我喝粥!

作者 ︰ 亦函

梅香拉著葉知秋嘰嘰咕咕地說了半宿的話,直到三更天才頂不住眼皮打架,迷迷糊糊地睡了。『**言*情**』

不知道是困勁兒過了,還是換了地方不習慣,葉知秋沒有半點睡意。她怕吵醒梅香和菊香,不敢隨便翻身,只能伸直雙腿平躺。

保持一個姿勢太久,身體便開始僵。偏偏梅香又是個睡覺不老實的,動輒把胳膊腿搭在她身上,不時地送她個小驚嚇。

正飽受煎熬,就听菊香小聲地道︰「知秋妹子,我跟你換個地兒吧。」

葉知秋如蒙大赦,趕忙起身跟她換了位置,又歉意地道︰「二姐,我吵醒你了吧?」

「沒事兒,我白天睡了個晌覺,這會兒不咋困。」菊香一邊嫻熟地摘掉梅香攀纏過的胳膊,一邊笑道,「梅香這丫頭睡覺愛打把式,鬧騰著呢。她自己不知道,我說她還不承認,這回看她賴得掉不?」

葉知秋一本正經地道︰「等她醒了我幫你作證。」

「行。」菊香笑著應了,默了半晌,又問,「知秋妹子,你比我小不了多少吧?」

「應該是吧?」葉知秋也不確定,「我是正月初九的生日。」

「呀,我是正月初七,就比你早兩天。」菊香有些激動地翻了個身,眼楮一閃一閃的,「那你過完年也該十七了吧?」

葉知秋不無感慨地點了點頭,「是啊。」

十七歲,在原來的世界,正是青春洋溢、無憂無慮的好時候。在這個世界,卻已經談婚論嫁生孩子,開始為生活操勞了。

因為生日相近,菊香感覺跟她親近了不少,連稱呼也不自覺地改了。「知秋妹妹,成大伯沒說給你尋門親事?」

葉知秋听她果然把話題轉到親事上來了,忍不住彎了唇角。「沒有,我還不急呢。我听梅香說。二姐明年春天就要成親了是吧?」

「可不是?算算日子也沒幾天了。」菊香的聲音有些羞澀,有些向往,也有些忐忑,「我娘總說婆家不如娘家自在,讓我多長幾個心眼兒,說得我直害怕,不知道嫁過去是啥樣兒?」

葉知秋也沒嫁過人。不知道婆家是什麼光景。婆媳電視劇倒是瞄過幾眼,不過那里面的人物都太極品,不好拿來參考。便伸手拍了拍她,不痛不癢地安慰道︰「二姐這麼漂亮還這麼賢惠。嫁到誰家誰不喜歡?沒什麼好怕的。」

菊香也沒想跟她討主意,只是求句安慰的話定了定心罷了。听她夸自己賢惠,又不好意思起來,「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葉知秋能理解她這待嫁女兒的心思,又結結實實地夸獎了她一頓。『**言*情**』

菊香信心倍增。眼楮在黑暗之中熠熠地放著光彩,「知秋妹妹,你想嫁個啥樣兒的人呢?」

「我啊?」葉知秋認真地想了一下,「我只想嫁一個普通人,不要大富大貴。有權有勢的。人品相貌中上,家里人口不要太復雜,一心一意對我好,能踏踏實實跟我過一輩子的就行。」

在菊香看來,像她們這樣的農家女嫁給只能嫁給普通人,也沒有去琢磨她這話外的意思,只好奇地打听,「那你有相中的人嗎?」

葉知秋眼前閃現出一張冷峻的臉,又迅速抹掉,用近乎否決的語氣道︰「沒有。」

菊香還想說什麼,就听灶間傳來很大的一聲響動,心頭忽地一緊,顫著聲音問,「誰……誰?」

「二姐,是我。」外面響起劉鵬達有些慌張的聲音。

菊香大大地松了一口氣,「是鵬達啊,這個點兒你咋出來了?」

「我起夜。」劉鵬達有些扭捏地解釋,「太黑了,我看不清,不小心踫到什麼東西了,沒嚇到你們吧?」

葉知秋听他用的是「你們」,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不管是不是故意的,他一個男孩子偷听女兒家說悄悄話,被現了肯定難為情,也怪不得他會慌張了。

「沒事兒,你去吧。」菊香顯然沒想到那方面去,以長姐的口吻叮囑道,「小心著點兒,別磕著踫著。」

劉鵬達答應一聲,趟著步子出了門。

話題被打斷了,就很難接上。菊香不太擅長尋找話題,把憋在心里的東西倒出來,就沒什麼話說了。葉知秋也無心多談,兩人便一起沉默下來。

劉鵬達回來的時候經過灶間,腳步頓了頓,沒听到說話聲,心里有幾分失落。模回東屋躺到炕上,耳邊總是回響著「普通人」三個字。

他算普通人嗎?

從記事起,他娘就在他耳邊一遍一遍地念叨,「要有出息」,「好好讀書中狀元」,「將來掙大錢過好日子」。听得多了,他也理所當然認為自己必須要出人頭地,于是把讀書參加科舉當做唯一的奮斗目標,從來沒有動搖過。

可是今天,此時此刻,他突然有些不確定了,他真的選對想走的路了嗎?

如果入了仕,他就會成為知秋姐口中那種「大富大貴,有權有勢的」人了吧?即便現在是普通人,將來也會變得不普通。

普通,不普通,他到底想要哪一種?

「鵬達,你大半夜不睡覺,嘆啥氣啊?」劉嬸翻了個身,含含糊糊地問。

「娘,我沒事,你快睡吧。」劉鵬達安撫了她兩句,不敢再長吁短嘆,大睜著眼楮胡亂地想著心事。

這一夜,隔壁的人睡得都有些不踏實。相較之下,鳳康卻在輾轉反側了半個時辰之後,久違地睡了一個好覺。沒有做那可恥的春、夢,也沒有起夜,一覺到天明。

早上起來精神飽滿,積攢多日的消沉和頹然一掃而光。不止他自己感覺驚異,就連王太醫給他請過脈後都嘖嘖稱奇,「一夜之間虛火就散了大半,這還真是少見啊!」

洗墨昨天晚上就听他提了一次「虛火」,總覺得這火跟鳳康頭上的傷不是一回事,忍不住插嘴問了一句。「什麼虛火?」

王太醫驚覺說漏了嘴,下意識地瞄了鳳康一眼,見他並沒有流露出惱怒或者不快。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洗墨將王太醫的神色看在眼里,便知道這不是自己該過問的事情。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鳳康若有所思地沉吟了半晌,將目光投向王太醫,「你說我體內的虛火只散了大半?」

王太醫會錯了意,趕忙道︰「少爺,這種火若是不能得到排解,很難消散。您不曾服藥,也不曾……咳咳。能自行散去大半,已經相當不容易了。等采了兔兒草來,想必余下的少半也能幫您全數拔除了。」

「嗯。」鳳康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兔兒草管不管用他不知道,不過老大夫的話似乎不假。那羞于啟齒的病癥。見了她果然大有好轉。一晚上就能去掉大半,那是不是說再住一晚,他就能徹底痊愈了呢?

這個念頭一出現在腦海,便堅定起來,「她回來了嗎?」

洗墨怔了怔。才反應過來,「主子是問葉姑娘吧?剛剛回來,在西廂房忙著呢。」

「叫她過來,我有話要跟她說。」鳳康神色鄭重地吩咐道。

「是。」洗墨答應著要走,又被他喊住了。「算了,還是我去找她吧。」

王太醫听他要親自去見葉知秋,心里很不以為然。再怎麼喜歡,也不能忘了身份,紆尊降貴去見一個平民女子算怎麼回事?別說還沒納進府里,就是成了庶妃,也不能這麼慣著,否則以後還怎麼管教?

唉,王爺畢竟還是年輕,不懂得統御妻妾之道!

鳳康不知道這老頭想歪了,在洗墨的服侍下穿好靴子,出了門,徑直來到西廂房。

葉知秋看到他有些意外,停下手里活兒,「有事嗎?」

鳳康沒有看她,盯著旁邊的竹篩。里面的芽苗菜棵棵筆直,鮮女敕欲滴,與搭在竹篩邊緣那只素白的手形成鮮明對比,在微弱的晨光中,竟有種動人心魄的美。

他強迫自己收回目光,略有些艱澀地道︰「我或許還要在這里住上一晚。」

葉知秋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她的反應太過平淡,讓鳳康心里又隱隱地生出挫敗之感,「我明天一早就走。」

葉知秋又點了下頭,「好。」

鳳康捏了捏拳頭,「你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對你已經死心了,多住一晚不過是為了以後能睡上安穩覺。」

葉知秋不知道「多住一晚」跟「以後能睡上安穩覺」有什麼關聯,也沒打算追問,「嗯。」

鳳康沒能從她臉上捕捉到一絲波瀾,滿心失望,頹然地松開握拳的手,「你不要誤會就好。」

葉知秋笑了笑,沒有言語。

鳳康自覺多說無趣,便轉身離去。走了幾步,終究覺得不甘心,又折了回來,「我的傷已經好多了,沒有忌口的必要。你要是再敢端粥過來,我就……」

葉知秋听他卡殼,心中暗暗好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就怎麼樣?」

鳳康「就」不出來,咬了咬牙,「你少廢話,總之就是不準給我喝粥」,扔下這話,便一臉惱怒地拂袖而去。

葉知秋嘴角翹了翹,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就是吃了兩頓粥嗎?至于這麼氣急敗壞嗎?

鳳康出了西廂房,感覺無比丟臉,恨不能咬掉自己那條不受控制、胡說八道的舌頭。

羞憤難當之際,就听得一陣急促而雜亂的馬蹄聲,伴著煙塵由遠及近而來,粗魯地破壞了山村靜謐而祥和的晨景。

他不由皺了眉頭,「怎麼回事?」

一名侍衛應聲現身,稟道︰「主子,是府上的馬車,一共有三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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