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地都在咆哮著,並州、冀州兩軍的兵力一下子全部匯聚在了廣平縣城的西門,就算是空曠的原野也顯得擁擠不堪,到處都是嘶吼著的士兵,兵器的踫撞聲,淒慘的哀叫聲,以及那代表著勇氣的吶喊聲,在這一刻都擰在了一起,亂作一團。
王雙、張燕將兵馬擺成了錐形軍陣,從袁軍的背後殺進了重圍,順利地和黃忠會合在了一起。
高肅帶著其余的兵馬開道,宛如一條扭動的巨蟒,扭動著它那巨大的身軀,在高肅的帶領下,蛇張開了血盆大口,吞向了前方企圖抵擋的袁軍士卒。
張郃正在指揮士兵廝殺,當他看到並州軍孤注一擲的將所有的兵力全部壓在了這里,他立刻命兵馬頂上︰「殺!」
一聲吶喊過後,張郃手持鏨金伏鷹槍,身披連環重鎧,當先一騎沖了出去,跟在他身後的本部人馬也沖著並州軍殺了過去。
從中午起,天氣就熱的讓人透不過氣來。而眼下,遠處隆隆的雷聲不絕,大片濃密的黑雲早就橫在了天邊,就像鉛色的幕布一樣。現在它開始擴大了,悶熱的空氣受到將要到來的大雨的影響,開始更加顯著地顫抖起來,等刮起了風,樹葉便發出沙沙的聲音,後來又停息了,然後又接連地響著、吼著。
幽暗降臨在了大地,迅速地趕走了光明,濃密的雲仿佛是得到自由似的,突然浮動起來,飄過了天空,閃電突然間亮起一道紅光,雷聲沉重地、憤怒地滾滾而來。
閃電,在遼遠的天空里,在破棉絮似的黑雲中呼啦呼啦的燃燒著。空氣中有一股潮濕的泥土氣味,大雨即將傾盆而下。
廣平縣城的西門外還在不停的廝殺著,袁軍的正偏將佐的數量遠遠超過了並州軍,袁將岑壁、焦觸二人在亂軍之中正好撞見了典韋,兩個人感到來了契機,斬殺十個小卒不如斬敵一大將,于是二人便不顧一切地朝典韋殺去。
岑壁、焦觸兩個人一馬當先,揮舞著手中的兵刃,嘴里大叫著「賊將休走」之類的話語,直接殺了過去。
典韋卻根本沒打算逃走,他凝視著這兩員袁軍的戰將,心中極大的不忿。冷笑一聲,典韋舉起他的那雙鐵戟,見岑壁、焦觸二人即將靠近,典韋暴喝一聲,催動著戰馬便沖了上去。
岑壁、焦觸二人見典韋沖了上來,心中頗不以為然,典韋的名氣不比趙雲、高順、黃忠等人,所以就算典韋自報家門,他二人也不一定會識得。
岑壁、焦觸二人紛紛操著兵刃要去攻擊典韋,要知道,袁紹不單下了取高肅人頭者封侯的獎賞,更下了取高肅帳下大將人頭者賞黃金百兩的承諾。
典韋更不答話,在岑壁、焦觸二人攻擊過來的時候,他整個人立即向後仰去,岑壁和焦觸,兩個人,兩把刀,就這麼從典韋的眼前削過,躲過一擊的典韋迅速出招,以一擊必殺的招式,猛然將雙戟砍出,岑壁和焦觸只覺得眼前閃過了一道寒光,可憐岑壁、焦觸二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人頭落地,身子也從馬背上墜落下來。
這時,一道閃電橫空劈下,「哧啦」一聲,閃電直接劈在了典韋和袁軍中間的空地上,在地上劈出了一個大大的深坑,深坑的周圍一片焦黑,泥土上還冒著白煙。袁軍在閃電劈下的那一剎那都看見了典韋即猙獰又恐怖的臉龐,那張臉龐猶如鬼魅一樣,讓人一看就心生畏懼,這些士兵都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好幾步,面面相覷之下,誰也不敢貿然進攻。
典韋巨吼道︰「前進者死!」
吼聲如雷,震耳欲聾,這讓本來就有了畏懼心里的袁軍士卒更加的恐懼起來,雖然還站在那里,但卻沒有一個人敢以身犯險。
還是在西門外的戰場上,黃忠全身是血,說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敵人的,只能看見他現在已經成了一個血人。
顏良同樣也是血人,只不過他身上的血都是敵人的,他自己毫發無損。他手持大刀在並州軍中任意揮砍,加上他身後的一百精銳的親隨騎兵,使得他在亂軍之中所向無敵。
顏良在戰場上已經成為了一個嗜血的狂魔,任何前去攻擊的人都喪生在了顏良的刀鋒之下,黃忠再次與顏良交上了手,兩個人正在進行著拼死的較量。
兩個人你一刀,我一刀,往來沖突間已經交手了五六十回合,卻始終勝負未分。文字首發。但是在交戰的過程中,兩個人都是驚險萬分,因為對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出手便是克敵制勝的殺招。
上坡上,張郃騎著馬,迅速地登上了土坡,翻身下馬,來到了袁紹的身邊,同時向袁紹拱手道︰「主公,高肅想要從西門突圍,我軍現在已經陸續趕到,但也只是勉強截住了高肅,而且在交戰之中,焦觸、岑壁、汪昭等人均已陣亡。」
袁紹繼續眺望這戰場,他沒有理會文丑的話,在他看來,只要顏良、文丑兩個沒有出事就好,只不過是折損幾個偏將而已,他還不會放在心上。
雖然勉強截住了高肅,但並州軍也在拼命的廝殺、突圍,其勢洶洶。見此情景,袁紹急忙問田豐道︰「元皓,高肅似乎將所有的兵馬都匯聚在西門了。」
田豐眼中放出精光,他連忙道︰「一定是韓猛在南門外的陷馬坑起到作用了,主公應該火速傳令全軍,讓所有的兵馬集中在西門,務必將並州軍消滅在廣平,否則,後患無窮啊!」
袁紹此時對田豐是言听計從,當即便吩咐張郃道︰「張郃,你都听到了吧!命你率馬延、張顗、蘇由三將前往增援,順便傳令給顏良、文丑,讓他們合兵一處。」
「諾!」張郃同袁紹身後的馬延三將齊聲應道。
少時,張郃又率領馬延、張顗、蘇由三將前往增援,並州軍的局勢再度陷入了危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