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妃天下之非妃不嫁 第四章 與贏的宿命

作者 ︰ 少涼閑

所謂宿命,真的是個奇怪的東西,至少贏如此認為,扶著一旁冰涼的壁柱,心也無比透涼,心髒的位置似乎停止跳動,記憶回到了更小的時候,那時候還沒有逼宮,沒有一統天下的鴻鵠大志,沒有兄弟相殘,沒有爾虞我詐刀光劍影,甚至沒有江山這個詞的出現。

那時候的自己還是個可以隨意哭隨意笑的毛頭小子,整天折騰師傅漫山遍野的奔跑,如同一只老鷹沒有倦怠的,妄圖展翅遨游整個天際,殊不知一條大網早已將自己圍困住,自己也不過是一條網中之魚,開始如木偶般掌控在他人之手,握緊拳頭,砸在柱子上,只是手痛了,柱子依舊停留在那,柱身不過開裂一分,苦笑的看向天空,那里一片漆黑望不見天際的遙遠,在關注著茫茫蒼生,毫不留情的冷笑著,看世人爭奪互相殘殺。

「師弟,你怎可又偷懶,要是被師傅知道怕是又要被罰打掃馬圈了,你最怕那髒活,這又是何必,不過你遇到了一個好師兄,這一切我都會攬下的,不過,師兄還是希望親親小贏子下次別再偷懶了。」,那人當時是這樣笑面如花輕言道,自己卻是那般忽視淺淺模糊應了聲恩就匆匆睡去,不知當時是誰偷走了誰無措的光陰。

再相見,已是十年後,那人臉上已不復當年的青蔥淺笑,帶上的是一張堅硬如鐵枯燥沉悶的面具,臭臭陰郁深沉的神色蓋住了一切真實的感情,他說︰「贏,下手吧,這里只是戰場,沒有親人,師傅說,大難降至,唯一的解決方案就是弒兄奪位,如若不這樣,百姓就會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佔星師一向都是萬民推崇的,下手吧,這里不需要多余的感情。」,于是自己下手了,鮮血濺到臉上,還是熱的,自己似乎都可以感知上一秒那個稱呼我為皇弟的人的跳動的脈搏,很神奇的感覺,我舌忝了舌忝那粘在嘴角位置的血,看著一片暗沉的屋頂,我知道,從今開始,一切都回不去了,我不再是那個一無是處莽撞的毛小子了。

贏收回視線,不意外的就看到了少年國師直挺的身影一晃而過,詭異的笑漫上眼底,跟了上去,沉穩的定住步伐,身影完全被黑暗遮掩。

「找到這個佔星師,務必尋到他口中所說的惑星,滅口,如果算不出的話,那位佔星師以後也沒有必要再開口了,集合更多的佔星師,一定要將那禍害找出來,殺之,我不允許無法預料的因素阻攔王前進的步伐,一切的因素都不可以。」,最後那句話還是像贏回憶中那般冰冷的沒有情感,他一直這樣吧,不知從什麼時候改變的,這般徹底。

「王,還想看多久?出來吧。」,看了一眼下方,自己的出神真的錯過了許多有趣的表演,笑笑,贏輕躍下來,以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國師,沉默不語。

「你知道你這樣只身出來會有多危險嗎?」無奈扶額,墨剎第一次至成年後顯露出自己真正的表情,例如現在就是一臉頭痛的樣子,令人看了就想發笑。

「我知道,但我更想知道操控我的國師大人眼下在密謀什麼。」,贏理直氣壯的樣子,格外認真,墨色的眸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

「你只要知道我所做的是為銘岳就好,其他的,現在不能告訴你一切的真相。」,轉過身手背在身後,墨剎冷冰冰道,完全沒有將一國之君的話放在眼里的模樣倒是沒把贏得罪,只因時時這般,贏也無話可說,因為這人總是一副你不必知道我都是為你好的哀怨神色,叫別人怎可去怪罪。

贏好笑的听著這在之前就已听過千百次的話語,沉默了,感情他只需做一個木偶,只需做的便是站立在那帝王之位就足矣,可笑還是可悲還是該慶幸?說不清道不明。兩人沉默的並肩走在黑暗中,沉悶的氣氛縈繞在兩人身上,只是下一秒,贏便知道了墨剎所說的所憂慮確實屬實,因為下一秒一群奇談中必談及的黑衣人出現了,帶著一股血腥味急速靠近包圍了墨剎贏兩人。

「瞧你的烏鴉嘴,真的應驗了,這下看你的了。」,贏說的輕巧,墨剎卻萬般不敢放下戒心,手緊握著防守,護在贏身邊,護在一國之君身前,像一條忠誠的狗那般小心翼翼神色略顯不耐,贏倒是一點不擔憂,雙手交叉著放于胸前,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真叫那群黑衣人動怒。

領頭人終于忍不住張狂開口︰「贏,墨剎大人,這下你們恐怕難逃我手,不如自己乖乖投降去見我的主人如何,也省下了一番爭斗,免得傷了自家人和氣。」。

「好大口氣,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可笑的家伙。」,贏在一旁煽風點火道,似乎嫌這場好戲開場得太慢了,沒有看點。

贏的話剛落地,一群人就開始向墨剎展開攻擊,一圈人,實實在在的將墨剎與贏隔離開來,只有那麼兩三個手下向贏下手,只因銘岳國人都知道這代君主丟棄了國師之外,什麼也算不上,武功不濟,謀略完全看不出,除了只會果斷的下達命令及狠毒的手段之外,再也看不出其他的優點。

連墨剎都在慌忙中喊道︰「贏,快走,這里我來解決。」,只是令所有人咋舌的是,贏並未回任何話,在沒有人看到他出手的情況下那兩三個低等的黑衣人就摔倒在地,真是神一般的隊友啊,那群黑衣人愣了一秒,連一直神秘莫測的墨剎也驚訝的未來得及合攏嘴,但停頓是一時的,接下來的戰斗愈加激烈,墨剎和贏的確是強中之強手,只是在敵方很多人的情況下,他們也無法在短暫情況下逃月兌或者取勝。

本來戰斗是墨剎那方有利的,只是時間問題,然而一個意外發生了,就是黑衣人頭頭在慌亂中灑出了一種藥粉,墨剎與那人相距較近,無法避免的吸入了一些藥粉,盡管立馬封住了自己的口鼻,當接下來墨剎就發覺自己的動作越來越遲鈍,一不小心手臂就被黑衣人劃了一刀,鮮血迸出,墨剎的臉在黑暗中愈加蒼白。

「墨剎。」,贏在圈外大吼,純粹是關心之意,看到那個變得冷酷一身是謎的少年受傷,贏的心還是痛了,畢竟他還是他,還是那個關愛自己的師兄,哪怕就是這個人將自己推上了一條不歸位。

閃爍的刀光劍影,剎那間贏就從圈外殺到了墨剎倒下的地方,一路,堆積的是殘手殘腳,滿目瘡痍,墨剎眼目模糊,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安心的倚靠在師弟的懷中,緩口氣對身旁的人厲聲道︰「趕緊走,他們主子要見的是我,你走吧,我沒事的。」,那般可憐懇求模樣,看得贏是心情大好。

「到現在這種時候你還可以自信滿滿的說這種自欺欺人的話,不得不說國師大人好雅致,今天,我果斷的命令你,和我一起走,來吧,我們一起,就像當初一齊上山學藝學然後一起下山那樣,不離不棄。」,听完這些呢喃,墨剎覺得自己的眼楮有點濕潤,多少年了,終于還是敗了嗎?敗得好。

將手放在那雙沾滿鮮血的手上,贏扶著墨剎一路殺了出去,身上早已經傷痕累累,可是那些膚淺的疼痛怎麼可能進入心中和感知中呢,贏就像來自地獄的惡魔,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一身鮮血浸滿了全身,威武得不似凡人,而墨剎早已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終于機會來了,趁那群黑衣人死傷大半,亂了陣腳,贏一個瘴氣彈甩出,然後摟著暈了過去的墨剎躍上屋頂,一陣竄上竄下後,得以生天,只是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大大小小的劍上,掃了那些不停流血的傷口,贏放下墨剎點了自己的幾處穴口以求盡量止住血。

另一邊,已經五個年頭了,當年的小神童青城也稍稍的長大成為了一個百變女王。此刻的青城,也算是從襁褓中的女乃女圭女圭解放出來,整日混跡在市井中,偽裝成假小子,打架斗毆是她,在私塾里朗朗善道斯文儒雅的是她,妝扮成女生天真單純可愛還是非她莫屬,真是令飛羽頭痛,雪衣也無法代替飛羽多過管教青城,于是也只好放任青城自由放養了,青城只好一個人在角落偷笑,過慣了夜生活的青城今夜也毫無意外的游走在都城附近,為什麼從一個邊鎮來到了都城,只不過是因為雪衣爹爹來這里有事要辦,自己覺得有趣也就死皮賴臉的跟來了,只不過沒有飛羽媽媽的陪伴,青城已經後悔來到這個比邊鎮還無趣的地方,因為漫天繁華的背後全是被腐蝕的人心。

等等,青城再次退後,正對著那條一片漆黑的小巷,那里似乎有什麼猛獸,在不停的喘息著,這里,使勁用小巧的鼻子吸了吸,有濃重的血腥味,鼓起勇氣為了一探究竟,青城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踏了進去,此刻,宿命開啟,所有的軌跡開始滾動,再也回不去了,就像贏自己所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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