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瑪,有龍! 第23章 見面啦見面啦

作者 ︰ 婉央

清晨陽光燦爛。

艾瑪吭哧吭哧地爬出寶石小窩,負責守夜照顧幼崽的雷文听見動靜,也把小頭從自己的翅膀中探出來。

「艾瑪,你先等一下。」小黑龍把自己肚皮底下的寶貝統統收走,這才站起來,精神抖擻地跑向洞口。「先等我把安格斯叫過來,我們一起下去!你老實的在這里不許動。」

姑娘就乖乖地蹲著不動,沒幾分鐘,小黃金龍就飛過來了,跑過來先跟她貼了貼臉,然後開心地道早安︰「艾瑪睡得好嗎~」

「很好~」

三只小龍瞬間移動到湖邊,蘭卡斯特的樹屋就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那是一處橢圓形的巨大的繭,藤蔓與樹枝交叉生長,形成天然的四壁,又開了窗戶與平台,房頂和縫隙中開著不知名的黃色小花,隱匿在樹葉間靜悄悄地隨風搖擺。

精靈听見動靜,已經矯健地從樹上一躍而下,笑容溫柔地對他們打招呼,尖尖的長耳探出翠綠長發,在空氣中微微顫動。

「早上好,艾瑪,雷文,安格斯。」

「早上好,蘭卡斯特。」

自從精靈教會安利克拉休斯和雷文如何烹飪肉食,他便很少踫自己送出去的大鐵鍋了。不過今天,當雷文咬著一只被龍爪子粗暴地剝皮開膛的山雞準備丟進鍋里的時候,蘭卡斯特意外地攔住了他。

「我想到一個新的烹飪方法。」精靈微笑著說︰「讓我來做好嗎?」

雷文警惕地看了看他︰「你不會往里面丟葉子吧?」

蘭卡斯特︰「我會特別給你挑出來的,也不會有太重的植物氣味哦。」

小黑龍半信半疑地松開爪子,讓蘭卡斯特去忙活。安利克拉休斯蹲在艾瑪身邊開心地搖尾巴︰「好久沒有吃到蘭卡斯特做的食物了。」

「我已經把我會的全教給了你們,何況,精靈和龍的口味並不一樣,你們應該更喜歡吃自己做的食物才對。」精靈和氣地說︰「我做的沒有那麼好。」就像驗證他說的話似的,他拿出一堆龍們從不關心的植物葉子開始鼓搗,雷文看的一個勁兒難受,只好扭過身去不看那邊。安利克拉休斯倒是不太介意,艾瑪就更不用說了,她堅信葷素搭配才是用餐的最高境界,當然肉還是要多點兒好。

一只小龍背過去發呆,兩只小龍興致勃勃地盯著精靈的烹飪原料看。

安利克拉休斯使勁聞了聞︰「這個味道,以前沒有聞過。」

「這是人類的香料。」蘭卡斯特說︰「龍島上是沒有的。不過我昨天過去交換香料的時候,他們要求我對種子施了自然魔法,我想很快那香料就會在你們的土地上生根發芽了,龍島又會多一種美妙的產物。」

艾瑪姑娘眼楮都亮了,往前湊了兩步,催促精靈︰「蘭卡斯特,再多說點、再多說點。」

雷文生氣了︰「艾瑪不許听,人類的事情有什麼好听的。」

艾瑪也生氣︰「雷文,你自己偷偷地跑去看人類,還瞞著我,還說希利亞德的壞話,你不能這麼雙重標準。」

人類已經上島快一星期了,他們仍然在忙忙碌碌地建自己的宿營地,栽培作物、飼養畜牲,似乎準備在龍島上扎下根來了,但艾瑪還沒能去探望希利亞德。她一開始是不知道騎士已經來到龍島,跟自己就差幾座山的,但那天晚上雷文回來的時候,作為曾經在人堆里賣萌一個月的幼崽,艾瑪敏銳地聞到了小黑龍身上有熟悉的味道。

純良•天真無邪•乖巧幼崽小艾瑪第一次跟小黑龍卯起來大喊大叫,針鋒相對,雷文更討厭希利亞德了。

「我是為你好。」他高傲地說︰「艾瑪,人類會帶壞你的,你不應該跟他們在一起,他們都是壞胚子。」

艾瑪姑娘生氣了,她也是人類呀!被小龍這麼打臉,一點都不開心,她想說人類也有好人,可是她又不能說出理由。

更生氣了。

「蘭卡斯特的妻子就是好人類!」

「才不是!蘭卡斯特的妻子已經丟下他死掉了!」

艾瑪頓住了,她什麼也說不出來。就算不願意承認,蘭卡斯特的確說過他的妻子是自私的。即使他不怪她,即使他能體諒她,那個幾百年前的穿越前輩的的確確已經死掉了。是自殺。

蘭卡斯特無奈地說︰「不要拿我舉例呀,盡管這是事實,不過听起來真不舒服。」

雷文得意了︰「蘭卡斯特,你也說過你妻子很自私的吧。人類里面才沒有好人,我知道的,你們精靈出去游歷的時候,都要先背熟人類騙局一百式。」

蘭卡斯特點頭承認︰「這是真的,但是雷文,人類是很復雜的種族。他們並不像龍和精靈這麼單一,好就是好,壞就是壞。也許有時候你相信的人類反而會背叛你,而你憎惡的人類卻會幫助你。所以,雷文和艾瑪,你們都沒必要這麼吵吵,艾瑪舉的人類是個例,雷文也是,想要看懂人類,你們還早得很呢。」

雷文覺得自己教育小孩的道路被忤逆了,很不高興︰「蘭卡斯特,人類只有壞人!你說的太奇怪了,你討厭的人類肯定是做了壞事,如果他做了壞事,怎麼還能算是好人呢?你看艾瑪不就被騙了,那個叫做希利亞德•利多亞的人類想跟巨龍保護的幼崽簽主僕契約,她還覺得他是好人!」

蘭卡斯特被凶了也不生氣,他覺得小龍這樣看待人類也沒什麼不好,因為人類注定是不能平等地看待巨龍的,何必讓小龍抱有不必要的期待?等他們長大學會觀察人類,還要很久很久呢。

因此他就放任雷文掉頭咄咄逼人地尋求支持︰「安格斯,你怎麼說?」

小黃金龍低頭想了想,理智地說︰「我覺得我沒什麼可補充的,但是雷文,你其實沒必要這麼凶嘛。」私心里,他是贊同雷文的說法的,妄想與巨龍簽訂主僕契約的人類,連幼崽也要覬覦的人類,怎麼能算是好人!但是小黑龍一說到人類就爆炸,如果他也跟著責罵艾瑪,艾瑪就太可憐了,她也是被騙了呀!幼崽還是要溫柔地好好愛護。

安利克拉休斯對艾瑪說︰「雷文只是太擔心你啦,但是他是為你好,不要生他的氣。」

艾瑪來回看著他們三個,蘭卡斯特笑容溫和明朗,安利克拉休斯關心擔憂地看著她,雷文瞪著她的眼神凶惡,表情卻帶有殷切的期待。

她從未這樣覺得孤獨無依過。能說什麼呢?什麼也不能說,自己注定當不了人類,可也永遠成不了巨龍。

幼崽的眼楮里盈滿了淚水,啪的一聲,她消失了。

「艾瑪!」雷文跳了起來︰「她去哪里了?安格斯,快來跟我一起找艾瑪!」

安利克拉休斯也緊張得一骨碌爬起來,蘭卡斯特攔住了他們︰「別去了,讓艾瑪自己安靜一下吧。」

「有什麼好安靜的!她不見啦!快找回來,按著尾巴讓她睡一覺,要不艾瑪會嚇哭的!她還沒有一條龍呆過呢!」雷文大聲嚷嚷,雖然他嘴硬地不肯承認是自己太凶把艾瑪罵哭的樣子,心里還是很擔心她,安利克拉休斯在翻自己的寶石。

「我有秘銀,雷文分一塊給你,我們拿著秘銀去把艾瑪找回來——等等,不許私吞,這是給艾瑪的!」

「呸,我才沒有私吞呢!」雷文憤憤地把秘銀攥在爪子里,拿得離自己的空間戒指遠了一點。

蘭卡斯特堅持說︰「別去,你們剛跟她吵架,她看見你們也不會高興的。」他把收拾好的食物端到兩只小龍面前,第三份繼續留在鍋里,在火上溫著。

「你們先吃飯吧,讓艾瑪自己呆著,她會想明白的,到時候她就會回來了,你們就可以把這個給她吃。」

安利克拉休斯走到鍋前看了看翻滾的濃濃肉湯,回頭看著雷文,小黑龍的表情是深深的不服氣。

「安格斯,你說為什麼艾瑪那麼喜歡人類,怎麼說也不听呢?」

「我想是因為人類太狡詐了吧。」安利克拉休斯不確定地說。「我們一起听過好多好多人類的故事,可是我始終也想不明白,人類到底是怎麼回事。」

「艾瑪肯定是被騙了。」雷文哼了聲,惡狠狠地低頭開始撕咬自己的那份肉。「等著吧,安格斯,等她回來,我就好好教導她人類到底有多壞!我絕不會讓她被那些壞胚子蠱惑的!」

蘭卡斯特悠閑地說︰「雷文,你為什麼不讓艾瑪自己去看看呢,精靈教育小孩的時候,從來也不強制性地告訴他們‘應該怎樣辦’,讓幼崽自己去嘗試,經歷過,他們自然就記得深了。」

「偉大的巨龍永遠也不會讓自己的幼崽受到傷害!」小黑龍信誓旦旦地說。

「但是,你就確定她跟人類接觸,一定會受到傷害嗎?」精靈逗他。

「那是肯定的!艾瑪還是那麼小的幼崽,人類一定會騙她的!」

安利克拉休斯︰「也許我們可以自己去試試,看看人族是什麼樣的。」

雷文︰「你瘋了,安格斯,我們為什麼要去接觸卑劣的人族!」

「他們肯定會騙我們啊!艾瑪看見了,不就明白了嗎?」

只用肌肉思考的小黑龍眼楮亮了!安格斯!你偶爾也有點用!

兩只小龍興奮得連飯也不吃,頭對著頭嗷嗷討論,蘭卡斯特便愉快地彈起豎琴,優美的音樂在湖面上飄蕩,陽光燦爛,蔚藍的水面折射出金子般的光芒,精靈種下的花朵正在開放。

龍島的另一邊,艾瑪姑娘哇哇大哭著,奔向希利亞德的懷抱。

「嗚哇哇哇哇——希利亞德——他們欺負我——」

「怎麼了?怎麼了?艾瑪?你哭什麼?你在說什麼?你別嗷嗷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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