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麗麗找到顧小清的時候，她已經不哭了，就連眼楮，都已經不紅了。
顧小清抓著已經生銹的圍欄，目光停在遙遠的遠方，顧小清說︰「麗麗，你知道什麼是永遠嗎？」
程麗麗走到她的旁邊，把撒落的頭發撩到而後，「那你知道嗎？」
「永遠啊。就是那看不見的遠方。之所以被稱為永遠，就是因為它看不見，如果看的見的話，就不是永遠了。」她閉眼，再次睜眼的時候，程麗麗看見她眼楮里的一抹絕望。
她說︰「麗麗，走吧。快上課了。」
——
顧盼叼著煙走回家，經過顧小清家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看了眼顧小清的房間，燈沒有開。不過呢，顧盼還是看見了顧小清。她一個人站在結尾小公園的大榕樹旁，右手輕撫著大榕樹粗糙的樹身。
令顧盼驚訝的不只是她為什麼出現在這里，還有，顧小清是穿著裙子的。白色的無袖雪紡長裙，改過了腳踝，只露出白色的平底鞋。裙擺被風微微帶起，露出白皙縴瘦的小腿。
記憶里，顧小清十歲之後就沒有在顧盼面前穿過裙子了。現在看來，顧小清穿裙子很漂亮啊。顧盼心里默默地贊嘆著，又想到兩個人正處于冷戰期間，立刻停止了美好的想象。
顧小清顯然沒有發現顧盼的存在，繼續撫模著榕樹，嘴里碎碎念著什麼，顧盼沒有听清。顧盼藏起自己的身體，露出頭努力地向听清顧小清在說些什麼話。
顧小清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把手放在胸前，柔聲地哼起歌來，這次。顧盼總算听清了，是劉若英的後來︰
「後來
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
可惜你早已遠去
消失在人海
後來
終于在眼淚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在
梔子花白花瓣
落在我藍色百褶裙上
愛你你輕聲說
我低下頭聞見一陣芬芳
那個永恆的夜晚
十七歲仲夏
你吻我的那個夜晚
讓我往後的時光
每當有感嘆
總想起當天的星光
那時候的愛情
為什麼就能那樣簡單
而又是為什麼人年少時
一定要讓深愛的人受傷
在這相似的深夜里
你是否一樣
也在靜靜追悔感傷
如果當時我們能不那麼倔強
現在也不那麼遺憾
你都如何回憶我
•••••••」
顧盼第一次听見顧小清唱歌，上音樂課的時候，顧小清從來都是啞巴，從來不開口。他以為是因為顧小清唱歌很難听，所以沒有唱。顧盼這樣想的原因就是因為顧媽媽是一個音痴，唱歌的時候難免會有點跑調。顧小清也有可能繼承了顧媽媽差勁的嗓子。但是，他從沒有想過，顧小清唱歌，其實也是很好听的。她的聲音細細如水，咬字準確，把女生的那種柔情都一一流露出來了。
她的聲音又進入到顧盼的耳朵︰
「後來
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
可惜你早已遠去
消失在人海
後來
終于在眼淚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後來
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
可惜你早已遠去
消失在人海
後來
終于在眼淚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永遠不會再重來
有一個男孩愛著那個女孩……」
顧盼深深地感覺到顧小清唱的歌里，帶著淡淡的哀傷，好像有著很深的遺憾。「有的人一旦錯過就不在」，這句歌詞深入顧盼腦海，顧小清也有錯過的人嗎？是誰？是誰能夠讓顧小清如此惆悵的唱出歌來？顧盼有點小嫉妒那個人。
很久以後，顧盼明白了，那個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