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忠亙說道做到，等顧小清第二天來學校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搞定了。那些討厭的人不會再出現在這個學校，不，應該說不會再出現在這個城市了。
雖然顧小清很不贊同讓那個人來幫她，但是，心里覺得挺爽的。
到班上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顧小清不覺得奇怪，她已經習慣了別人異樣的眼神了，以後估計沒有多少人會和她說話吧，肯定又會被人在背後散發謠言了。這沒什麼，她從不在乎其他人的感受，除了某些人以外……
上課鈴聲響了很久以後，顧盼才慢吞吞的出現在門口。語文老師既無奈地看了一眼他，放了他進來。
「小清。事情已經解決了嗎？」程麗麗用手肘踫了踫顧小清，壓低聲音問。
顧小清目光集中在黑板上，輕輕地點了點頭，算作是回答吧。
這件事是怎麼解決的，她不想過于浪費口水說明。這沒有什麼可說的，事實上，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爸爸是顧忠亙，那樣別人的閑話會更多。她不害怕，不代表媽媽不會在意。顧小清明白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如果被人知道她的爸爸是顧忠亙的話，媽媽一定少不了被人指指點點。
顧盼趴在桌子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他昨晚莫名的夢到了顧小清，他看見顧小清穿著白裙子，卻一步一步的走進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不管顧盼怎麼喊她的名字，她都沒有回頭。顧盼被這個夢嚇醒，額頭上全都是冷汗。
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噩夢了。這是他第一次夢見顧小清。有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他在擔心顧小清嗎？為什麼會做這樣奇怪的夢？
顧盼抬頭無言的盯著顧小清的後背，寬大的短袖衫松垮垮的穿在她身上，顯得有點不合身。
顧盼用筆戳戳顧小清的脊背。顧小清的脊背永遠都是挺直的，而顧盼卻整天駝著背。
顧小清回頭看向顧盼。他眼神漠然的望著自己，那種感覺，讓顧小清很討厭。連他都開始歧視自己了嗎？顧小清心里不住有些失落。
她垂下眼簾的小動作沒有引起顧盼的注意，他問︰「顧小清，你覺得，你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天使還是魔鬼？」
天使還是魔鬼？顧小清側臉冥想了許久，才回答︰「天使也不是，魔鬼也不是，硬要說的話，墮天使吧。曾經貴為天使，卻墮落在最骯髒的地域，為魔鬼而工作，做著為了讓更多人能夠生活下去的事情。」說到這里，顧小清突然看向窗外，夏花開的爛漫，卻沒有半點的芬芳。
顧盼閉眼︰顧小清想說的是什麼？
程麗麗和顧盼對視，下課後兩人面面相覷，心里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悶。
程麗麗先出聲了︰「顧盼，說說你對小清剛才那番話的理解吧！」
顧盼搖頭，「要說一起說。」
「好。」程麗麗爽快的答應。
「這句話的意思是——」她拉長尾音，示意顧盼開口。
「她是一個為了保護重要的東西，甘願去到最黑暗的地獄，獻身給魔鬼的人。」
「她是個投身黑暗保護光明的人。」
明明兩句話的意思差不了多少，但出自兩個不同的人的口，意思就不一樣了。前一句汗死程麗麗說的；後一句是顧盼說的。前一句是說顧小清是一個天使，為了那些她所愛的，不惜犧牲自己也要保護的人。後一句說她本來就是天使與魔鬼的化身，生活在如淤泥被骯髒的地方，卻依舊為人著想。要是誰的話說的對，這個可能連顧小清自己都不知道。
也許誰說得都對，也可能誰說的都是錯了。
但是，真正重要的是，顧小清說自己是個墮天使。她竟然把自己比作了墮天使，這才是重點吧！暮年把他們的談話都听進了耳里。他們多余糾結在「墮天使」這個詞語上了。真正應該在意的是顧小清吧。如果顧小清的是墮天使的話，那麼，就讓我變成魔鬼吧，雖然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但是能夠天天和她在一起，看起來不錯。暮年是這樣子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