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的東西可真夠古怪的,」項飛撓了撓腦袋,「張步歡,你的太乙玄雷又不是吃素的,干嘛不劈它?」
張步歡回頭看了李雅一眼,「要不是有這個累贅在身邊,我早就劈它了!」
「誰是累贅?」李雅瞪著眼楮問道,「當初還不是你非要拉著我一起跑?」
張步歡的臉微微一紅,有點尷尬的說,「好吧,是我不放心他,這才沒跟那個家伙硬拼!」
「嗯,這還差不多。」李雅微微一笑,不再理他,轉過身去跟楚妍聊天。
雨林里多得是稀奇古怪的動物,項飛也不敢大意,往火堆里添些枯枝,火焰熊熊燃燒起來。
過了很久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大伙這才稍微的放了點心。
楚妍和李雅在洞里休息,項飛和張步歡在外面一個人值夜,另一個睡覺。
周圍靜悄悄的連蟲鳴都听不到,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射在牆壁上,使人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項飛用力的吐了一口氣,他覺得胸口有些發悶。
就在他一抬頭的時候,忽然發現一個四四方方的草坪一樣的東西正貼在洞頂的石壁上。
在草坪的邊緣處,一雙小眼楮只有小指甲大小,在草坪的兩邊各有兩條細長的東西很像是它的腳。
以為項飛沒有看到它,那個東西仍舊在緩緩的向著洞里靠近過來。
項飛趕緊站起來,捅了張步歡一下,張步歡迷迷糊糊的蹦起來,一伸手把寶劍抓到掌中。
項飛向著張步歡眨眨眼楮,然後斜著眼楮看了看上面。
「就是這個東西!」看到那個毛毯一樣鬼鬼祟祟的東西,張步歡連連點頭,「追趕我們的就是它!」
他把小腿露出來,上面有兩個碗口大小的紅色印記,「這就是被它吸出來的!」
「嗯,用你的玄雷劈它一下試試!」
那毛毯面積將近兩丈,更像是一大塊牆皮,誰也不知道它的要害在哪里。
兩個人遠離毛毯,然後張步歡放出一記玄雷來。
「轟……」整個山洞都跟著震動起來,楚妍和李雅猛的睜開眼楮望著項,張二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毛毯被玄雷轟到的地方冒起了一股黑煙,並被燒出來臉盆大小的一個洞。
它發出「嗷」的一聲怪叫,一翻身從洞頂翻落下來,藏在身下的無數個碗口大小的吸盤露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四人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那吸盤密密麻麻的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毛毯剛一落地,就一陣風似的飄起來,並向著張步歡裹了過來。
張步歡一聲大喝,寶劍直上直下的劈落,一半的毛毯被他劈開,血液淌了一地。
毛毯嗚嗚的悲鳴著,而沒有斷開的部分已經沾到了張步歡的身上。
吸盤就跟螞蝗的吸盤一樣,沾到人的身上就開始吸血。
張步歡雙手擎住寶劍,使得毛毯不能靠得太近,卻無法顧及到身上的那些吸盤。
眼看著血從吸盤和皮膚之間滴落下來,張步歡咬著牙喊道︰「快來幫忙,否則我要變成木乃伊了!」
項飛早就跑了過來,用短劍把毛毯砍成碎片,然後遠遠地踢開。
可是張步歡身上的那些吸盤卻絲毫沒有放松,甚至向著他的皮膚里面鑽進去。
張步歡的臉都綠了,他揮動寶劍把殘余的毛毯斬碎,然後用劍尖挑開,並忙不迭的用寶劍去斬身上的吸盤。
那吸盤的生命力極強,就算是被斬掉一半剩下的仍舊向著皮膚里面鑽。
李雅和楚妍都幫著張步歡往外扣皮膚里的吸盤。
可是那些東西越扣鑽的越深。
張不化的臉色很難看,誰都知道,如果讓這些東西爬進去,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項飛急中生智,走到火堆邊撿起兩根火把來,對著張步歡喊道︰「你要忍住!」
「好!」張步歡閉上眼楮,那場面比上刑場還要慘烈!
項飛用火把在吸盤上一燎,吸盤忽的收縮到一起,然後無力的從他的身上掉落下來。
「這招好使!」項飛讓楚妍和李雅也去拿火把,三個人不停的燎,終于張步歡身上的吸盤盡數的落在地上。
張步歡齜牙咧嘴滿臉痛苦的模樣,他的身體被燻得烏漆墨黑的,跟燻雞也沒有多大區別。
張步歡生氣的把毛毯的碎片全部扔到火堆里,毛毯在火堆里嚎叫著,不一會就沒了聲息。
「這是個什麼東西?」張步歡苦著臉問,「真夠難纏的。」
「听我爹說,他上次來的時候見過這種東西,據說叫地毛卷,它經常把動物整個的包裹起來,然後慢慢的吸干血,最後只剩下一堆骨頭時才肯松開!」李雅煞有介事的說。
張步歡有些後怕的說,「如果真的被它裹住,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眾人都點點頭,誰也不想惹上這麼可惡的東西。
在洞里休息了一晚,朝陽照射在河面上流光溢彩的,好像有萬千條金蛇在里面跳著舞。
四人背著包裹沿著河流往下游走,根據九爺所說的,黑衣娘子在這條河的對面,一直往前走應該能夠與他們匯合。
拐過一個山腳,河水忽然變得湍急起來項飛提起鼻子聞了聞,然後向著眾人擺了擺手手,「好濃的血腥味,大家注意!」
他們向著血腥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一個山洞出現在面前。
里面黑乎乎的看得不太清楚。
項飛示意楚妍和李雅守在外面,他跟張步歡小心翼翼的向著洞里走去。
山洞並不是很深,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濃,「那里有一具尸體!」張步歡指著前面說。
走到尸體旁邊,項飛和張步歡吃了一驚,因為他們認識,這個人正是李有海。
「他怎麼會死在這里?」項飛也是一愣,轉念一想便明白了過來,一定是九爺他們在洞里休息,被人襲擊,以至于扔下李有海的尸體逃掉了。
能讓九爺他們逃走的一定不是庸手,項飛點著一根火把,蹲在尸體旁邊,李有海的胸口被撕開,內髒都露出了出來。
他的表情非常痛苦,看傷口便知道,那絕對不是人力所能夠做到的。
「快看牆上!」張步歡指著牆壁驚呼著。
項飛抬起頭來,這才發現,在牆上留下了一排的掌印,好像是沾了血然後再印上去的。
那掌印細長,比人手長了將近一倍,卻比人手細。
兩個人數了一遍,那手印剛好是七個。
「七個手印代表什麼?‘張步歡撓了撓腦袋,有些不解的問。
「一,二,三,四,項飛低聲的數著什麼。」他忽的注視著張步歡,「如果九爺他們能夠安然月兌身,再加上我們這邊的人,剛好是七個,他的意思是要把我們全部殺光!」
「哼,想殺光我們,可沒那麼容易!」張步歡月兌下鞋子把手印擦掉。
「我們快追上去,九爺他們很可能就在前面!」項飛跟楚妍和李雅說。
四個人加快速度向著前面跑去,河岸線很長,一直走到下午的時候,一大群蜥蜴出現在他們面前,那些蜥蜴都有一尺多長,眼楮是紅色的,牙齒烏黑,一看就知道毒性極強。
那些蜥蜴足有數萬只,整個河邊都被它們佔據了,在蜥蜴群中,有幾道身影正異常狼狽的在抵抗著。
蜥蜴像跳蛙似的輪番跳起,向著被圍在中央的那幾個人身上咬去,只要被它們咬中就會撕下一大塊皮肉來。
而在距離項飛等人不遠處,兩名男子正面帶得意之色的站在那里。
一人身材高瘦,正是烏先生,而在他身邊的正是被項飛轟到懸崖下面撿了一條命的郭建。
「九爺他們的情況很危急。」張步歡望著被圍在中央的那幾個人說道。
「嗯。」項飛點點頭,如果金甲蟲還在,這些蜥蜴他根本就不會放在眼里,如今面對這些東西確實使他感到很頭疼。
「烏先生,好久不見啊,」項飛嘿嘿一笑,跟烏先生打招呼,「昨天做了個夢,夢到你的獨角仙在下面說很寂寞,要讓你去陪它!」
項飛邊說,邊把唯一一只金甲蟲放在手指上擺弄著,金甲蟲的身上泛著光澤,距離很遠就能夠看到。
看到項飛,烏先生的臉色一變,「小子,你的命還挺大了,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哦。」
「我們挺有緣分的,」項飛裝作毫不在意的說,「我的甲蟲又餓了,剛好用你的蜥蜴填飽肚子。」
項飛邊說邊裝作要召喚金甲蟲的樣子。
看到項飛,郭建咬牙切齒的問烏先生,「你認識他嗎?」
「當然認識,」烏先生冷冷的說,「我的那點家當都讓他給折騰光了,我這才受了重傷,回來調養,沒想到他又來了!」
「現在就殺了他報仇!」郭建念動咒語,就要使用化尸術,卻被烏先生攔住了。
「這個小子很難惹,再加上他身邊的那個小子,恐怕我們不是對手,暫時忍耐一下,等會長他們來了再跟他算賬。」
其實自從上次被項飛的內丹炸傷之後,郭建心里也很沒底,听到烏先生這麼說,他剛好找了個台階下,便說道,「好吧,讓他多活幾天!」
烏先生一扭頭跟著郭建向著林中而去,邊走邊喊道,「小子,你等著,這筆賬我們遲早得算!」
「隨時奉陪!」項飛微微一笑,望著鋪天蓋地的緊隨烏先生鑽進林子里的蜥蜴,他也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