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的拍了拍皮兜子,說道︰「黑子,去幫幫忙!」
只听得「嗖」的一聲響,萬年黑已經化作一道黑線,閃電似的跳到了尸魃的面前。
尸魃跟鬼猴子斗得正興起,忽然看到老對頭蹲在它的面前。
尸魃轉身就逃,可惜去路已經被鬼猴子堵住,它忽的跳起,向著鬼猴子撲去。
可惜它的利爪還沒有踫到鬼猴子的身體,便像被定住了似的,愣愣的站在那里。
萬年黑嘴巴張開,貪婪的吸著尸魃身體里的陰氣。
兩只靈物一前一後的把尸魃夾在中間。
這個時候,張先生也跟著楚妍他們跑了過來。
看著滔天的火焰,眾人也是心驚不已。
當馬飛說道李戡已經死在里面的時候,張先生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唉,我真的不應該帶他來這里。」
可是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大火足足著了將近一個時辰,才慢慢熄滅。
「我剛才又研究了一下地圖上的文字,」張先生說道,「樓蘭王的五名手下按照五行命名,分別叫做金將軍,木將軍,水將軍,火將軍,土將軍,這里的圓圈是白色的,守在這里的應該是金將軍。」
他的話音未落,通紅的火炭忽的四濺而飛,一個全身被燒的發紅的身影從廢墟里面站了起來。
「這樣他都不死!」這下著實令眾人吃驚不已。
金將軍帶著烤人的熱氣向著他們走過來。
「張步歡,快到他的後面向他身上潑水!」說實話,這個打不死的家伙著實讓項飛頭痛,他邊讓眾人退後,邊跟張步歡說道。
張步歡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金將軍雖然還保留著一絲意識,但是也不如從前靈活,他的眼楮里只有滿臉驚恐,並不住後退的眾人。
張步歡悄悄的跑到金將軍的身後,把滿滿一皮囊的水向著他的身上潑去。
金將軍的身上立刻騰起濃濃的水汽。
他霍的轉過身去,怒視著張步歡。
張步歡不敢與它對視,金將軍身體已經被燒焦,動作也慢了許多,等他回過頭去的時候,項飛等人也在後面向著他的身上澆水。
隨著「 」的脆響,金將軍身上的盔甲寸寸開裂,露出里面紫黑色的干枯的身體來。
金將軍再也支持不住,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項飛舉著銅鏡站在他的身前,擋住他的視線,讓張步歡把他掌中的寶劍奪了下來。
金將軍的身體異常堅硬,普通的兵器根本傷不到他。
只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張步歡舉起寶劍,向著金將軍的脖子上砍去。
金將軍發出一聲絕望的慘叫,那顆腦袋被張步歡切了下來。
那雙怪異的眼楮仍舊怪異的望著眾人,眾人仍舊沒人敢跟他對視。
項飛接過張步歡的寶劍,從金將軍的頭頂刺入然後向下一劃,那顆頭顱像西瓜似的被切開。
一顆銀白色的珠子從他的腦袋里掉了出來。
金將軍的眼楮這才閉上。
「這顆就是金性的珠子了。」項飛把那顆珠子捏在手中,這顆珠子神奇的地方就是能把金將軍看到的東西傳送到某個地方。
「難道陰氣就是靠它傳送出去的嗎?」望著盤旋在空中的赤眼蜂,楚妍說道。
「嗯。」項飛點點頭,「很有可能,赤眼蜂吸到的陰氣轉到金將軍身上,然後金將軍依靠珠子把陰氣傳出去,或許樓蘭王就在另一端。」
不過這听起來確實有些匪夷所思。
不遠處,尸魃的尸體只剩下一張皮,它的體內全部由陰氣組成,陰氣一旦被萬年黑吸光,就沒有別的東西剩下來了。
張先生把羊皮地圖拿出來,仔細的琢磨一翻,然後說道︰「按照方位來說,下一個地點應該在西南方,我們就向那個方向走。」
斜陽照在帳篷上,在地面投下一大片陰影。
項飛等人坐在外面,望著沙地上魚鱗狀的波紋,他們已經在沙漠里走了三四天,還沒有到達另一處據點。
據地圖顯示,那個據點的圓圈是綠色的,那顆珠子應該是木性的,只是不知道那位木將軍是不是跟金將軍一樣難纏。
清涼的風吹過來,帶走了一天的熱氣,幾顆星辰在天邊神秘的眨著眼楮。
輪到項飛值宿了,他百無聊懶的坐在帳篷外面,望著風吹著沙子發出「嘶嘶」的聲響。
「嗚嗚」一陣哭聲陡然響起。
項飛霍的站起身來,那聲音異常淒慘,很像是女人的聲音。
「這里少有人來,怎麼會有女人在這里哭?」項飛向著哭聲傳來的方向望過去,「難道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嗎?」
項飛輕輕的向著哭聲發出來的方向走過去,在皎潔的月光下,兩米多長船型棺材靜靜的放在一處沙丘下面,棺材整體是淺紅色的,在上面畫著金色的獅狀紋路。
「哭聲是從棺材里發出來的嗎?」項飛站在沙地上,直愣愣的望著那口詭異的棺材。
周圍突然變得安靜下來,連風都停了。
「嗚嗚……」那個聲音又在響起,好像在項飛的身邊響起了一個炸雷。
項飛下意識的後退幾步,只見棺蓋慢慢的被推向一邊,一雙滿是白骨的手從棺材里面露了出來,然後一名高鼻梁大眼楮的女子在里面坐了起來。
那名女子的臉上還殘留著淚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她的頭上戴著精致的帽子,帽子上插著兩根白色的羽毛。
她的頭從棺材里探出來忽的對著項飛微微一笑,那笑容甜得讓人心動,項飛真有走過去的沖動,但他靈力深厚當然不會被對方迷惑。
項飛把手撐子戴在手上,然後慢慢的靠近過去。
那女子一雙妙目一眨不眨的望著項飛。
離得近了,棺材里的東西全部被看得清清楚楚。
饒是項飛見過很多怪異的東西,仍舊不免吃了一驚。
在那顆鮮活的頭顱下面是一具發黃的枯骨,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了,而在棺材里放著數十個人頭,看模樣都是新死不久的。
很可能是最近進入沙漠的旅人。
看到項飛走過來,女子的臉忽的沉了下來,嘴巴張開好大,跟她的腦袋簡直不成比例。
一雙白生生的手臂從彩棺中伸出來,抓向項飛的脖子。
那手臂放射著幽幽藍光,好像是被劇毒喂過的似的。
項飛趕緊後退一步,短劍隨手掃出。
「啵」的一聲響,那手臂被切成兩段。
那女子發出一聲尖叫,手臂忽的收了回去。
「哼,想逃?沒那麼容易!」項飛喊道,短劍向著對方腦袋疾刺過去。
那女子的頭倏然縮進棺材里面,棺蓋飛快的蓋上,彩棺忽的飄到空中,一溜煙似的沒了蹤影。
「媽的,什麼東西?怎麼越來越詭異了?」項飛仰頭望著彩棺離去的方向,納悶不已。
陡然間一柱龍卷風從地平線上滾滾而來,那龍卷風好像直通天地似的。
「大伙快起來!」項飛大聲喊道。
帳篷里的人听到項飛的聲音,都爬了起來。
眾人站在帳篷外面,望著那壯觀的一幕,庫爾班已經把駱駝扯了過來。
「快逃吧,那龍卷風是沖著我們來的!」庫爾班喊道。
沙土打在臉上很痛,眾人趕緊用頭巾圍住臉,騎著駱駝拼命的往前跑。
龍卷風像一根長繩似的在天地間翻滾著。
項飛邊往前跑,邊回頭望去,隱隱的看到一個身穿彩服的影子正站在龍卷風的中央。
「龍卷風是被人操縱的,難怪會一直追著我們不放!」項飛尋思著,「什麼東西會有那麼大的靈力?」
眾人一口氣跑出去數十里,可是那龍卷風仍舊在緊追不放。
駱駝的嘴角淌著白沫,看來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前面有個干枯的河道。」趙謙喊道,「我們往那里跑。」
眾人催動駱駝沿著下坡飛快的奔跑著,剛剛到溝底,龍卷風便追到了他們曾經駐足的地方。
奇怪的是龍卷風並沒有繼續追過來,一個身影站在龍卷風前面,目光森冷的望著眾人。
「是瘴母!」張步歡顫抖著聲音說道。
「果然是她!」項飛咬著牙說道,這個家伙可真難對付。
瘴母站在那里看了一會,一轉身便向著來路而去。
「她為什麼不再追過來了?」楚妍問道……
「我也不清楚,」項飛說,「上次我們把她弄得很慘,我想她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她這麼做更加讓我不安。」
眾人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對方臉上的驚恐。
不管怎樣,眼前的危急總算是過去了,眾人牽著駱駝,沿著干枯的河道往前走,不遠處是一個斜坡,他們沿著斜坡走了上去。
前面是一大片高低不等的沙丘。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沙丘?」項飛示意眾人停下來。
那些沙丘都不高,更像是一座座墳丘。
「不可能是墳丘,」張先生說道,「這里經常會刮風,墳丘早就已經被埋在了下面。」
「或許是最近露出來的。」項飛遲疑著說。
「嗯,有這種可能。」趙謙也贊成他的說法,「風暴常把整座的沙丘移走,讓埋在沙丘下面的墳墓重見天日也不是不可能的。」
「照你們的意思,我們就停在這里不走了嗎?」張先生不耐煩的說。
項飛看了看他,這個老家伙最近的脾氣越來越不好,不過他也懶得跟他一般見識,不緊不慢的說︰「當然得走了,總不能知道前面有危險,還硬往前走吧。」
「你們不敢前進,我們先走。」張先生對著身後的馬飛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