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在閑聊,隔壁桌的一名男子忽的站了起來,那人高鼻大眼,看模樣應該是本地人。
與他同桌的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都愣眉愣眼的望著他。
那人雙眼赤紅,面孔糾結在一起似乎很痛苦。
「喂,你怎麼了?」他身邊的人關切的問。
那人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好像根本沒有听到那人的話。
陡然間,他側過身子,嘴巴猛的張開,惡狠狠的向著旁邊那人的脖子上咬去。
旁邊的人根本就沒有想到同伴會突然襲擊他,來不及躲閃,被對方咬中。
一大塊血肉立刻被咬了下來。
那人慘號著倒在地上。
咬人者仍舊不依不饒的蹲子去咬那人。
店里的人像炸了鍋似的,紛紛奪路而逃,並站在外面遠遠的觀望著。
趙炎飛身跳了過去,雙手像鐵鉗子似的抓住咬人者的脖子,然後用力的向後一拉。
那人的嘴角邊還沾著血液和碎肉,嘴巴張的很大,顯得異常的恐怖猙獰。
那人的聲音像發狂的野獸似的,歪著腦袋想咬趙炎的胳膊。
趙炎向後一退,同時手臂向下一拉,那人已經被放倒在地上。
趙炎順手拉過一把椅子,卡在那人的脖子處。
那人在地上掙扎著,卻始終也無法站起來。
趙炎這幾下如行雲流水似的,異常干淨利落。
項飛和楚妍互相看了一眼,暗自贊嘆,九爺找來的人果然身手不凡。
店老板戰戰兢兢的走到被咬的那人身邊,這才發現那人的脖頸處被咬出好幾個血洞,露出青色的血管來,地面上淌滿了血。
他的兩只眼楮瞪得很大,已經氣絕身亡了。
店老板伸了伸舌頭,說道︰「這是怎麼了?這段日子得這種瘋狗病的人可真多!」
項飛跟張步歡走過來幫趙岩把那人捆起來。
那人齜著牙不停的咬著繩索,項飛弄了一把筷子塞在他的嘴里,那人用力的咬著筷子,一雙眼楮瞪得像水泡似的。
「怎麼處置他?」項飛問店老板。
「一會保甲隊的人就會來帶他走了。」店老板說道,「最近犯病的人很多,都交給他們統一處置。」
「他們會怎樣處置這些人?」項飛不解的問。
店老板搖搖頭,說︰「我也不清楚,這些得問他們才知道。
果然過了不大一會,十幾名身穿黑衣的大漢走了進來,當先那人國字臉,滿臉橫肉。
「人在哪里?」他一進來就問店老板。
店老板指了指被綁在柱子上的那個人說︰「麻煩安爺了,他在那里。」
國字臉點點頭,招呼手下把那人帶了出去。
店老板邊收拾被打碎的桌凳邊說道︰「每天都會發生幾起這樣的事,生意真是越來越難做了。」
「這座城市里應該是有惡鬼作祟。」坐在張先生身邊的馬飛忽的站了起來,目光炯炯的望著店老板說道。
店老板嚇得一哆嗦,趕緊說道︰「我也覺得這里最近很不安生,或許真的有鬼怪作祟,一看先生就不是普通人,不如您幫忙看看,整個城市里的人都會感激您的。」
張先生瞪了馬飛一眼,示意他不要多管閑事。
馬飛毫不在意的說︰「這點小事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我想去看看那些被鬼魅附體的人。」
听他這麼說,店老板自然是滿臉堆笑的說︰「我這就派人請安爺來,他會帶您去的。」
項飛和楚妍互相看了一眼,雖然這些日子眾人一直在一起,彼此的交流卻不多,更不知道張先生他們的來頭。
不過看馬飛的模樣更像是一名江湖術士。
店老板趕緊打發伙計出去找人,不一會國字臉就帶著兩名手下走了進來。
他很客氣的跟馬飛說︰「這陣子怪異的事情太多了,我的頭都大了,正愁找不到一名能化解的人,如果你能幫忙,我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馬飛點點頭,說道︰「好說,麻煩你先帶我去看看。」
張先生低著頭埋怨著,「你這個家伙就是愛管閑事,唉,既然答應人家了,你就去看看吧。」
馬飛站起來跟著安爺他們往外走。
「我們也去看看吧。」楚妍很好奇的拉了項飛一下,說道。
「好啊。」項飛正有這個想法,兩人一拍即合,也跟著眾人往外走。
在距離城市四五里處有一排數十間的磚瓦房,安爺指了指那些房間說道︰「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置那些人,只能暫時的把他們關起來。」
遠遠的就能听到房間里面傳出來一陣陣的嚎叫聲,那聲音根本就不像人聲,更像是某種發狂的野獸。
「咦,這里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蜜蜂?」楚妍很納悶的說道。
果然在空中飛舞著成團的黑色蜂子。
只不過那些蜂類比蜜蜂小了許多,它們的眼楮都是赤紅色的。
「這不是蜜蜂。」項飛搖搖頭說,「這里荒涼的連植物都很少見,怎麼會有蜂類?」
他也很納悶。
安爺領著眾人走到房間門口處,隔著鐵門,透過上面的鐵條向里面望去。
每個房間里都關著一名面色發黑的人,他們用手抓著自己的腦袋,頭發帶著頭皮被他們一把把的扯掉,可是他們好像感覺不到痛似的,邊撕扯著邊嚎叫著。
馬飛背著手高深莫測的望著里面的人,好像已經弄清楚了什麼似的,微微點著頭。
項飛和楚妍站在一個房間外面,發現里面的人一動不動,頭上被自己抓得血肉模糊的。
「那個人好像已經死掉了。」楚妍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卻看到項飛正目不轉楮的望著那具尸體,他的面色很凝重,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喂,你在看什麼?」楚妍踫了項飛一下。
「那些赤眼蜂在吸食死人的陰氣。」項飛沉聲說道。
「怎麼可能?」楚妍尋思著,蜂類怎麼能吸人的陰氣?不過他相信項飛說的話不會有假的。
馬飛胸有成竹的點點頭,「由于這些天進城的人太多,有人把陰煞帶進來了,這難不住我,今晚我就開壇做法,不過我開壇可是很貴的,要十塊大洋。」
馬飛邊說邊瞟了安爺一眼。
安爺毫不在意的說︰「只要能驅除這里的邪魅,錢不是問題。」
「好。」馬飛微微的咧咧嘴,暗自後悔,不如獅子大開口,多跟他要一些好了。
在回去的路上,項飛對著馬飛說道︰「馬大哥,這件事很不簡單,我看你還是不要管了。」
馬飛嘿嘿一笑,「到嘴的肥肉怎麼能吐出去?再說這確實是邪祟作怪,這點小事瞞不住我的。」
他輕輕的拍了拍項飛的肩膀,「兄弟,你就瞧好吧。」
回到住處的時候,張先生沉著臉說︰「馬飛,你忘記了出來時我和你說過的話了嗎?」
「我也是一時手癢,再說我們這種人怎能看著邪祟作怪置之不理呢?這有違我們的職業道德。」馬飛一本正經的說。
「哼,你是見錢眼開吧。」張先生瞪了他一眼,「知道你死性難改我就不帶你來了。」
「就這一次,下次我再也不管了。」馬飛嬉皮笑臉的說。
張先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就怕你管不住自己。」
入夜的時候,城市中央的廣場上圍得人山人海的,
馬飛身穿道袍煞有介事的站在法案的前面,他的左手里拿著一只銅鈴,右手握著一柄寶劍。
法案上擺著蠟燭,香爐,以及黃符等道家所用之物。
項飛等人都站在他的身後。
「他好像也是你們茅山派的啊。」項飛低聲跟張步歡說。
「師父說我們是五雷派的,跟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家,再說我也從來沒有見師父擺過什麼法案,也不知道這東西好不好使。」張步歡嘟囔著。
其實眾人都是半信半疑,如果真的有所謂邪魅作怪,項飛應該能夠看到陰靈的靈氣,可是在那些發狂的人身上,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馬飛手中鈴鐺一晃,發出「叮叮叮」的一陣脆響,右手的寶劍在法案上挑起一張黃符。
馬飛嘴里念著咒語,寶劍輕輕一晃,那道符印「噗」的一聲燃燒起來。
「看不出來還真有兩下子。」就憑這一手就比張步歡強多了。
看到項飛戲弄的望著自己,張步歡撅撅嘴,說道︰「現在我也能做到。」
馬飛的寶劍憑空畫了一個十字,然後嘴里喝道︰「天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諸邪祟闢易!」
隨著寶劍前指,蠟燭上暴起一個碗口大小的燈花,並「啵」的一聲炸開,整個火焰都跟著昏暗了許多。
「有東西要出來了!」項飛看到法案的前面冒出一團黑色靈氣,趕緊招呼眾人後退。
果然,片刻間,那靈氣化作一大團黑氣,眾人都能夠看到,不由自主的驚呼著後退不已。
黑氣里好像包裹著一只野獸,那野獸約一人多高,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似乎已經被困住,只能在黑氣里苦苦掙扎著。
「看不出來,馬飛還真的有兩下子。」項飛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黑氣里的野獸掙扎了一會,逼不得已才在法案前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