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管用的話,其實這個辦法也很簡單,」項飛說道,「藏在他體內的應該是蛇的靈氣,雖然只有一絲卻也足以致命了,蛇最忌憚的是魚腥草和雄黃,魚腥草我這里還有一些,麻煩洪大哥去買些雄黃來,不知道蛇靈的道行如何,一般來說用這種辦法應該能把它驅出來的。」
「好,我這就去弄!」洪海腳步如飛的跑了出去。
雖然才過了小半天的時間,黃權已經眼窩深陷,面色蠟黃,照這樣下去恐怕很難熬到明天了。
听到項飛正在想辦法救他,他的表情很復雜,睜開眼楮看了看項飛,嘴巴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
他無奈的閉上了眼楮,過了一會又咳出一條蛇來,他的身體痛苦的縮成了一團。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外面終于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洪海抱著一大包雄黃跑了進來,山里常有毒蛇出沒,一般人家都備有雄黃,在鎮子上的雜貨鋪很容易買到。
項飛遞給老趙一些魚腥草讓他用來熬一大鍋熱水給黃權泡澡,然後接過洪海買來的雄黃粉,取出一部分用來泡酒,剩下的收起來備用,並讓季長青在院子里點起一堆火來。
不一會老趙跑來說水已經燒好了。
項飛讓他們取來一只本地人泡澡用的大木桶,把老趙燒的水全都倒進去。
眾人攙扶著黃權把他整個身體浸入到木桶之中。
說來也怪,一進入木桶黃權的呼吸明顯暢快了許多,就連咳嗽都再也沒咳出蛇來。
黃權睜開眼楮感激的望了望項飛,然後有些慚愧的低下頭去。
直到木桶里的水有些冷了,項飛才讓眾人把黃權抬出來。
其實做的這些只是為了除去蛇靈的猛勁,是治標不治本的。
如果蛇靈恢復一段時間還會置黃權于死地的,後面的才最重要。
項飛讓洪海把用雄黃泡過的就遞給黃權,黃權也不再懷疑,接過酒壇子嘴對嘴的喝了個干干淨淨,然後隨手把酒壇子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看項飛像變戲法似的,眾人都等著他的指示。
項飛讓黃權把外衣月兌去,只穿一個褲頭。
然後坐在外面火堆旁的凳子上,那火堆燒的正旺。
項飛讓老趙把干柴撤去只留下火紅的木炭,他把剩下的雄黃粉末拿出來,全部撒在火炭上。
一股子刺鼻的臭蒜味撲面而來,項飛讓大伙把煙扇向黃權。
不一會黃權全身上下都被煙氣燻成了黑黃色。
他咬著牙坐在那里,項飛站在一邊仔細的觀察著他。
他的心里也很沒底,雄黃被烤焦後散發出來的氣體里面含有砒霜的成分,但願在黃權被燻壞以前,能先把蛇的靈氣驅除他的身體。
天氣很熱,扇風的人都大汗淋灕的,過了將近一頓飯的時間,項飛仍舊沒有讓眾人停手。
他們或多或少的都開始懷疑,「這招到底好不好使?」
其實項飛更著急,他很怕黃權會砒霜中毒而亡,到時候想救都來不及了。
他雖然距離火堆很遠頭上也已經滿是汗水。
忽然間,一絲黑色的靈氣從黃權的鼻孔冒了出來,並像逃命似的升到半空之中,然後極快的向著遠處逃逸而去。
「終于成功了!」項飛擺擺手示意眾人停下來。
並把黃權抬到大木桶里重新洗了個澡,把身上的煙土洗掉,過了一會才給他披上衣服,放到床上並蓋上被子。
令眾人驚喜的是黃權果然不再咳嗽,只是身體很弱一躺到床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折騰了大半宿,眾人也都很疲倦紛紛回房去休息。
項飛卻並沒有睡著,他坐在床上,腦海里出奇的清楚。
出來這些天他想起來許多東西,都是以前學過的那些相靈術。
至于自己的身世卻是腦子里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也找回了一些以前的感覺,相靈師的感覺比別人都要靈敏數倍,有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感覺。
項飛微閉著二目,甚至能夠感覺到空氣中每一點輕微的波動。
他忽的睜開眼楮,臉上滿是疑惑之色,因為他感覺到外面有一陣急促的「嗡嗡」聲響。
可是窗外的樹葉卻一動也不懂,那絕對不是風的聲音,更像是某種昆蟲扇動翅膀發出來的震動聲。
項飛趕緊跑到門外,只見一大群白蛾旋風似的在空中掠過。
這種白蛾有指甲大小,它們本來就是夜間活動的昆蟲,現在出現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只是這麼鋪天蓋地的一大片在任何人看來都有些不可思議。
那些白蛾驚慌失措的四處亂飛,有的飛累了落在地上。
地面忽的凸起一小塊,然後白蛾便只剩下幾片翅膀留在地上,身體已經被藏在地下的東西吃掉了。
白蛾數目巨大,可是藏在地下的東西也絕對不少,凸起此起彼伏水流似的向著四周擴散開去。
地面上只留下許多殘破的白蛾的翅膀,那些翅膀很輕,隨風胡亂飛舞著,並與白蛾群混合在一起。
白蛾好像非常忌憚藏在地下的東西,像一條白帶似的在項飛面前飛過。
白蛾群中間部分的白蛾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一尺見方的大圓球,一大團白蛾圍著那個圓球飛舞不已,讓人看得有些頭皮發麻。
白蛾身上的絨毛雪花似的飄落下來,項飛始終也沒有看到它們護在中央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白蛾群好像飛了很遠的路,似乎很難支持下去了,越來越多的白蛾累得落在地上。
不一會被吃掉的白蛾的翅膀鋪滿了一大片地面,好像剛剛下過了一場大雪。
它們護在中央的那個東西也變得搖搖欲墜起來,幾次向著地面跌落下來,都在其它的白蛾的推動下好不容易的又飛到半空中。
就這樣跌跌撞撞的又飛了幾十米,那個圓球實在堅持不住,「啵」的一聲掉在地上,飛舞在周圍的白蛾也被跌得四分五裂。
項飛這才看清楚,原來它們護在中央的是一只巴掌大小,全身金黃色的飛蛾。
那只飛蛾的頭頂長著兩根細長的觸角,一雙眼點烏黑發亮,與那些白蛾相比,這只金黃色的飛蛾更像蛾群中的皇者。
金黃色的飛蛾落在地上,雙翅扇動卻再也無法飛起來。
飛蛾落地的地方,那些凸起變得密集起來,轉瞬間周圍的白蛾就被吃得干干淨淨的。
那些凸起向著金黃色飛蛾圍攏過來,卻在離它一米多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並不再前進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空中的蛾群瘋狂俯沖下來,想要幫助那只飛蛾飛起來。
可惜它實在太累了,再也無法飛起來,到後來它索性不再動彈,呆呆的停在那里。
「這是怎麼回事?」看著這奇怪的場面,項飛更加的模不著頭腦,「藏在地下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正在思索的時候,只見一個足球大的凸起飛快的向著被圍在中央的金黃色飛蛾沖去,兩邊的小的凸起紛紛讓到一邊。
那凸起一陣風似的來到飛蛾的身前並停了下來。
「那個東西要出來了!」項飛瞪大眼楮盯著那個凸起。
果然土塊向著兩邊分開,露出一張人臉來。
那張臉的大小跟剛出生的嬰兒很相似,只是臉上滿是皺紋,一雙眼楮卻是鮮紅的似乎能夠滴出血來,嘴巴裂開,露出滿嘴焦黃的牙齒。
很快的整顆頭從地下爬了出來,那顆頭光光的頭頂處長著兩根一尺多長的觸角。
隨著整個身體露出地面,出現在項飛面前的是一個非常詭異的靈物。
它身長將近一米,脖子縴細,整個身子土黃色,背上披著兩扇軟翅,胸部長著一對巨大的螯,月復部肥大,上面長著兩對節肢,就連月復部都是一節一節的。
「人面螻蛄!這里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項飛曾在靈經上見到過。
據說世間有一種很特別的螻蛄,它們的頭和臉與人十分相似,壽命也是極長,活到五百年之後便有了靈氣,成為靈物。
這種東西生性凶殘,非常喜歡吃一種生存在崖壁上的金黃蛾,只是那種金黃蛾非常少見,看來它們興師動眾的出來就是為了捕食這只金黃蛾的。
人面螻蛄得意洋洋的站在金黃蛾的面前歪著腦袋看著它,卻沒有立刻下嘴。
與此同時地面的凸起全部破開,數不清的米粒大小的人面螻蛄爬到地面上來。
它們長得與那只巨大的螻蛄一模一樣只是身體小了無數倍。
它們站在地面貪婪的望著那只黃金蛾,卻沒有一只敢上前去。
螻蛄王慢吞吞的走上前去用前螯摁住金黃蛾,嘴巴狠狠的咬在對方的脖子上。
金黃蛾毫無還手之力,觸角無力的顫抖著,不一會就剩下一雙美麗的翅膀,整個身體已經被螻蛄王吃進了肚子。
螻蛄王很滿意的用前螯抹了抹嘴巴,然後一翻身鑽入地下。
緊接著那些小的螻蛄也跟著消失在大街之上,只剩下空中的白蛾在上下飛舞著,好像在為黃金蛾的喪命而哭泣著。
項飛搖了搖頭,「這里稀奇古怪的靈物還真不少,這些東西非常惡毒,最好是不要惹到它們!」
他轉身回到住處,忽然看到幾只人面螻蛄正在地面上爬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