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劍異常鋒利,只听「嚓」的一聲輕響,利爪已經被削掉一半,奇怪的是並沒有血流出來,而是露出一根手指來。
對方微微一愣,項飛的短劍已經刺向他的咽喉。
妖物根本來不及躲閃,眼看短劍就要刺穿他的咽喉。
項飛卻突然覺得對方根本就不是什麼妖物,很可能是人假扮的,他的短劍往上一挑,那張猙獰的臉被挑落,露出一張黑紅色的臉膛來。
那人臉上的皺紋好像刀刻的似的,看模樣大概有五六十歲了。
「裝神弄鬼欺負一個老人家,你們也太過分了吧!」項飛冷聲說道。
「小伙子,這麼做你會後悔的!」那人有些狼狽的撿起面具,目光落在項飛的臉上,忽的很驚喜的叫道︰「你是項飛?你終于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項飛也是一愣,在印象里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到過這里。
正在這時,鎮子里像開鍋了似的,喊叫聲連成一片,「妖物進鎮了,大家快把他們趕出去!」
緊接著院子里也想起了腳步聲。
「項飛你回來了,我們就有希望了!」那人把面具重新戴上,然後瞥了一眼蜷縮在炕上的老太婆,說道︰「你要當心她,她並不像看上去那麼柔弱的!」
那人一招手連同另外兩人從後窗子跳了出去。
「我什麼時候到過這里?他們怎麼會認識我?」項飛的腦子里也很亂,最近遇到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了,好像很多人都認識自己而自己對他們又感覺很陌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正在思索,十幾名大漢已經沖了進來,老太婆這才從炕上爬起來,用尖細的聲音說道︰「那些妖物要害我,幸虧這個年輕人及時趕到,救了我一命!」
老太婆好像在鎮子上很有威望,那些人忙不迭的向項飛道謝。
這時候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走了進來,眾人趕緊躬身退到一邊。
老太婆說道︰「鎮長,你來的正好,這位小兄弟救了我,你一定要好好報答人家哦!」
「那是自然,」鎮長很爽朗的笑著,大手拍了拍項飛的肩膀,說道︰「我叫高強,是這里的鎮長,小兄弟,你救了太女乃女乃就是救了鎮子上的人。」
原來他們管老太太叫太女乃女乃,看老太婆的模樣至少也有八九十歲了,稱她為太女乃也不出奇。
項飛微微一笑,說︰「剛好趕上了,出點力不算什麼的!」
「話可不能這麼說,」高強忽的板起臉來,「我們烏勒鎮的人最講究知恩圖報,以後小兄弟就是我們鎮子的貴賓,隨便吃隨便用,沒人敢跟你要一個銅板的。」
「不用客氣,」項飛笑著說,「我的朋友還在鎮外,我怕他們等得著急了,我要趕緊回去。」
「去,跟小兄弟一起把他的朋友請進來!」高強跟身邊的一名漢子吩咐道。
「是!」那名漢子跟在項飛的身後向著大門處走去。
楚妍听到鎮子里亂成了一片,有心攀上圍牆進去看看,又怕項飛回來時找不到她心里著急,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門口處來回徘徊著。
忽听到高大的木門發出一陣吱吱的聲響並緩緩的打開。
「現在還是夜里,鎮子的大門怎麼會打開了?難道里面出了什麼大事?」楚妍機警的躲到一邊.
不一會整扇門被推開,幾道人影從門內走了出來。
這時候霧已經散去大半,視野變得很清晰,他看到項飛在幾名鎮民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項飛大聲喊道︰「楚妍,你出來吧,鎮長同意讓我們進鎮。」
听到他的話,楚妍才長出一口氣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項飛也不多解釋,跟著眾人來的紅海等人歇腳的地方。
鎮民非常客氣的邀請大家進鎮,並找了一間大房子把眾人安頓下來。
一連數天的奔波,項飛早已經勞累不堪,躺在舒服的大房子里不一會就踏踏實實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大亮了才起來,鎮長已經派人把吃的用的都送了過來。
這里在大山深處,吃的多是打來的獵物,當地人把獵物的皮剝下來與跟外面來的人換些日用品,偶爾會有外面的人進鎮來。
當年洪海也到這里收過皮貨,一轉眼將近十年過去了,鎮子卻一點變化都沒有,那幾家小酒館仍舊在營業。
洪海領著眾人到小酒館去喝酒,邊喝邊談些從前到這里來收皮貨時發生的有趣的事。
他說著說著眼楮紅了,一連喝了好幾杯高粱酒才繼續說道︰「當年我來的時候還是年輕後生,如今卻已是中年了。」
看到他滿臉的惆悵,項飛等人安慰著。
季長青故意轉換話題,問項飛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鎮長會對眾人如此禮遇。
項飛這才把那晚發生的事簡單講訴一遍。
季長青拍了拍項飛的肩膀,笑道︰「古代打仗的時候,有些人被稱為福將,比如牛皋,程咬金,他們所到之處總會逢凶化吉的,而項兄弟就是我們的福將,跟你在一起我們也沾光了。」
項飛有些尷尬的說︰「季大哥,你過獎了,不過是僥幸罷了。」
其實在這一路上項飛所做的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沒有項飛,他們能否活著到達這里真的很難說。
眾人很崇敬的望著項飛,只有黃權坐在角落里,眼里滿是嫉妒與怨恨。
「洪大哥,天九會有沒有告訴你下一步要去做什麼?」項飛問道。
洪海默默的搖搖頭,「他們的指示還沒到。」
項飛狐疑的看了看周圍,有些昏暗的小酒館里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兩桌客人,那些人長相粗豪,穿著本地人的衣服,一看就是本地人。
可是項飛總覺得正有一雙無形的眼楮正在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甚至他們每走一步對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個人到底藏在哪里?天九會果然很詭秘。
趙謙又拎著一大壺酒走了過來,由于經常用這個酒壺燙酒,白鐵壺的外面都被燒成了黑色。
趙謙笑著說︰「看來我們要在這個鎮子上呆一段時間了,大家盡管放開了喝,我們打盤纏還多的是!」
「天九會還真夠怪的,要我們去干什麼直接說就行了,干嘛這樣繞來繞去的?」黃權有些急躁不安的說。
「既然我們出來了,說白了這條小命就已經交給他們了,」洪海苦笑著說,「他們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好了,反正我們也是貪圖人家的東西!」
「可不是,」季長青也說道,「以我們的小命能換來原本得不到的東西也算值了!」
經過這幾天的經歷,眾人的僥幸心理早就已經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死掉了很正常,能夠活著那才是撿到了。
與他們的焦躁相比張步歡和楚妍反而平靜了很多。
張步歡正用毛巾沾著清水小心翼翼的擦著那柄桃木劍,他的手很輕柔好像生怕弄壞了桃木劍似的,誰都知道那柄桃木劍一定存在了很多個年頭,木制堅硬,就算是刀劈斧砍都要費些力氣,根本就不是那麼容易損壞的。
而楚妍正用手托著那只貂靈,貂靈的元氣已經恢復了大半,正把嘴巴湊到酒杯邊大口的喝著高粱酒。
貂靈的酒量極大,連喝了三四杯這才滿意的鑽進楚妍隨身攜帶的袋子里。
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眾人才從小酒館里出來。
這里的酒雖然是自家釀的高粱酒,酒勁卻是很大。
項飛剛剛喝了兩杯便覺得頭暈眼花的,一回到住處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低聲細語著。
項飛一激靈睜開眼楮,接著從窗子照射進來的朦朧的月光,他看到小金人正在床邊不安的徘徊著。
小嘴不停的一開一合好像正在說著什麼,可是在項飛听來只是細細的沙沙的聲音。
「發生什麼事了?」這段時間以來小金人很少出現的,項飛趕緊坐起來。
把皮兜子打開,看到金精還在里面也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小金人走到項飛的身旁,仰著臉一雙小眼楮盯著項飛好像要跟他說什麼,可惜項飛一句都听不懂。
「如果自己有楚妍的本事就好了,一定能弄清楚小金人要告訴自己什麼。」
看到項飛木木的坐在那里,小金人搖搖頭,化作一道金光進入了金精里面再也沒有出現。
項飛站在窗口處往外望去,風吹過院子里的大樹發出嘩嘩的聲響,天空中浮雲掠過,月光忽明忽暗的。
「小金人要告訴自己什麼?」項飛還在思索著這個問題。
忽然四周變得安靜起來就連風好像也停了,空曠的大街上,一大團黑氣奔涌而來,在黑氣里隱隱的有著兩團碗口大小的綠光閃動著。
「這是什麼靈物?」項飛吃了一驚,「看靈氣就知道一定非常的強大!」
項飛忽然明白,可能是小金人一驚感應到了靈物的氣息,怕自己遇害這才出來提醒。
看那團烏雲一樣翻滾的黑氣就能夠知道,里面的東西絕非善類!
「要不要去看個究竟?」項飛猶豫著,自己到這里另有目的,俗話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不要惹麻煩了。
他勉強壓制住強烈的好奇心,倒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