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瞪了鎮長一眼,洪海無奈的說,「走吧,我們離開這里,去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
在距離鎮子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草棚,是當地農人干活時用來避雨的。
草棚足有一丈多,像一把大傘似的撐在那里,里面是一圈小木凳。
眾人坐在木凳上發呆,誰也猜不出來天九會的人讓他們到這里來有什麼目的,但是既然讓他們來,他們也不敢自行回去。
眾人心情郁悶誰也不想說話。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清冷的月光透過草棚的縫隙照射進來。
有的人實在是太累了倒在木凳上就睡了過去。
項飛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在這里陌生的環境里稍微有點大意或許就會所有人丟掉小命。
他總覺得那個神秘人一直跟在眾人身後,並在尋找機會,將眾人一網打盡。
說實話,在沒有防範的情況下,那條大蜈蚣很可能會在一頓飯的時間內把眾人的血肉全部吸光。
到了二更天的時候外面起風了,風吹得草棚上的亂草沙沙作響,好像有什麼東西藏在草棚里,而此刻正從草棚里爬出來並張牙舞爪的向著眾人撲來。
項飛早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大家幾乎都睡著了,只有張步歡抱著桃木劍坐在一個角落里。
項飛示意他不要動,自己則站起來走到草棚的外面,掂起腳尖往上面看。
只見草棚上面草屑亂飛,卻也沒有什麼活的東西,他這才放下心來,轉身往回走。
陡然間,他眼角的余光發現有好多綠瑩瑩的光點正向這里飄來,「難道是螢火蟲嗎?」
項飛停下腳步,那些光點在朦朧的夜色中異常的顯眼,更像是某種動物的眼楮。
緊跟著那些光點的是如同風吹過衣服時發出來的「噗噗」聲。
由于距離較遠,項飛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他可以看到一大團黑色的靈氣正向著這里漫延而來。
項飛趕緊跑回草棚,大聲喊道︰「大家快起來,有東西來了!」
眾人都是由于過分勞累才睡了過去,听到項飛的聲音,都一激靈醒了過來。
張步歡站在草棚里的木凳上極目遠眺,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好多人正向這里飄來!」
「你不會看錯了吧,」洪海說道︰「人怎麼會飄?」
那些光點越來越近,在數十米外項飛終于看清楚了,那些光點都是人的眼楮。
而那些人像是鼓足了氣的氣球似的真的在向這里飄來!
「人皮!」項飛驚恐的望了楚妍一眼。
這才發現楚妍的眼里也有著濃濃的懼意。
那天兩人在火車上擊退一張人皮就廢了那麼多的手腳,而這才的人皮真的不知道有多少。
眼楮放射的光芒簡直與夏夜的螢火蟲群不相上下。
人皮飄動發出來的「噗噗」聲響成一片,它們臉上表情詭異,嘴角邊掛著血跡,好像剛剛喝飽了鮮血!
眾人無不動容,「快點逃吧!」
季長青兩股戰戰,他經常走南闖北,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詭異的事情。
「我們逃得了嗎?」洪海的聲音發抖,因為他發現四面八方都有人皮在向這里圍攏過來。
看來這些都是那名神秘人在搗鬼,對方拿出了所有的家當,勢必要置眾人于死地。
鬼影漫山遍野席卷而來,空氣中滿是濃濃的尸臭味,如果被它們沖進來大伙非得被撕成碎片不可!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一只兩只甚至十只八只大家還能應付,可是這麼多眾人根本就沒有還手的余地!
項飛搜腸刮肚的尋找著記憶力有關抵擋陰靈的方法,他的腦袋里像開鍋了似的,越是著急越想不出辦法來。
人皮的包圍圈逐漸縮小,距離眾人還有幾丈遠的距離。
項飛猛的一拍腦袋,「行不行只能試試了!」
「你們誰身上帶了紅繩?」項飛問道。
「我這有!」張步歡從隨身的包裹里取出一大捆小拇指粗細的紅繩來。
項飛也顧不得太多,對眾人吩咐道︰「大家都來幫忙!」
不知道他要干什麼,眾人都跟他走到草棚的外面。
項飛飛快的把繩索扯開,「大家用繩子圍住草棚,東,南,西,北,東南,西南,東北,西北每個方向都要這出一個尖角來!」
眾人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都按照他的指示去做。
不一會整個草棚被一個巨大的八角形紅繩圍住,「大家快把中指咬破,在每個尖角上都涂上血!」
項飛當先把手指咬破,一大灘血滴在其中的一個角上。
眨眼間,紅繩的八個角都被涂上了血,項飛招呼眾人進入草棚中,又對著楚妍說道︰「還得借你的貂靈用用!」
楚妍有些疑惑的把貂靈托在掌中,「用你中指上的血在它的腦門上畫個五角星!」項飛邊叮囑她邊把金精也取了出來,也在金精的頭頂處畫了一個五角星。
項飛讓楚妍把貂靈放在草棚的中央處,然後把金精放在貂靈的身邊,貂靈很乖巧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終于布置完畢,項飛長長的吐了口氣,大伙能否保住命就要看這個陣法好不好使了。
看到項飛站直了身子,楚妍這才問道︰「這個陣法管用嗎?」
項飛無奈的苦笑一下,說︰「但願有用吧,我記得這個陣勢好像叫驅靈陣,只對陰靈起作用,我好不容易才想起來的,不知道有沒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
听了他的話洪海等人的臉色很難看。
項飛自己對這個陣勢毫無把握,眾人要靠它保命看來還很難說啊。
「紅繩本身就有闢邪的作用,又滴了眾人的鮮血,所謂齊心協力眾邪回避,再加上貂靈本身數陰性,而金精屬陽性,陰陽相合,用這個陣勢抵擋人皮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項飛解釋道,听了他的話,眾人的心里稍微有了點底。
眼看那些人皮就到了繩陣處,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啵」隨著一張人皮踫觸到繩陣之上,繩陣上紅光閃動,只听「嗤」的一聲,那張人皮發出一聲淒厲的慘號,緊接著像觸電了似的向後飛出一丈多遠,把後面的人皮撞倒一片。
剛剛落地便「呼」的一聲迸射出火焰來,黑煙騰起,眨眼間便燒成了一團灰燼。
紅繩上光暈閃動,成片的人皮被燒成碎片,霎時間周圍鬼哭神嚎響個不停。
空氣中滿是刺鼻的焦臭味,而那些人皮卻像撲火的飛蛾似的,仍舊在一批接一批的沖過來。
眾人見項飛的陣勢果然擋住了人皮的進攻,可是這詭異而又慘烈的場景仍舊讓他們心驚膽寒。
由于承受的壓力過大,貂靈的身體輕輕抖動著,似乎很快就要崩潰了似的。
楚妍愛戀的望著貂靈那小小的身體,正處于關鍵時期,貂靈絕對不能出事,否則就會前功盡棄,那麼多的人皮沖進來,絕對不會有人活著出去的!
陡然間,人皮停止了進攻,在距離紅繩一尺多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它們一起張大嘴巴,一股股黑煙從嘴巴里噴了出來,剎那間方圓百米範圍內的溫度好像都降低了好幾度。
「不好,它們要凍住驅靈陣!」項飛曾經在火車上見識過人皮噴出來的寒氣的厲害。
它們將人皮的陰氣轉化成寒氣,只有金精的陽氣能夠抵消那種寒氣,可是金精的陽氣有限不知道能抵擋多久。
果然過了不到一頓飯的時間,紅繩上就凝結了厚厚的一層白霜,而金精的身上也披著指甲厚的霜雪。
幸好金精有了近千年的道行,一時間還不至于被凍壞。
千百道寒氣源源不斷的沖擊著驅靈陣,眾人的眉毛上都掛著白霜,如果再繼續下去,就算是驅靈陣能夠抵擋得住人皮,眾人也會被寒氣凍死的。
「怎麼辦?」洪海的目光落在眾人身上。
他對于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根本就是毫無辦法,「不如我們沖出去吧,能活一個是一個!」
「不行,」項飛很堅定的搖搖頭,說,「這些人皮一定是那個神秘人物驅使來的,說不定他已經在外面布置好了圈套,正等著我們出去呢!」
「那你說怎麼辦?」黃權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他雖然跟師傅學過一些相靈術,可是在強大的人皮面前,他的那兩下子根本拿不出手。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項飛很誠懇的說,「但我知道一定不能出去,否則一點活著的希望也不會有的。」
黃權跺了跺腳,地上留下一大片霜雪,「難道我們就在這里等著凍死嗎?」
趙謙的拳頭握了握,嘴巴動了動剛想要說些什麼,卻見張步歡走到了人群前面。
他的臉上沾滿了白霜,更顯得臉色蒼白的嚇人,「讓我試試!」
「你懂什麼?」黃權不屑的說,「在這里你和項飛是最不中用的。"
「如果你真想闖出去,沒人會攔著你的,」項飛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說,「剛好讓大伙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如果你做不到就站在一邊乖乖的看著。」
望著外面的滾滾陰氣,黃權一縮脖子,他雖然嘴里那麼說,可是讓他自己沖出去他也知道那一定是死路一條!
黃權嘟囔了幾句,然後走到人群後面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