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暗不成戀 【第十七章】 一言難盡難說一言

作者 ︰ 止水如初

昕情日志

以前,爸爸說,

琪琪是伯伯的天使,

可兒是他的甜心。

我問,

那我呢?

爸爸說,

你是上天藏起來的禮物。

為什麼我是藏起來的呢?

爸爸說,

因為你是爸爸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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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地方?」我冷冷的笑了一下,「我家……在你眼里……是什麼地方?」

程夢的眼神躲避了一下,無論是誰,說自己的家不好,都是不願意去听的。

家,不管在別人眼里到底是多麼糟糕,就算我一天要罵一千遍,可別人說一句不好,我就會和他急眼。

露露停止了抽泣。拉著我,搖搖頭︰「阿昕……沒事的。弄了一點小矛盾。本來我們也該出去找地方住,總不能一直在這里打攪阿姨……阿昕,對不起……」露露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拽到她懷里,低低的哭了,「我不知道……我們分離的這些年,你的生活發生了這麼大的改變……也不知道,你姐姐……」露露泣不成聲……

「不要哭了!你要是願意在這里,你就在這里吧。我自己搬出去找房子。」程夢站起來看著露露,同時,面對我的目光里的決然,是我不能理解的。

我拍了拍露露,安撫住她。

站起來望著程夢,我咬了咬唇︰「我們出去聊聊。」余光里看到唐彥打量的眼光……但是,我更關注的是二樓的琪琪姐,她的心情怎麼樣。

老媽的小菜園旁邊有很多玉蘭樹,才種了幾年,一米多高的樣子。厚厚的葉子襯托著潔白的花。

玉蘭的味道很清香。沁人心脾。

只可惜,此時花開也是傷感。

我們倆沿著菜園走到大門,又沿著外牆內沿慢慢走。

這才發現,家里的院子好大。布置的井井有條、打掃的這麼干淨利落,真是辛苦老媽了。

和程夢的友誼並沒有露露那麼深。

有人說,越是相似的人,越很難成為朋友。

的確,我們就是太像了。一樣的經歷挫折,一樣的哭過,一樣的為了自己的夢想奮斗過。

只是,她沒有我那樣隱藏的背後。

程夢壓抑地是懷才不遇的憤懣。她是個很有潛力的人,但也太有野心。就如她對我的若即若離,我也覺得難以靠近她。總是覺得,那是一面鏡子,很容易把自己拼命隱藏起來的弱點顯示出來。

這是人性的弱點。我不敢暴露。

所以,我不敢和她說出全部。

這種不敢對露露不一樣。露露是純真的朋友。

低頭道歉,總是要有一個人先讓出一步。

「我姐姐說了什麼不好听的,我替她和你道歉。對不起,生病……這麼多年,她的心理總是很抑郁……但是,留你們在這里,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已經猜到,肯定是琪琪姐說了什麼,程夢的家境並不好,一些話觸到心底的底線,會讓人變得不可理喻。

「艾昕……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你知道,寄人籬下的感覺並不好受……我寧可一個月的收入都去交房租,盡管吃的不好睡得不好,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不用看別人的眼色……」

程夢揪著那株玉蘭的葉子,像是握著利刃一般,再用點兒勁兒,可能就要見血封喉了。

「我明白的……也許也是我的錯……唉……」我在她身後撫模了一下那株玉蘭,蹂躪過的葉子好憔悴,「你如果實在想搬出去也沒關系,等你找到合適的工作吧……不要讓我……媽媽……內疚……」

看著她往前慢慢地步子,有種越來越遠的錯覺。

有些時候,很多事情,一言難盡。但是,同時,又說不出一句話。

如果最初我不知道你來到我在的城市,或許你處于什麼樣的境界都與我無關。但是此時,你已經步入我的生活,我不可能視而不見。

只是可笑的是,我沒有想到,我此刻的一想,會變成我後來的噩夢。

深深地纏繞了我許久的折磨。

……

「把行李先放進去吧……」程夢走進客廳沖露露說了一句,又快步走進一樓的洗手間,把自己關在里面。

老媽在客廳和唐彥露露低聲交談。

有點懵了的露露看著我,又看了看老媽,不知所措。

我拿著她們的行李往樓上搬。唐彥快步起身幫我接過東西︰「董——東西……太沉,我幫你拿——可昕……」說著回身拿起其他的行李,跟在我後面往樓上走。

露露她們一直在三樓的閣樓里,因為閣樓是我最喜歡一個人呆的地方,里面的家居日用一切俱全。其他客房,空了太久。

唐彥把行李放進去,輕輕的關了門,看著呆呆的在門口的我,晃了晃我的胳膊︰「好了,放松些吧。」

嗯,我心里默默地應了一聲。點點頭,我們一起往下走。

走到二樓時,琪琪姐的房間傳來猛勁地關門聲。

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這個家,苦了媽媽。

「張嫂,去把我們今天買的荔枝拿來,還有炖好的雪梨,送一份給昕昕她姐。」老媽朝著廚房里正在摘菜的張嫂吆喝道。

張嫂應聲去取碗碟。

「小唐,今晚一起在這里吃吧。」老媽看著唐彥,「在家吃吧。」又對我說。

「唐彥,你今晚不是有班嗎?」我轉過頭對他眨了眨左眼。

唐彥輕笑了一下︰「是啊,阿姨,這個周我值班呢,這是溜出來的,晚上要是不在,會被老板扣工資的。等下次專門來看您。」

他轉過頭來沖我邀功,挑著眉毛,看看是不是說得很不錯。

「對咯!唐彥,你不是依舊園的人事經理嗎?你看有沒有什麼適合程夢的工作啊,給介紹一些吧。她是學——露露,程夢什麼專業的?」在老媽跟前,唐彥應該不會那麼絕強吧。

「經濟學的,她最近不是報了注會的班嘛。」露露看了看從洗手間剛剛出來的程夢,眼楮紅紅的。

「這個……」唐彥模了模鼻子,「把簡歷先給我吧,回去咨詢一下,可以的話,我會通知你的。」望著程夢,唐彥似乎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媽,上次的玉米豆角都是唐彥給的……你也沒有什麼送人家的——」

「哎,不要這麼客氣,都是老家的。阿姨別嫌棄才好。」

我還沒有說完,唐彥就直接打斷了。

在依舊園,他可沒有這個習慣啊!

「已經讓張嫂裝起來了。」老媽笑著說,但是似乎想了想又有點傷感,「昕昕的生日快到了,我最近在學習做蛋糕,烤制的有點模樣了。小唐你帶回去,吃不完就分給你的同事們吃吧。」老媽說完,自己也起身快步往廚房走去。

怪不得……听著老媽的聲音那麼不一樣……姐姐的也快到了……

「昕昕,你也不在家里吃嗎?」老媽提著蛋糕遞給唐彥。

「嗯……我晚上有點事情。」不要怪我自私,我真的不想呆在家里接受低氣壓。

「那我送你去吧——阿姨,謝謝您的蛋糕,下次一定專門來看您。」唐彥再次感謝老媽把實驗品蛋糕送給他。提著蛋糕就和我一起往外走。

「好,下次阿姨煮了好吃的,你也一起來。」老媽明了似得看著我和唐彥的互動——STOP!老媽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不好意思哦……你陪我折騰一下午,我都沒有留你吃飯。」我坐在副駕駛上,幫唐彥抱著蛋糕。

「董事長……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也不要太壓抑……」唐彥趁著紅燈的時候,側身對我說,「其實這個周不是我值班,沈文把班都調了……」

綠燈一亮。唐彥側回去繼續開著車。

「那你怎麼在公司?」我歪著頭充滿冒號。

「昨晚回去之後,發現……忘了……買菜……」唐彥吞吞吐吐憋出了這句話。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要去買菜回去煮飯!」我的腦袋立馬興奮起來。連帶著聲音都輕松起來,哈哈,此等好事,怎麼又被我踫上。

「嗯……今晚……去我家吃飯吧……」唐彥的聲音越來越低,連帶著臉都有了紅暈。嘴角多了一絲微笑。

「耶!好啊!」我樂得差點把蛋糕掀翻,趕緊穩住。

突然發現車鏡里,我的嘴角帶著大大的笑容。

這是從昨天到現在,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唐彥……謝謝你……」我低下頭,吸了吸鼻子。

------題外話------

起初,我以為故事是可以寫好大綱,然後填充枝葉的。現在我才知道,每一個影響自己情緒的事情,都會讓故事偏離了原來的軌道。請大家多多支持哦!Figh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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