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和見面會結束會,司徒靖恆便開始進入正題,道︰「薇涼這一次失蹤得奇怪,她既未曾來找我,也沒有去尋她師父席止君,並且沒有給我們透露出半點消息。應當是被小人抓了。只是不知她為何被抓。」
距離辭幼收到消息已經是三天後了,見司徒靖恆臉上一片疲憊,便知他已經做了諸多努力而無結果。便勸道︰「如今沒有結果也算是好結果,最起碼還活著。主上,我們好好想想,除了李言,還有沒有別的仇家認得主母?」
這段時間,司徒靖恆必是已經去楚府找了個遍了,結果當然是沒有。
「李言如今被楚家壓迫得很緊,最近應該都不會再有動作。」司徒靖恆憂愁的按了按眉心,又道,「我如今也是半點線索都無。」
如詩看了一圈沒有見著席止君,便問道︰「席止君呢?還有畫兒和麗旭,都沒到嗎?」
「他們在來的路上了。」司徒靖恆道,「席止君去辦事,我已通知了他,只是不知為何還未來。」
話音剛落,便听得一陣衣衫破空之聲傳來,席止君手中握著一只蕭,面無表情的從天而降。
如詩沒好氣地道︰「你怎麼現在才到?」
席止君簡單地道︰「我找人去了,怎麼,你們有線索?」
司徒靖恆搖了搖頭,又問︰「你查到何沒有?」
席止君道,「我這兩日在皇城尋過,也以蕭聲知會過她,只是她沒有回應我。這有兩種可能,一是她听不到,二是她听到了也無法回應。」
如詩聞言,心中一驚,半晌後開口道︰「會不會,已經……」
如果是已經死了,既無法听到蕭聲,也無法做出任何回應了。
司徒靖恆馬上否定道︰「不,她不會死的。」
席止君也點點頭道︰「沒有第三種可能,她不會那麼輕易死。」
死了三次都沒死成的人,哪里那麼容易丟了性命。只是,既然活著,為何沒有任何動靜?
這一點可不能怪夙薇涼,她雖然听著了蕭聲。可是她兩只手被梆起來,無法動彈。再者,她已經是三天米不打牙了。
餓得完全沒有力氣作出回應。
也不知這高大人到底是安的什麼心思,把她抓了來,三天未曾出現,就只給她喝水,便再也不管她。
難道自己真的要被餓死?
想到這里,夙薇涼心里一陣悲哀。她倒在冰涼的地板上,雙眼被布條蒙著,手腳都被梆。餓得前胸貼後背,曾一度以為自己會餓死在此處。
所以「吱呀」開門的聲音響起來和時候,夙薇涼的耳朵都要豎起來了。
眼前蒙著的黑布被解開,夙薇涼幾乎被那強光刺瞎了雙眼。好不容易適應了大白天環境,首先看到的是一雙黑色的朝靴,接著便是高大略帶微笑的臉。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餓了嗎?」
夙薇涼沒力氣說話,干脆又閉上了眼。
「伺候她吃東西。」
夙薇涼此里也顧不得粥里沒有毒了,丫頭服侍她吃東西,她便人一口一口將它吃完。這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現在有力氣講話了?」高大人微微一笑,接著道,「那我問你話,你要如實回答。」
夙薇涼沉默不語。
「你是淅丞相的女兒,淅羽?」高大人問道。
夙薇涼不回答他。
「恆王的王妃?」高大人再次開口問。
見夙薇涼還是不作聲,便笑道︰「或者我再餓上你兩天?」
「我是淅羽,尋我有事?」夙薇涼翻了個白眼,雖然不能為了五斗米腰,但還是要先保住命再說。
「很好。你的臉……」早聞得恆王妃是個丑八怪,卻沒想到真的這般嚇人。橫七豎八的傷口,配上她瘦弱的身材。令高大人不由得同情起恆王來了。
「我的臉與你無關,你抓我來要做何?」
高大人朗聲一笑,夙薇涼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正常情況下,一般女子被抓來,又餓了這幾天,不應該是嚇得渾身顫抖,意志力直線下降?可這個女人倒好,餓了這麼多天,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臉上也並沒有任何懼怕之意。
「你的作用可太大了,自己沒有覺悟嗎?」
夙薇涼挑了挑眉,道︰「你是想拿我作人質,令司徒靖恆給你幫忙?也對,這樣一來,連淅丞相也不得不听你指揮了。你可是這麼打算的?」
高大人看著她,不置可否。
夙薇涼道︰「那你可打錯算盤了,我與司徒靖恆早已經分開。而淅丞相,你認為他會把我這個丑八怪女兒看得多重?人質之所以有作用,就是因為她在對方心里重要。高大人,你抓錯人了。」
高大人先是一愣,接著,那雙小眼楮微微地一眯,放出一道精光,站起身來笑道︰「重要不重要,試試不就知道了?」
夙薇涼瞪著眼楮瞧著他,這只老狐狸。
「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雖然司徒靖恆如今不在宮中,但他還是一國王爺,你綁架王妃還要不要命了?」
高大人冷哼了一聲,道︰「我既然已經做了,便已是不怕的,不勞王妃費心。」
夙薇涼咬了咬嘴唇,雖然吃了一碗粥下去,但對她這餓了三四天的胃幾乎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夙薇涼知道多說無益,便閉了眼楮,多存些體力。
高大人看了她一眼,吩咐了一句︰「好生看著,別教她死了。」
這種被人當作牲口一般對待的感覺令夙薇涼很不舒服,但現在人都被綁了來,她無力掙扎也只有忍受。等到高大人走了,她才得已觀察這幾天關她的房子。
「我要去茅廁。」夙薇涼這三天解決了五五次內急問題,每次都給了她一個夜糊,連眼楮也沒有給她松開。這回終于不用再蒙著眼楮,她左右看了看。
這應該是一間閨房,簡單但卻不簡陋。一張簡單的床,床上雜亂的堆了兩床被子。夙薇涼又餓又冷,眼巴巴地看著那兩床棉絮。
高大眾給她留的是一個小丫頭,行事全然沒有前幾天守她的一個嫻熟。夙薇涼看了小丫頭一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頭木著一張臉不說話。
夙薇涼又道︰「我要去一下茅廁,你帶我去?」
「我叫小碧。」小丫頭道。
夙薇涼頓了頓,這丫頭是反應遲鈍嗎?好不容易又聚攢了一些體力,夙薇涼才道︰「我快要餓死了,小碧,你弄點東西給我吃可好?」
小碧看了她一眼,見她手腳都被綁住,大概放了心。又見她臉上的傷都沒好,渾身無力,倒起了幾分測隱之心,道︰「你在這里坐一坐。」
說著,便真的開門出去了。
夙薇涼心中一喜,微微地呼出口氣,再次仔細觀察了一下這間房。窗戶被釘死了,門是從外面鎖的,院子里的暗處似乎也布了不少守衛。夙薇涼有些絕望,大概跑是跑不掉了。還是盡全力不死吧。
這樣一想,她便微微地閉起眼楮閉目養神來。
好一會兒,小碧才端了一大碗粥,又弄了些飯菜。面無表情地拿起勺子喂夙薇涼。夙薇涼先是吃了一碗粥,由于餓得太久,胃不舒服。中途歇息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始吃飯菜,她必須先恢復體力。
「小碧,我想要上廁所。」夙薇涼可憐巴巴地道。
小碧不動作了。
夙薇涼知道,這時候讓她帶她去出門,那是不可能的。不由得嘆了口氣,道︰「那你把那個痰盂拿來吧。」
小碧這才動了身。
因為要上廁所,所以雙手必須解開。前些日子夙薇涼沒力氣動,又被蒙著雙眼,故而無法動彈。這回她算是找到機會了。
夙薇涼被小碧解開了雙手,剛把她扶上痰盂,便有一把匕首抵住了她的咽喉。嚇得她頓時臉色蒼白,「你……你要做什麼?」
夙薇涼輕聲道︰「我已經很久沒有殺過人了,你若是敢動,我便殺了你。」
小碧畢竟年紀還小,一時間動也不敢動了。只一臉懼意地看著夙薇涼。
夙薇涼移動了身體,拿了桌上的碗筷,輕輕地敲起來。
她並不需要多強的內力,只要席止君在找她,听到這聲音,便能夠尋得到。
夙薇涼一下一下輕輕地敲著碗筷,接著聲音便越來越大。
而此時的席止君正和司徒靖恆商議,兩人今天尋找的結果。他們本是每過兩個時辰會一次面。司徒靖恆道︰「皇兄傳了消息來,稱漠將軍領兵南上。恐怕要囤積扶力,很可能南邊的高將軍已經變節。」
席止君道︰「這與我何干?」
他對于這個國家的任何事都不感興趣,只除了夙薇涼。
「如果要謀反……」司徒靖恆繼續道︰「只怕要淅府的幫忙。淅府在朝中聲望大,如今楚府已經望塵莫及。所以如果要想在朝堂上得到幫助,漠將軍必須先買通淅丞相。」’
話說到這里,辭幼算是明白了,道︰「淅丞相再怎麼樣,也不會造反。他雖有些權力燻心,但還未曾膽大的那個地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