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畫臉更紅了,拿了那些銀子,轉身便走了出去。麗旭想跟出去,卻又苦于沒有借口,只能哀怨地看了一眼顧風眠,沒好氣道︰「早點休息吧!把那炭火加大點兒!」
顧風眠冷哼了一聲,也只好認命的去做事。
這如畫回了房,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腦海里老是想著剛才見到的那畫面,身上如同是著了火一般。
難道說,喜歡一個人以後還要那樣?看那女人挺痛苦的樣子,付出的一定很多吧?但她那表情又完全說不上是痛苦,竟有一絲歡愉在里頭。如果如畫能跟席止君在一起,那麼他們倆人也要做這種事?
這樣一想,她的臉更是燒得像是要煮熟了一般,懊惱道︰「天吶不要再想了,太不可思議了。」
又想著麗旭進了門,也是看到了那副畫面的!早知道,就不讓他進去了。他是明顯的知道自己看到了。若他傳了出去,她要怎麼見人?
可是,他們倆人的共同朋友就只有如詩和辭幼,如今頂多多了一個顧風眠和辭幼身邊的丫鬟沙兒。麗旭不是個多嘴的人,顧風眠才是個小孩……
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回,直到凌晨才堪堪睡去。感覺到剛睡醒便被人叫醒了。顧風眠昨日得了錢,買了一身新衣裳,正喜得不得了,巴巴地要給如畫看。可如畫卻黑著一張眼圈,不肯起床。
麗旭走進門來,見她還在床上,便笑道︰「你還不起,太陽都曬**了!」
他平日里與如畫說話習慣了隨便,今日便也無甚在意。但听到如畫耳中,這對黃花大閨女說出「**」二字,諷刺意味明顯。便是更覺羞愧難當,巴不得要鑽進被子里躲起來。
麗旭只當她是冷,嘆了口氣道︰「這是怎麼了?尋常人家都開始準備午飯了你還沒有起。到時候嫁人了,看你夫君不嫌棄你。」
如畫听他又說夫君,一張臉更是紅得透了,在被子里嗡聲嗡起地道︰「你先出去,我這就起來。」
「好,快點啊。」麗旭拉了顧風眠出門,替如畫帶上了房門。兩人在門邊候著,直等到如畫出來。
轉過身一看,麗旭和顧風眠同時嚇了一跳,,只見如畫一身低胸的齊襟長裙,胸前的小勾若隱若現。麗旭只看了一眼,便忙把她推了進去,關上房門,認真地道︰「你這是做什麼?」
如畫昨日想了想,席止君對她不上心,只怕是因為她不夠女人味。若她也如昨天晚上那個女人一樣,露出一具完美的軀體,說不定就能讓他動心呢?
「怎麼了?」
麗旭稍微有些臉色發紅,但態度卻是很鄭重,「你干嘛要穿成這樣子?」
如畫笑道︰「不好看?」
「怎麼可能好看,這麼大冷個天,你露出這麼一大截肌膚出來,有病啊?」麗旭直接將她推在橙子上坐著,親自在包袱里找起衣服來。還沒有翻兩下,便被如畫一把制止道,「你做什麼,女兒家的東西也是你能亂翻的?」
「那你就自己找一件衣服換上,這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究竟是哪里買的?什麼時候買的?怎麼我從來沒有見過?」麗旭有些生氣地道。
「這關你什麼事兒?我是個女孩子,每個女人都會私藏上這麼一兩件衣服的。前幾年是因為還小,所以沒用上,可是現在不一樣啊。我長大了。」如畫道。
麗旭看了她一眼,眼神落在了如畫的胸前的那條小溝上。咬牙切齒地道︰「不錯,你是長大了!」
「你在往哪里看啊?」順著麗旭的目光一看,如畫有些氣急敗壞。
麗旭冷哼了一聲道︰「你穿成這樣,不就是讓人看的?」
「又不是給你看!」
麗旭好笑地道︰「既然如此,你就到席止君的房間里,再月兌給他看!你穿成這樣子,等會出門,全街的男人都會盯著你。你知道這類衣服是什麼人才能穿著出門的嗎?妓子才穿的!你以後不用嫁人了?名聲還要不要?還是說,你還是打算再做殺手?」
他問出這麼一大堆,如畫還沒有想通第一個話題,第二個問題便又來了。她有些發愣地看著麗旭,半日才問︰「你怎麼了?」
麗旭盯著如畫,眼神深邃,也不說話。
如畫忽然有一種心慌的感覺,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步,「麗旭哥,你……沒事吧?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如畫,你真的很喜歡席止君?你願意為他做些什麼?」麗旭問道。
「我……」如畫想了想,這個問題她是真的沒有想過,「我不知道。」
「你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殺人放火?放棄生命?可以做到嗎?」麗旭輕聲問。
如畫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她感覺麗旭隔她越來越近,轉瞬間就已經被他逼到了牆腳。躲無可躲之下,她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軀體。
麗旭比她足高了一個頭,身材欣長偏瘦,雙眼熠熠生輝。
「我願意……」麗旭府,雙手搭在如畫肩頭,「我願意為你做這些。」
「什麼?」如畫先是一愣,接著瞪大眼,她以為自己出現在幻听。「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殺人放火,放棄生命。只要你願意,我什麼都可以做,這麼說明白嗎?」麗旭認真地道,見如畫還是瞪著一雙大眼盯著他,那雙漂亮的眼楮里清澈沒有一絲雜質。粉女敕的雙唇微微地翹著,又紅著臉蛋兒。更是顯得眉如墨畫,面如粉敷。
他忍不住府去,在那粉色的唇上輕輕地一點。
對方的嘴唇柔軟,透著女兒家的嬌女敕與誘惑,讓他想要擁有更多。
如畫大腦里一片空白,等感覺到那雙唇被撬開以後,她才如同被露劈中了一般,一把推開了麗旭。
「你……」如畫可以說得上是驚恐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麗旭對她會有這種想法。「你怎麼……」
麗旭苦笑了一聲,默默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輕聲道︰「你還是把衣服換了吧,就算是席止君,也不會喜歡這樣的,你只看主母是怎麼打扮的就對了。」
說著,再次看了如畫一眼,便轉身出去了。
如畫站在原地,猶自大腦混亂著。听著房門被關上的聲音,她忽然覺得有些月兌力。
她與麗旭自幼相識,一起受過的苦自不言而喻。她們以前的組織,並不止他們三人,但能夠活下來的,就只有他們幾個。如畫連自己的名字也記不得,她從不記事開始,便已經成了殺手組織的人。朝不保夕的生活,令她從沒想過未來,只能拼命思考怎麼樣才能死得慢一點。
感情,對于他們來說,都是奢侈品。
可如今,她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男人。卻發現從小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喜歡自己?這不是一種驚喜,這絕對是一種打擊。
而麗旭,站在門外靜默了一下,他有些後悔自己的沖動。
如畫這會兒,是肯定接受不了的。
等到如畫出來,大家已經是整裝完畢要出發了。顧風眠敏感地感覺到了兩人的別扭氣氛,不由得問道︰「你們怎麼了?」
見兩人都不說話,又問︰「如畫姐姐,你的衣服換過來了?我就說嘛,這樣還漂亮一點,再說了,席止君大哥現在又不在,咱們要過去,得還要些時候。」
連說了兩句話都沒有人應嘴,顧風眠不由得更奇怪了︰「你們到底是怎麼了?」
麗旭在他頭一敲了一下,斥道︰「小孩子不要管那麼多,以後我就是你師父了,對待師父,要十分的尊敬才行。」
顧風眠翻了個白眼,心道你自己都才十四五歲,架子倒是擺得挺大!但他是自己師父的事確實沒錯,今天早上拜師茶都敬過了。
「我知道了,師父。可是你們兩個人真的很奇怪,下一步,我們……」顧風眠的話音未落,就有一只小鴿子撲扇著翅膀停在了麗旭肩上。麗旭抓起了它,然後從腿上把那個紙條取上下來。
如畫知道是席止君發來的消息,便湊了過去問道︰「說了什麼?」
兩人一時的距離隔得很近,如畫抬眼就見到麗旭定定看著她的眼神,不由得臉上一紅,迅速地避開了。
顧風眠揚了揚眉,眼神在兩人之間游轉,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麼。
麗旭看了看內容道︰「席止君說主母一切安好,他們沒有進宮。叫我們不要急著過去,去一躺興化縣,處理下白蓮的事。白蓮是哪位?她有什麼事需要我們處理的?」
這一點只怕要顧風眠給他們解釋了,于是他便把白蓮的事講過了。「席止君哥哥大概是要我們去處理那個血案,確保白蓮父母的安全。必竟是她救了夙薇涼姐姐,說過的話要算數的。」
麗旭听了,看了一眼如畫。問道︰「你要一起去嗎?」
若在以前,他是絕對不會這麼問的,但今天的情況與往日卻是大不相同。兩人都有些不太自在。
如畫猶豫了半日,問道︰「我不去的話,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