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你放開走的時候已經知道會有這種後果?最近太閑了所以找點刺激的事情做做?」
清水燻的臉上雖帶著笑容,眼神卻銳利得可怕。藤野卻似乎全不放在心上,只將手中的酒喝下。
「只不過是培養出來的感情,你也知道的……」
過了一會,他淡淡說。清水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說什麼,卻又終于沒有開口。
「快點準備吧,再過一會對方就該到了。」他轉身離開時這麼說著。
藤野並沒有起身,只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門再次發出輕微的響動,藤野暗自嘆了口氣。清水的心情看來似乎是真的不好,平時他不會一而再地這樣騷擾他的。然而腳步在走到桌前時停止,藤野感覺到空氣中有什麼不對的,他轉動坐椅回身,發現自己面對著黑色的槍管。
「藤野一?」
三個字中,竟然可以傳達出如此的痛恨。藤野想著,點了點頭。槍管抖了一下,對方伸出另一只手,穩住了槍。藤野搖了搖頭。「不會開槍的話就不要拿著它到處嚇唬人——」
槍管微微移動,一聲沉悶的響聲,藤野轉頭,看見旁邊的牆壁上冒著煙的小洞。他回過頭,持槍的那人露出完全不象笑容的笑容。
「這只是不想讓你有非分的想法。若你覺得我的手在抖,我可以告訴你那是因為興奮——」
「因為你終于能夠找到我?」藤野接口,伸手出去拿酒瓶。對面的男人動了下槍,藤野停了動作。
「倒杯酒而已。」
「住嘴!」朝戶收緊了眼楮,望著對面的男人。是的,就是這個人。有著細長眼楮和冷淡表情的男人。藤清實業的幕後操縱者之一,藤野一。
也是在那一年內,對他的蒼做了種種不能饒恕事情的人。
朝戶不想去回想,然而那晚和佐佐木惠在屠宰場看到的情景,卻一次次在睡夢里重現,在夢里他看到蒼一次次被各種各樣的男人侵犯,他想大聲呼喊,卻無法發出聲音。想要上前,卻無法移動腳步……每次他都是一身冷汗地驚醒。
他曾想去調查那時曾在屠宰場里的男人,如果可能,他希望把他們每個人都弄到家破人亡。他無法想象,當那些男人提著褲子在外邊等著,等著前面的人盡快完事,而他們也可以進去享用20分鐘的**時,那些禽獸是如何的心理。他不會原諒其中任何的一個人,而他更不能原諒的,是造成這一切的人。
他眼前的男人,卻完全未曾將他放在眼里般,徑自不顧他的警告,為自己倒了杯酒。「你是朝戶?」對方突然問,朝戶吃了一驚,但隨即想到對方在綁架蒼之前,肯定是將他的家族做了詳細的調查,那其中也必然包括了自己。
他咬了咬牙,踏上了一步,手里的槍直抵到對方的額頭。
「你對蒼做了什麼?你對千葉蒼到底做了什麼?!」
對方抬起眼楮。朝戶發現他的眼眸是閃著金光的黑色。
「做了什麼?」藤野的聲音很低,似乎是在與他自己對話。他停了一下,朝戶听見自己的血管在太陽穴跳動的聲音。藤野的突然一笑。
「或者應該問,我沒有對他做什麼吧。」
「?」
「我對他做了一切。你所能想到和想不到的一切。我打碎了他,然後按照自己的意願將他重建,讓他成為靈魂、身體和心都完全馴順的,我一個人的奴隸——這種解釋你滿意嗎?」
讓朝戶無法控制自己的,並不只是藤野嘴角的笑容,更是他說這話的語氣。仿佛只是在談論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仿佛他在說的不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而僅僅是一個人偶。
朝戶提起槍,揮動手朝藤野的頭狠狠砸過去,槍托落在頭上發出沉重的撞擊,藤野的頭向旁邊一歪,朝戶持著槍,正打算扣動扳機,突然听見身後清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