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箭的時機把握得極佳,逼得他不得不放出一塊上階盾牌,激發出丈許寬的靈元緊緊地護住身子。
散修不敢退,甚至不敢閃避,他已經被這一次堪稱完美的配合嚇住了。
事實上,柳道陵他們來此地的路上,就考慮到了萬一遇上強大的異獸或是其他修士,讓他們七人先出現傷亡之後如何應對危機。經過柳道陵提議,他們認為最好的應對之策就是柳道陵主攻,伍應配合,而其他人則放棄攻擊和自己加持護罩,去全力維護柳道陵的安全。
當然,如果柳道陵戰死,主攻者就是環衛,如果柳道陵與環衛都戰死的話,大家就听天由命、四散而逃,能逃出去一個算一個。
對柳道陵的提議,眾人均表示了贊同,而柳道陵善于近戰(他自己說的),所以第一主攻非他莫屬。
對此,眾人都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在路上,練習七星陣之余,他們練得最多的就是丟出去的護罩如何準確地套住柳道陵。
隨後,柳道陵采用了事先約定的左右跨步動作,讓眾人默記在心,這樣一來,他不但能采用這種看起來毫無規律的進攻路線做掩護,為伍應提供發射箭矢的機會,甚至還能讓眾人使用提前量準確地將護罩丟到柳道陵身上。
沒想到,幾天之後,他們就運用了這類配合。
其實,他們也沒辦法。
按理說,七星陣的變化遠比這種配合詭異,威力也更加強大,但是,由于七人是臨時組成的小隊,想要在短時間內達到完美配合絕不可能。
最可笑的是,當玉液修士出現之時,竟然三言兩語就擾亂了眾人的心緒,隨後,面對玉液修士突然出手之時,七人中總有人會略顯遲疑,這種種因素加在一起,七星陣才會一個照面就被瓦解。
但是,七星陣的瓦解讓眾人了解到了自己的處境,自知不依托集體的力量絕不可能逃出去,因此,眾人在剎那間眾志成城,都拋開了各自的小心思,全力配合起來,反而使得這種看似散亂的配合得到了令人驚訝的效果。
這一點,恐怕是玉液修士始料未及的吧?
此時,玉液修士害怕引發更加詭異的配合,干脆選擇了硬抗伍應一箭,當他的盾牌靈元頂住這一箭的時刻,柳道陵已經到了他身前不足兩丈了。
「找死!」此人冷喝一聲,也不見有什麼大動作,子母叉已然化為兩條四五尺長的靈元急沖柳道陵。
在他的想法中,柳道陵的雷劍不可能攻破他上階法器形成的護罩,那麼,他還需要刻意防守麼?
關鍵是,柳道陵身前看起來是布下了四道護罩,但是,這些由初級法術激發的護罩能頂得住他的上階法器穿刺?只要打開護罩,他的後手自然會蜂擁而出,以一個玉液中期修士的戰力面對面擊殺一個築基八級修士,應該是舉手之勞。
所以,他子母叉出手,手指卻暗自開始結出法訣,打算一股腦激發出十幾個中級法術,徹底淹沒眼前之人。
然而,再次讓他大呼失算的是,柳道陵來到眼前,竟然詭異地消失了,而他激發出去的子母叉僅僅斬開一條虛幻的影子。
「不好!」他心中一凜,體內靈力蜂擁而出,將身前的盾牌護罩完全激發出來,並控制著盾牌急速圍繞身體旋轉起來。
「當!」一聲巨大的聲響帶著席卷三十余丈的靈力波急速沖出。還沒等他轉過身去,又是連續兩次劇烈的沖擊敲打在盾牌靈元之上。
這三次撞擊,卻是柳道陵祭出烏金扳指,一分為三,連續敲打在同一個位置而產生的。
他幾乎狂叫起來。
眼前之人明明就是築基八級頂峰,但是,擁有的靈力完全可以比擬九級頂峰修士,而且,此人的經脈似乎寬大無比,在這種近距離激發上階法器的威力竟然無限接近于玉液初期修士。
連續三次打擊,讓此人站不住腳,竟被擊退四五步。最要命的是,他覺得自己的盾牌靈元出現了瞬間的凝滯。
所以,他被震退之後,又毫不猶豫運起疾風訣飛身後退,打算拉開距離重新調整進攻節奏。
可是,他的對手絕不只有柳道陵一人,兩條箭矢借助那幾聲巨響的掩蓋,已經悄無聲息地接近到他防御圈三尺左右。
他真的有點手忙腳亂的感覺了,大吼一聲,掌心里突然飛出一片片的法術,氣爆術!
氣爆術本來是低階法術,對于玉液期修士的靈力強度來說,如果還不能實現瞬發就丟臉了,所以,當十幾團氣爆術四散沖擊出來的時候,居然給人一種震撼的感覺。
伍應的箭矢被幾團氣爆術炸開的靈力波炸得一歪,威力早已不足,只是輕飄飄地點在修士的盾牌靈元上消失了。而修士也借助這點時間,展開疾風訣,一次跳躍已在七八丈之外。
此時,修士真的憤怒了,居然被幾個小輩搞了個手忙腳亂,傳出去還不被笑話死?心中殺機橫流,不知不覺間,已經完全放開了靈力,竟然舍了身後的柳道陵,雙手急揮,那一對子母叉激發出丈許長的靈元,直取遠處的伍應。
在他的心目中,伍應的遠程支援最令人討厭,如果被近身的柳道陵纏住,那時候,箭矢的威脅將會更大。
只是,原本以為,以他疾風訣每次跳躍的距離,他能夠將身後的柳道陵丟在三丈之外,那麼,這點時間已經足夠他攻擊伍應。誰知,他剛抬手將子母叉激發出去,耳邊便听到一陣犀利的靈力破空聲。
此時,他的盾牌靈元已經被他調動到身體前方抵擋箭矢,身後必然是空門大開,在完全出乎意料的情況下,他只能憑著本能做事。
什麼本能?躲避!
每個人在突發的危險下,最基本的本能就是躲避。只是,作為長期面對危險的人來說,他的躲避都是選擇了特別的方式,比如在躲避後還能以最快方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