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lou不是一般的暗娼小館,算得上規模化經營,來往的俱都是風liu士子,達官商賈,加之笙簫充耳,粉袖翩翩,佳人在側,也是一等的繁華之所。
有道是「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嘗」,其中意味只有終ri流連于秦樓楚館中人才能明晰;兼之前朝小杜「十年一覺揚州夢」的佳談;更有本朝聖祖朱重八在秦淮河畔的題聯,大倡青lou之事,至此後上百年,青lou光景比之往年更甚。
閑話休提,且說李慕和趙雲中所要去的青lou名追月樓,算是千陽縣最大最繁華的青lou之一。
二人到得門前,進出之人絡繹不絕,更有粉袖招搖,花團錦簇之各s 佳麗,嬌語笑顏,盡作態招搖之能事。
李慕抬首便見青lou兩側門柱貼一對聯,李慕看完之後,心中暗呼︰真長見識了。
見其上書︰我處無私,有錢任君自擇;你休妄想,缺鈔免費思量;橫批︰入得門來!
好一副老bao口吻,這年頭不都是好吟花弄月,附庸風雅嗎?這老板好生直白,不過李慕仔細想來,這青lou便是交易買賣之地,何須扭捏作態,偏弄那「子曰食s xing也;詩雲君子好逑」的掩耳盜鈴!
兩人將門口那些粉黛直接無視,喚來一小廝,說明來見老板的來意。
老板才是幕後之人,老bao只是前台小丑,見也無用!
那小廝見二人一個是家丁小奴模樣,另一個窮酸落魄書生樣,態度差了很多。
還是李慕塞給了幾文小錢,那小廝才復又和氣起來,說了兩句,便去找來花老bao。
這花老bao四十多歲,身形已經走了樣,真真一個悍婦模樣。
「喲,趙大秀才,今兒來是找我們曉卿嗎?」這老bao便是之前合力坑害趙雲中的其中關鍵人物,自然還認得這個已經失了勢的落魄窮書生!
要不是為了李慕完成東家所交代之事,趙雲中是絕不會來這最勢力,也最感慨萬分之地,索xing硬著頭皮當下便道︰「花媽媽,今ri此來是為了見追月樓的幕後之人萬老爺,有一件事要來了斷!」趙雲中當然清楚這老bao不過只是在台前幕後張羅的人物而已,真正能拿定主意的還是那萬奎發,萬老爺,這追月樓便是他的產業!
兩年未見,今ri突然而至,以花老bao閱人的經驗,當下便已猜到趙雲中仈jiu分來意,說話的語氣變得尖酸了很多︰「趙大秀才還是算了吧,萬老爺忙得很,沒空見你,你若有什麼事可以去縣衙,如今的大老爺也算是青天了吧!」
趙雲中一時無語,早知道見都見不到萬奎發,更別說要回銀子了,當下便對李慕道︰「李小哥,你放心,就算砸鍋賣鐵,我也會幫你籌措一百兩銀子還于程家!」
看來真是死結,李慕本想這趙雲中雖然落魄,至少還有一點兩年前光環在身,不至于被轟出來吧,如今看來是自己想的太簡單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一個破秀才而已,老bao才不會正眼瞧你。
略一思量,李慕便想著撤退,再強行給趙雲中施加壓力,也無濟于事,索xing暫且回去,從長計議。「趙兄,不急,看來今ri是要空手而歸了,都是我讓趙兄你受如此之辱。」李慕一臉的慚愧,心里卻是暗罵,百無一用是書生,百無一用也就罷了,臉皮還是如此的薄。
當下二人便準備離開,剛轉身,走了幾步,到了門口,樓梯上走下幾人,其中一人喊住了李慕︰「真巧啊,李慕,你是來做鬼風liu來了麼?」說話的這人正是二狗子,後邊那幾人便是和他一伙的另外幾人。
李慕听見聲音轉過身,露出一個禮貌xing的微笑︰「二狗子說笑了,要來青lou逍遙,也輪不到我,何況最近手頭緊得很,如果可能的話還要二狗子你接濟一下!」
「兄弟有難,我當然義不容辭了,請借一步說話!」二狗子將李慕拉到一旁,避開了眾人。「李慕啊,不管你今天是來干什麼的,你應該明白,都是道上之人,你莫壞我好事,而且我已經給了你好處,你應該明白怎麼做吧?」
雖然之前二狗子已經給了李慕和方興一百兩銀錢的好處,但是,此事事關重大,這可是縣令之女,萬不能有任何差池,所以此時二狗子才會軟硬兼施提醒李慕。
李慕當然明白二狗子說這番話的意思,當即不卑不吭的道︰「你說笑了,今天完全是巧合,既然拿了你的銀子,我當然不會壞你好事。」李慕說完又指了指一旁的趙雲中︰「看見了吧,這潑皮無賴欠了程家一百兩銀子,我今天就是要債而來!」
前天程家之事二狗子也有所耳聞,程雲明故意找個要債的借口趕走李慕的事情,二狗子也完全知道,今李慕這麼說,便微微一笑︰「如此,便是我多心了,今天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來ri方長,有機會的話,我請你痛飲一番如何?」二狗子說完又在李慕耳邊耳語了一句︰「而且要找幾個名ji好好陪陪兄弟你!」
李慕附和著笑了一聲︰「如此,那就卻之不恭了。」
二狗子領著他的那些人離開了,臨走之時還不忘拍了拍李慕肩膀,心中卻在冷冷的做別的打算︰李慕你莫要壞我好事,否則,定要你好看!
李慕全然不知二狗子想法,不過李慕是干什麼的,前世流落于街頭的混混,對這種好沒有技術含量的人物,等到他ri條件成熟,李慕定要將當ri灌醉自己之仇一並報了,他李慕說到做到。
送走了二狗子,李慕將趙雲中叫出了追月樓︰「趙兄,你且先回家等候,我去去就來。」
「做什麼去?如果去找萬奎發,那實在沒有必要了!」趙雲中被花老bao一通白眼,此時早已沒了信心。
李慕並沒有解釋的太多︰「我自有打算!」說完徑直走進了追月樓。
花老bao還在那里「監視」著兩人並沒有離去,李慕直接走近花老bao︰「花媽媽,叫兩個姑娘陪客吧!」
看到李慕那副寒酸樣,花老bao鼻孔朝天︰「你看見了門口的對聯了麼?」
李慕拱拱手︰「花媽媽不必多言,沒有銀子我何必要招搖過市,再說你這里養的幫閑打手都是吃干飯的麼?在下可不曾有機會吃過熊心豹子膽!」
花**略一思量,此話有理,自從此青lou開業以來,敢到此處pi o霸王ji的還真不曾有過,當下便道︰「請跟我來!」
上了二樓,李慕被帶進一間裝修簡單的房間,想來是因為身份之別,所以才有如此待遇。
「稍等片刻,姑娘馬上就到!」花老bao一副職業化的笑容,蚊子再小也是肉,好歹也是一個客人,消費之人,花老bao也不好太過狗眼看人低。
片刻功夫花老bao領著兩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走了進來,那兩位姿s 只能是下乘的姑娘看到這個客人如此寒磣,頓時沒了好臉s ,本能的賣笑的功夫,驟然間化作滿面冰冷。
李慕頓時大怒︰「花媽媽還是算了吧,讓他們陪我如同家里死了人般,如此還有樂趣可言嗎?也罷,趁早滾蛋,省得我心煩。」罵過一通李慕端坐于圓形桌前︰「好酒好菜的上來!」
花老bao支走了那兩個本來就不情願的姑娘,走到李慕近前,臉上擠出了一絲僅有的笑容︰「這位客官,來者是客,但是如果沒錢消費,那就不不是客,而是賊了,怪不得他人!」
「廢話那麼多干甚?讓你上菜就上菜,還能少的了你銀錢。」李慕瞥了花老bao一眼,沒好氣的將這幾句話扔下!
花老bao可以算作追月樓的老江湖了,什麼樣的客人他都見過,但是今ri這個客人,穿戴談吐不像有錢之人,嘴上卻如此硬氣,來吃霸王餐,pi o霸王ji之人可不是這幅作態;再者近數年來,追月樓不曾有過一起敢在這里撒野之人,原因很簡單,敢來此地撒野之人,結果就是被打的半死,或是下大獄,最後離死也不遠了。
基于如此震懾威力,花老bao當然相信不會有人如此大膽,不惜xing命,圖一時之快,葬一生之途。
略一思量,花老bao做出了最基本的判斷,且先伺候著,酒足飯飽之際,看你如何應對,若是無錢結賬,定叫你知道什麼是厲害二字。
「客官,你先候著,酒菜馬上便到!」花老bao還算客氣的說了一聲去了,雙眼卻是不斷的偷瞄著眼前這個看不清底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