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似是有人輕輕觸踫著自己的臉,沿著自己的輪廓來回滑動。皺眉睜開眼,卻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那是一座深不見底的山崖,自己站在那里,凜冽的大風吹得自己搖擺欲墜。抬頭看著天空,卻發現自己正站在天空中,藍得平靜,卻讓自己覺得很壓抑。低頭看著那深淵,心中的那種荒涼無奈的感覺讓自己呼吸不上來。想開口大喊,卻似乎被人扼住了脖子似的,半天哼不出話來,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為什麼……」「叮當,叮當,該起來了……」「求叔?」睜開眼便看到求叔正坐在床邊。「嗯,作惡夢了?看來你最近勞累過度了,回去求叔煲點安心寧神的湯給你補補」「嗯,沒事的」連伸手觸模眼角,沒眼淚。剛才夢里的那顆眼淚太真實了,害得自己以為當真了呢。馬家女人不得留一滴眼淚,並不是從出生到現在,而是從正式成為馬家繼承者開始的。「求叔,你剛才一直都在這里嗎」「剛起來便听到你在作惡夢,順便把你叫醒」剛在夢中有人在模著自己的臉,難道是錯覺嗎?「趕緊收拾一下吧,快到站了」「哦」出到車站的時候,天色正黑著,抬眼望去似乎就只有這間舊式車站亮著,室邊是無盡的黑,似乎連像樣的公路都沒有,車站外唯一出口就是泥路。「求叔,我們就這麼模黑上路嗎?」「別急,有人會過來接我們的」求叔把東西放在一邊,淡然坐在卡座上。「哦」這個時候會有人過來嗎,會不會等到天亮才會有人過來呢。環顧這間候車廳,就十幾個卡座,只有一個售票處,而里面一個人影也沒有。外面更不用說了,就自己和求叔兩人,無聊坐在卡座上,把圍巾拿下來。求叔從小教導自己,出門在外,即使是高人也不得不低調行事,尤其是馬家女子,更要比別人多三分的謹慎。難道剛才睡覺時被別人佔便宜了?叮……一陣陣清脆空靈的鈴音順風飄來若隱若現。額,不是吧,這也能踫得上。來得很快,前一刻似乎還在千米之外,這一刻己站在了自己面前。「哈哈,應求,幾年時間不見,你還是老樣子啊。這位應該算是賢佷吧」來人倒是有個大嗓子,粗獷的五官,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曬得黝黑的皮膚,練有二頭股肌的手臂就這樣拿著一個小小的鈴叮,確實挺怪異的。不過,看長相有幾分鐘鐘馗的味道。「你的大隊沒跟上嗎」「什麼大隊?」「你不是專職趕尸的嗎」
「叮當,唉,早該讓你跟我出來見見世面了,你看,出丑了吧。不好意思,馬家女子雖然法力高強,不過對行內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清楚的」「沒事,現在很多人都趨炎附勢,像南毛北馬這樣的傳統驅魔家族真的不多見了」「我叫鐘魁,鐘馗的後人,我這種鈴叮叫散魂鈴,其作用是為了讓鬼魂紛紛回避。」呵呵,和趕尸有啥區別的,一個是生人回避,一個是鬼魂回避……「走吧,交流會上的人也到了差不多了。拉著我的手,這樣會快一些」「哦」手剛抓住他,眼前的景色突然不斷變幻。速度真的很快,「求叔,不知他可否有外號?」「夜行者」看來這次的交流會有看頭,「求叔,這里這麼好玩,都不帶上人家」「你姑姑不喜這樣的會宴,再說早些年的交流會確實水比較深,很多門派不知根底作假的成份較多。而不少有實力的也不屑參加。听是近幾年大門派聯合出面整頓,才逐漸好了起來的。」「到了,應求你帶叮當進去吧,這里你也算熟門熟路了,還有其他人我要去接的」
「呵呵,你先忙,我會的」「叮當跟我進來吧」「哦」跟求叔進去的時候,不由得打量一下這附近,挺普通的一個亭院,四周點著燭火,精致小巧的亭台,走過亭橋下面的湖經月光的曬射下,呈現著某種紫色的光輝。一張艷若桃李的人臉伸出水面朝自己微微一笑,「叮當,別被她迷住了」「哦」心智清醒過來有些羞愧,「她和傳說中的河童不太一樣」「這個時代什麼都在變化的,人類不是一成不變,我們的法術也是精益求精,它們進行得也會越來越快。這個大時代里,沒有一種物種會落後的,物競天擇是必然的趨勢。叮當,你姿質很好,但你的眼光還沒投放在更遠的地方。」「求叔說的意思,我明白了」求叔教育得挺對的,自己算是井底之蛙了……唉,又何止是叮當呢,丹娜又何嘗不是如此。馬家女子代代下來都只是為了一個使命,卻錯過了很多東西。而自己從叮當身上看到了很多感想,這女孩比另代的都來得特別,但願她能沖破馬家千年詛咒,可以走得更遠的路。「叮當?」
「玄玉,原來你也在」見他站在亭院外,一身玄裝服也能襯得他清絕出塵,不惹半點塵埃頗有一番如玉君子的味道;「求師叔好」「哼,小狐狸」哈哈,剛剛還一臉高深莫測的求叔,現在倒是變臉變得挺快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求哥~這麼久才來看人家,可想死你了」額,好一個人比黃花瘦瓊瑤版的苦情女,那一個苦瓜相也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的,總之滑稽得很。「咳咳,叮當,這事你別告訴姑姑……」哈哈,這一幕上演得絕對比糾結三角戀還精彩。「慕師姐好」「喲,玉師弟越是越長越好看呢,要不,我把門下的女弟子介紹給你,可好」這苦瓜臉笑得真是一臉的哭相。「呵呵,慕師姐謝謝你的好意,我派的規矩你是知道的。」
「嘻嘻,逗你玩的嘛。」苦瓜臉笑得花枝亂顫,看久了倒也有一絲風情在里面。
「求哥,這是誰啊,長得可不怎麼好看」苦瓜臉親密挽著求叔的手,嬌笑問道;好吧,與上了年紀的女人斗是沒什麼意思的「我叫馬叮當,慕師母……」但不代表自己不會反擊。「哼,馬家女人一向都不懂規律,馬丹娜如此,她教出來的人不見得多有教養……」「教養,可不是像你隨時掛在嘴上的。但我知道的是,和你走在同一條街上的人都會被你所謂的教養給馴化到豬狗都不如。」豈能容忍從這種劣質女人口中提到姑姑。
「玄玉,帶叮當先走一下……」求叔擦了一把汗,趕緊叫道;「求哥,你看,她把我說什麼了,豬狗不如?我慕冰可是堂堂一派之主,豈容這種小丫頭踩在我頭上」苦瓜臉拉下一哭相,哼,她會哭嗎,以她這種個性,斷然不會使自己委屈的。「呃,呵呵,她還小,小時被自己寵得有點過。說話是俐了點,但這孩子還是很善良的,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來她不懂事吧」「哼,既然求哥,你都這麼說了,好吧,我就原諒這小丫頭片子」嘖嘖,現在才發現,求叔竟然也會這麼好心好氣安慰一個女人。突然有種想法,會不會是姑姑不想看到這一幕才不想過來的呢……
一個懂得煽風點火,能屈能撒嬌的女人。還要看著求叔如此安慰,姑姑豈會受得了。「叮當,你剛才這番話講得……」「過份了嗎,我不覺得」「呵呵,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挺好的」玄玉笑得淡然。「你就是一個馬後炮,剛才怎麼又不見你幫我」心底鄙視他一番;「說到底她也算是門派之主,派與派之間的禮貌還是要的。」「難怪你叫她慕師姐,敢情是想討個好意」無趣撓撓鼻子,看著天上的明月,莫名有種寂寥感。「叮當,這是你和我的不同,你我職責雖是相同,但使命不一樣,我要維系整個門派,不像別人所想像中那麼月兌俗凡塵,在必要的時候,也需要拉幫結派,听起來是不是有些俗」「倒不是,你很有擔當,顧全大局的人總是要犧牲個人的利益。不管我們做出怎樣的選擇,是沒有對與錯的」
「叮當,你明白就好……」「對了,那個慕什麼的是什麼來頭」「她叫慕冰,在這一帶也算比較有名氣的,她們的門派只招女弟子」「像峨眉派?」「呵呵,和傳說中武林門派差不多吧,也是講究實力的。她用得一手好符,」難怪對求叔有意思……「只是性情有些不穩」何止不穩,倒像老鴇一樣……「她倒是有個綽號」「叫什麼」一段時間不見她,卻覺得今日她的眼楮尤其好看。不管是憤恕,不屑,開心還是現在期望看著自己。「女封婆」「哈哈哈,這名取得不怎麼地,但配她是絕對夠意思的」「很好笑嗎?」「不好笑嗎?」兩人相對一看,不由得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