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才發覺太陽己漸落西山,長長伸了個懶腰,竟想不到自己睡了這麼久。那貨倒也識相,這麼听話沒吵自己。
看過床的另一邊空空的,準是不知到哪野去了。
洗了把臉走到陽台上,听著樹叢發出沙沙的響聲,鳥兒回歸的叫聲,還有遠處傳來大人喊著回家吃飯的恕聲,鼻中聞到飯香味夾帶著一絲煙火味,就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小時候也經歷過這一切啊,只是現在回想,真的是物是人非了。
「大師,醒來啦,來來,吃飯吧。正想著,要不要叫醒你呢,」李陽在樓上喊道;
「嗯,我就來」
「哼,起來了也不問候人家一聲」
「我頭頂有長眼嗎,誰知道你在上面」冷冷回他一句,便準備下樓。
「你知道我在上面的」
見他突然出現在眼前,低聲吼他「走開啦,你不吃飯我還要吃呢」
「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不叫我」
「不想叫」
「為什麼」
「不叫就不叫,哪來這麼多理由」真不明他發什麼神經,就是不讓自己下去。
「你不說就不許走」李采妮面上有些慍恕。
「你到底在發什麼神經啊」飛快給他一掌推開他,掠過某妖受傷的眼神默默走下樓道。有些事情自己是知道的,但又如何人和妖本就不可能,更何況自己還是個驅魔天師。
「天師,來,坐吧,那個,天師怎麼沒下來?」
「哦,呵呵,不用管他,都說是世外高人了,他用不著吃喝拉撒的。」
「呃,這麼厲害,難怪高人長得都是這般美,」
「天師,你自行吧。這里菜式不好,你將就一下」
「呵呵,這里的菜式我都挺喜歡的。」
「喜歡就好,我先喂小孩去了」李陽一手抱起兒子,一手拿著飯碗走到門外去。看著他把小兒抱在身懷,指著遠處的風景邊說邊比劃,小心翼翼喂著小兒,臉上那種專注溫柔,確實是世間少有的慈父。
「他是個好爸爸」
「嗯,不容易啊,幾年前我們都絕望了,當時還想著不如離婚讓他重找一個……毛仔是老天爺賜給自己的,這一輩真的很滿足了」
華嬸從內房走出來,笑得淡然,現在看來,即使她穿著一身不起眼的農家婦裝,那一份淡然氣質,恐怕無人能及。
「天師……」
「既然知道馬丹娜是姑姑,叫我叮當就可以了,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嗯,叮當,你和那高人吵架了?」
「呵呵,不礙事,他常鬧別扭的」
「其實我當時的魂魄並不在這里,而是在陰曹地府中。那時魂魄一出竅便被鬼差捉到了地府,雖然我仍呈兔妖的形態,但絲毫無法力,被迫著關在牢里。心里萬分灰念,就這麼永世見不到家人了嗎,若不是高人出現把我救出,恐怕我不知將來會有什麼下場呢」被迫投胎轉世又或是永生永世關在牢里,每一種結果自己都不敢想像。
「那你為何騙我呢」這個坎坷的女子,到底內心有多強大,才會這樣裝得若無其事呢。
「那高人說不要告訴你的,雖然我不知道你和高人是什麼關系,但我從高人眼里看得出,她,她心里有你……」那是一種入心的喜歡,可惜的是女女相戀,又怎會被世俗充許。「是嗎……」心里什麼滋味真的感覺不出來,只覺得腦海里一片混亂。自己知道和別人對自己說出來的感覺又是不一樣的。就像紙包不火,起碼還有一陣子的自我欺騙,一旦被人捅破了,就連那一層簿紙也沒有了。「叮當,就當我沒說過」
「這事,我會自己看看辦的」朝她微微一笑,眼底慌張但願她沒察覺。天色漸黑,星星布滿夜空,時不時一顆流星飛過,陣陣清風拂來,這感覺就像是度假啊。可惜心情倒是不怎麼好,浪費了這一晚的美景。唉,這貨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要不要去找他?算了,找到他也不知道說什麼,更何況也不一定找得到他,一個空間轉換,都不知道跑到哪個國度去了。若是不找,只怕這貨生自己的悶氣要很長一段時間了。唉,還是找吧,現在正缺一個幫手……
想念間己展開手中的靈鶴,往空中一扔,一道美麗的光影掠過半空。
「你是要找我嗎」耳中突然響起的聲音,險些沒讓自己從屋頂滾下來。
「你干嘛,放開我」見他緊緊摟著自己的腰,一時激動把他狠狠推開。
「你不是想找我嗎,」他神色冷然,就連那淺色雙瞳也只是淡淡看著自己。
「你,我,你,你以後,不要再對我做出親密的舉動,我們是女子,會被別人誤會的」
「那如果我是男子呢」他沒有笑,只是很平靜地說著;「也,也不可以……」「姜真祖就可以,是嗎。難怪那天和他吻得這麼投入……」
啪!
轉過臉朝她一笑,眼前的女子絕對不會知道星空下憤恕的她是多麼令自己著迷並心痛著。他踢破了她的傷口,而自己又何嘗不是為自己添傷口。
明知她是天師了,自己還不是一頭栽了進去,自己只想,只想得到她一個回應而己。一個微笑,一個懷抱,一個釋懷也好。而絕對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換來她憤恕的一巴掌。
姜真祖,果真是她心中的禁地,踫不得,模不得……
原以為他會惱恕之下開外掛和自己打一場的,怎知他露出一絲笑容便轉身消失在眼前。這一次,即便他不說,自己也知道,真的傷到他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求愛的旅程中,有時被動的這一方也會受到傷害的。「叮當,你這麼晚了還要出去嗎」華嬸在後面急急問起;「嗯,這件事越早解決越好。」
「那,那你萬事小心」
「我會的了」
夜晚的村鎮總是寂靜清冷,不同于市里的喧鬧,偶爾的狗吠聲,樹林池塘的蟲叫聲,就構成了一個奇特的夜市。加上小道沒安上路燈,走起路來一腳深一腳淺的,有好幾次也不知是踩到了什麼,軟綿綿的,心想這雙鞋看來是不能要了。
據華嬸的描述路線,總算走到了鎮中政府辦公樓。一路走來都是模黑到底。現在這樓里的燈光亮堂堂的,倒是刺眼得很。
待眼楮適應了光度之後,便順著樓旁的大樹爬上去,透過窗簾看到里面一個大廳坐了四個人,似乎在開著會議。
「這都什麼時候,連個影子都查不到,辦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都是飯桶嗎」一中年男子狠狠拍著桌子,大聲罵道;
「現在,只能暫且緩一緩了,村里死了幾條人命,鬧得太僵。對我們來說也不是一件好」旁邊略顯年輕的男子回道;
「村里的人貪得無厭,都給了十來萬還嫌不夠,居然還敢跑出去泄風,不整治他們怎麼行」肥得只剩下一身肉的肥豬陰陽怪氣回道;
「朱榮,上面的告示都說得清清楚楚了,每家每戶一百萬的,若不是你明目張膽貪得這麼狠,那村民怎麼會鬧得這麼凶」略顯年輕的男子臉色不善。
「嘿嘿,我貪是貪,總好過老杜。他可是鬧出人命來了,連孕婦也敢下手,口味這麼重,哪能和他比」
「關我屁事啊,誰知上面派我們來這個窮不拉嘰的地方找什麼呢。別說是美女了,這里連個年輕點像樣點的都沒有,老的太老,小的又太小,好不容易看對眼的,還是個大肚婦,真他媽的晦氣」老杜把雙腳往桌上一放,整個身體躺在椅上,那縱欲過度的嘴臉令人作嘔。「總之我不管你們在背地里做了什麼,這個東西上面很是看重,若是任務失敗了,你們知道什麼樣的結果的」帶頭中年男子摞下狠話。
「我覺得,是有人收藏了這東西。有可能村里的人是知道這東西的,就像上次一樣,把好事者解決之後,讓這些村民過來看看他們的下場是怎樣的,然後再逐個審問,若還是不行的話,就用刑吧,反正這里偏,就算整個村的人莫名死亡,別人外界也未必能查得出什麼」年輕男子淡淡的神態比猙獰的惡魔還可怕。
「嗯,我也覺得這個方法好」老杜率先表決,早搞定早收工嘛。都不知道多懷念那些**了。
「我沒意思」胖子也舉手贊同,這一次也貪了接近上千萬,也是時候打道回府了。
「既然如此,就這麼做吧,但我們還是要把這些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寧可錯殺一個,也不可放過一人……」
這幫禽獸不如的畜牲,比鬼更可怕,比妖更毒辣,比僵尸更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