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見過太師。」
張文遠恭身向齊惟盛行了一禮,雖然他的心里很不樂意,但是沒有辦法,齊惟盛論官職論輩份都比他高,于公于私他都要行禮。
「平王客氣了,今日之事還請平王不要見怪,佑昆一向被老夫慣壞了,做事沒有分寸,其實他的心里沒有惡意的。」
齊惟盛不愧是老謀深算,一臉微笑的樣子,有親切、有尊重又不失他的身份,也給足了張文遠的面子,這一番表演,可不是齊佑昆那虛假的笑容所能比。
張文遠也笑道︰「三公子確實魯莽了些,本王看在太師的面子上自然不會和他一般見識,今日此來,只為二公子佑震與如夫人湯氏。」
齊佑昆面色一寒,心中大恨,張文遠這一番對答,完全就是將他自己擺在了和齊太師一個層次上,而他齊佑昆不過是個小孩子而已。
齊惟盛卻毫不在意,點頭道︰「老夫已經知曉此事,既然需要協助調查,自然應該前往,佑震,你過來。」
「爺爺。」齊佑震帶著湯玉娟走過來,一臉陰沉,但卻很鎮定,顯然是有齊惟盛在,他們心中有恃無恐。
齊惟盛說道︰「一會兒到了刑部,有什麼你們就說什麼,不要有一絲的隱瞞,也不要害怕,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沒有人可以改變的。」
這番話里滿含了威脅的意思,張文遠心中冷笑,老東西,你當本王是三歲小孩子嗎?你嚇嚇就會怕你?進了我刑部的大獄,什麼還不由我說了算。
齊佑震卻很得意的看了張文遠一眼,說道︰「孫兒記下了,孫兒一定好好協助平王辦案。」
「多謝二公子配合,多謝太師深明大義,既如此,文遠便不打擾了。」
張文遠一揮手,說道︰「把齊佑震與湯玉娟鎖上,帶走。」
「你……」齊佑昆一怒,齊佑震也是臉色一變,他們沒有想到張文遠會當著齊惟盛的面鎖拿人。
張文遠卻是一臉微笑地對著齊惟盛道︰「沒辦法,職責所在,本王也不能徇私。」
齊惟盛臉色不變,笑道︰「應該的,平王做的很好。」
張文遠拱手道︰「太師不愧是我朝重臣,文遠佩服,對了,這管家抗拒執法,本王也要帶走,太師以為如何?」
「一並帶走,這樣的狗奴才,即使平王不治他,老夫也不饒他。」
齊惟盛還是那樣的平和。
張文遠眼楮一緊,笑道︰「如此文遠告辭。」
張文遠押著齊佑震、湯玉娟和管家出了齊府,刑部的捕快一個個趾高氣揚,心中得意之極,他們居然強闖了京都第一府邸齊府,還從齊惟盛的面前捉走了太師府的二公子,這要是說出去,足夠令所有的衙門所羨慕。
還是主事大人厲害啊,一等親王,出手必是不凡。
只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的主事大人,現在的心情並不好。
「齊惟盛不好對付,今天你把他給得罪慘了。」
玉靈兒一臉憂色的看著張文遠。
張文遠點點頭,他其實也不想一次就把齊惟盛給得罪了,在說要帶走管家的時候,他就想讓齊惟盛出言留下管家,他正好順水推舟放了管家,給齊惟盛留幾分面子,可是齊惟盛就這麼讓他把人給帶走了,這簡直就是把齊家擺在一個十足的受害者的位置上。
如果此事被元封帝知道了,首先就要怪罪張文遠太過囂張,不懂得尊重長輩。
而且齊惟盛親自交出齊佑震,這就讓張文遠投鼠忌器,不能對齊佑震太過刑罰,否則便被齊惟盛給抓住把柄,但是如果不收拾齊佑震,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招供的,之後還是得把他放了。
「可惡,這只老狐狸。」張文遠低聲罵了一句。
玉靈兒道︰「他當然是老狐狸了,如果不是老狐狸,四年前他就被掃出朝堂了,現在怎麼辦?」
張文遠想了想道︰「沒辦法了,只能啟動第二個計劃了。」
「你可要想好了,第二計劃雖然好,可是風險也很大,一旦出了半點的差池,你就得準備好被你的皇爺爺扔出來平息齊太師的怒火吧。」
玉靈兒面色陰沉,她從一開始就不怎麼贊同第二計劃。
張文遠道︰「這也是考驗羞月樓的時候了,如果不這樣做,之前所做的事情都有可能會付之東流。」
玉靈兒點點頭道︰「好吧,你心里有數就行。」
捕快押著三個犯人走的很慢,在經過一個茶樓時,張文遠腰間的長劍忽然落在地上,隊伍停了下來,一名捕快為張文遠撿起長劍。
「居然沒有發現,帶子已經磨損了。」張文遠搖頭一笑。
這時,突然幾個黑衣人從路邊的小巷里沖出來,直接殺進捕快群中。
「有刺客,保護殿下。」
捕快連忙應戰。
張文遠叫道︰「保護犯人,絕對不能走了犯人。」
黑衣人們武藝高強,很快就沖進了捕快的守衛圈,刑部捕快漸感不支,不少人都已經負傷,身手最好的馮闊被兩個黑衣人合攻,無法支援別人。
張文遠也翻身下馬,拔劍和一名黑衣人交手,罵道︰「哪里來的鼠輩,居然敢打劫刑部的隊伍,你們是來救齊佑震的嗎?」
黑衣人並不答話,唰唰就是幾刀,把張文遠給逼得手忙腳亂,沒辦法,他的武功一直都是這樣半吊子,除拳法還能像點樣子,兵器全都是渣。
桂山叫道︰「快,保護殿下。」
捕快又分出幾人來到張文遠身邊,合力逼退了黑衣人。
張文遠卻是怒道︰「不用管我,絕對不能走了犯人。」
只是這會兒沒有捕快听他的,在捕快們的心中,他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犯人丟了也就丟了。
黑衣人突破了捕快的守護圈,兩個黑衣人抓起齊佑震的胳膊就往外拉他走。
「你們是什麼人?」齊佑震心中疑惑,這些人是什麼人?是來救他的?還是來抓他的?
還有一個黑衣人已經扛起了湯玉娟,開始向外沖去。
「留下他們,不能讓他們跑了。」
張文遠大吼大叫,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捕快一起沖上了去,突然,黑衣人掏出幾個小球,扔到了捕快之中,「小心有毒。」
捕快們連忙撲倒躲閃,黑衣人趁機沖進了小巷,很快就不見了蹤影,而那幾個小球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一個捕快大著膽子去踫了一下,頓時罵道︰「上當了,只是普通的蠟丸。」
張文遠叫道︰「那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去追啊。」
捕快們快步沖進小巷,開始搜捕黑衣人。
玉靈兒看著忙碌的捕快,臉上不禁笑了笑,說︰「你演的可真像。」
張文遠對著她眨了眨眼楮,又轉頭對著捕快們說道︰「搜,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這群人給我找出來。」
桂山皺眉道︰「殿下,這些人身手不凡,不會又是明崗的人吧?」
「媽的,這明崗專門給本王作對,看我非滅了他們不可。」
張文遠咬牙切齒,又說道︰「桂令史,去通知京都提刑司和京都守備師,關閉城門,挨家挨戶的搜查,任何可疑的人員都不要放過。」
桂山道︰「殿下,調動這麼多的人手,必須要經過尚書大人和兵部協商之後才行,您看是不是先回刑部一趟?」
張文遠點點頭道︰「好,本王這就回去向尚書大人請令,你在這里繼續搜,他們現在還跑不遠。」
「殿下放心,下官會把這里好好的搜尋一番。」
張文遠翻身上馬,帶著四名捕快就直奔西門,回刑部去了,只留下桂山嘆了口氣道︰「看來這事情又要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