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恨海鴛鴦夢 白狐(一)(53)

作者 ︰ 著書為紅顏

陶其盛被背回了家里,放到炕上時人仍處于半昏迷狀態,人似中邪了一般,嘴里時爾會模糊不清地喊出︰「爹!——白狐!——」

柳杏梅感到莫名其妙,陶振坤也不知所措,只有邱蘭芝愁眉不展,若有所思。

在這種情況下,只有等待沒有別的辦法!

此時誰若能進入陶其盛半睡半醒之中,定能窺探出被隱匿一段往事的。

對于每個人來說,在成長過程中都會是留有記憶之後才會有所回憶的,只有夭折的嬰兒或是傻子才不會有記憶和回憶。每個人的一生都會是有著喜怒悲樂和酸甜苦辣經歷的,同時也把愛與恨糾纏在其中。

對陶其盛來說,在他的一生之中到目前為止是有兩件事最讓他刻骨銘心的,他恨自己不能把腦子里的記憶剔除掉,所以只有用不堪回首的回憶來折磨著自己!

其一是多年前,他和姐姐奔跑在濛濛細雨里,姐姐拉著他的手,那是在狂風暴雨之後,听到噩耗趕去,村子里的男女老少聞迅後也蜂擁而來。在河邊上,一棵被雷劈後斷下少一半的柳樹枝杈的樹下,一個小女孩趴在一個側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年輕女子身上直哭的一幕。那是他的母親和四歲大的妹妹敏芬,母親死了,妹妹從此成了啞巴。那時他六歲,姐姐八歲。

其二是多年以後,他跟學木匠活的師傅女兒相愛了,並在雙方家長同意後娶了她。那時他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最美好的憧憬與期待,有希望的人才是幸福的。在新婚不滿一個月時,他經姐夫和妹夫介紹,辭別爹和嬌妻去外地做木匠活,出去十二天後回來,卻發現自己慈愛的父親竟然」霸佔「了他的兒媳婦邱蘭芝!當看到那不堪目睹的情形時,人就在羞辱和怨恨中徹底崩潰了,在那一時刻,所有的美好一切已不復存在,父親那完美的形象也蕩然無存了!

在他娘死後,他爹沒有再娶。在那個年代里,r 子雖然貧窮,但娶老婆並不是啥太難的事,很多女x ng也沒資本挑挑撿撿的,只要能有一口飯吃就可以了,就是再娶個黃花大閨女也容易。也有人給爹保媒,但都被爹給謝絕了。在那個時候,姐姐妹妹和他已經懂事了,在他們三個人的心里,後娘永遠不如親娘好,就是不明確公開反對,其實在心里對這事也是有抵觸情緒的。

是爹靠著開荒種地辛辛苦苦把他們拉扯大的,這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另外,爹是個能讀會寫的有知識人,這一點完全是來自他祖父的教育。據爹說他祖父上過私塾,滿月復學問。因此爹把他所懂得一切學識都想教會他們三人,識字寫字成了必修課。爹曾經輕描淡寫地講述過有關他祖父的事情,讓他驚訝的是祖父不知因何故中槍後跑回了家,而且還帶回了一張虎皮。因傷重而死,他的祖母不久也抑郁而終了。他連祖父祖母長得啥樣子都沒見到過,那時他娘還沒嫁到陶家呢。

作為陶家的人,好像是一生下來就背負起了悲劇x ng的命運。後代人也繼承了這命運所賦予的悲劇x ng,仿佛難以從蔓延的纏綿噩夢中走出來!

在他十二歲那年,爹扛了支洋炮(土銃)帶他進山打獵,他的脖子上挎著個鼓鼓囊囊的布兜子跟在身邊。置身在深山老林里,一切都讓他感到驚奇,當他看到一只渾身雪白s 像狗一樣的動物時,就問︰「爹,快看,那是什麼?」

他爹看去就驚喜道︰「是白狐,難得一見,它的皮毛是非常珍貴的!」

而那只白狐見到他父子二人並沒有驚慌逃走,竟像是很悠閑的樣子,並且還離著不遠。

他爹沒有猶豫,很從容果斷地舉槍向那白狐瞄準。

他趕緊躲在一旁掩住了耳朵,並且閉上了眼楮,心里在為那只好看的白狐感到惋惜!

他爹扣動了扳機,隨著就是「轟」地一聲響。

等他睜開眼楮瞧去,卻見那只白狐安然無恙,只是抖了抖潔白的身上長毛,搖了搖像雞毛撢子一樣蓬松好看的尾巴,它用一雙微紅的眼楮看著他父子倆像是充滿了憤怒,站在那里還是沒有逃走。

「娘的,這麼近竟沒打著它,真是怪了!」他爹惱羞成怒地叨念一聲,像是在懷疑自己的槍法。

他爹把手伸進他挎在胸前的一個布兜子里,模出了一個像葫蘆一樣的陶瓷罐子來,拔下塞子開始往槍管里裝火藥,接著又取出一包鐵砂子,抓了些朝槍筒里放,然後用一根細長的鐵棍夯實了槍筒里的火藥和鐵砂子,這一過程是非常嫻熟麻利的。

「爹,咱別打它了,要是打死了,它也怪可憐的!」

他爹瞥了他一眼,微帶嗔怒道︰「想做獵人,就不能有憐憫心的!要是打到它,憑那張皮就可以發一筆小財的,將來好給你姐姐置辦嫁妝。」

他爹是有意把他培養成一個獵人的,會打獵對這居住在山里的男人來說也是生存的一技之長。

見爹這樣一說,他不好掃了爹的興致,只好眼睜睜地看著那只白狐,心里卻有著違背爹心願的想法,只是盼著它能快跑逃命。

他爹裝好了槍藥,再次舉起瞄向了白狐,嘴里嘟囔著說︰「你咋也不跑呢?難道是在等死嗎?你既然不跑,那我就成全你,休怪我無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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