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她的背雪白如玉,泛著細細的珠光,美中不足的是那上面散布著紅色小疹子。
慕禮唇抿成一條凌厲的線,他就知道,余嬈肯定只是隨隨便便吃個藥完事兒。
「我的未婚妻是一日三餐必需的主食,你嘛,就跟那碗酸梅湯似的,飯後甜點,可有可無。」話音一落,憤怒的余嬈就奮力掙扎,張牙舞爪,卻不過是做困獸斗。
慕禮飛快地從抽屜里拿出一支膏藥,涂滿了她發紅的背部。
余嬈意識到了什麼,乖乖地趴在桌面上再沒有動靜。
房間里,落地台燈靜默,淺色的光柔和地傾灑,在牆面上投射下兩道親昵的影子。
以前她也是這樣,不小心就過敏了,身上又癢又疼,他不準她撓,又心疼她難受就這樣給她抹藥。那個時候情深意濃,總是抹著抹著就滾成了一團。
「多謝威廉先生。」一得自由,余嬈就站到了書桌後,遠在他所觸及的範圍之外。
慕禮墨色的瞳仁微黯,只是一瞬又恢復了一貫的高傲,揚手將那支藥朝著余嬈丟了過去。砸在余嬈的手背上,又落到了她的腳下。
「我未婚妻有密集恐懼癥。你這副樣子最好離她遠點。」
余嬈拾起藥膏,露出一個職業的笑容,八顆貝齒潔白閃亮,「我懂得,威廉先生很愛您的未婚妻。」
眉間瞬間凌厲,慕禮略薄的嘴唇動了動,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來。他的未婚妻是沈瀾,他為余嬈抹藥也是為了沈瀾,一定是這樣……只是這話從余嬈的嘴里說出來,怎麼都覺得刺耳。
第二天余嬈陪著沈瀾和周萃逛街,充當人工行李的角色,一直到晚飯才能喘口氣。模出手機發現有未接來電。
余夭打電話干什麼?
打過去,那頭卻是不接,一連撥了兩次,余嬈最終放棄了。
「哎,你手機在震動哎,怎麼不接啊?」旁邊的人提醒余夭,「余蠢?這誰啊?」
余夭丟了魂似的呆呆地盯著遠處,一雙眼楮卻亮的出奇。正被一群西裝革履各個看起來身份不凡的人簇擁著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男人,一身貴氣,一出現就奪去了整個場子的所有目光。
五年多沒有見了,這個男人就跟記憶里面一樣奪目,余夭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跟了過去。
包廂外的走廊里燈光幽暗,一樓dj的音樂極富穿透力。大家都愛這熱烈而放縱的氣氛,正是皇朝酒吧的魅力。
慕禮好不容易月兌離那群公子哥的游戲,往洗手間慢慢走去,迎頭一個女人突然間撞進了他的懷里。
「對不起。」余夭慢慢地抬起了頭,似乎因為撞得疼了,一雙曼妙的大眼楮里面氤氳著盈盈的水光,精致的眉眼可憐巴巴地皺成一團,紅潤如櫻桃的小嘴微微張開。
慕禮莫名覺得這張臉熟悉,心里微微一動,好像在哪兒見過?
余夭手足無措地退開一小步,捂著自己的唇,一聲嬌弱的道歉,眼淚要掉不掉,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這模樣,跟記憶里的余嬈重合起來。
慕禮心口一窒,本來皺起的眉頭舒展,「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