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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為了避免您的稿香案燻然緲緲下,合家老小身著禮衣齊跪于竹廬正堂接旨。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筠華夢里也不曾想到隱居避世的她有朝一日竟會接到皇上御筆親書的詔命。
「庶人逋逸長女林氏懿行出眾,秉素卓然。大有關雎之德,朕心孔悅。著賜為正二品尚書令張簡之義女,以矜身份,三日後與眾采女同納掖庭。」
宣旨者並非宮里的內監,而是與父親素日相熟的吏部郎中洪大人代行宣旨官之職。若是其他人前來,恐怕根本進不了那片布了陣的竹林。
父母與筠華清婉姊妹面面相覷,如何也想不通聖上是從何得知筠華為人的。
三呼萬歲,叩謝接旨罷,父親才好開口詢問情由。洪大人只是笑而不答,道︰「令嬡的福分果非凡女可匹,今番偶得聖眷,實乃天緣湊巧,下官這就給采女道喜了!」說著,便向筠華頷首作揖。
筠華驚魂未定,見洪大人以長者之尊施禮于她,這才回神制止。
洪大人又與父親寒暄幾句,筠華緊咬下唇,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忽被身旁的妹妹清婉拉住。筠華不耐,掙扎了幾下,還是被強行拉到了竹廬後的桃花塢中。
「我還有話要對洪大人說,你拉我來這兒做什麼?我倒要問問,我和那皇上素昧謀面,憑什麼他一道旨意說讓我進宮,我就要逆來順受?」
置身只有她二人之處,筠華才用勁甩開清婉的手,肆無忌憚道出了忿語。
「姐姐,你冷靜一下好不好?」清婉一臉憂心謹慎的模樣,壓低了聲音道︰「抗旨不恭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你這樣大吼大叫若是傳到了皇上耳中,爹娘都要跟著你遭難的!」
言及個中利害,筠華的態度方平靜一些,語氣卻呈現出絕望。「我不可以進宮……如果齊斐君回來,而我卻不在……他一定會以為我貪圖榮華而辜負了他……入了宮我們將再無相見之期……」筠華奮力地搖頭,喃喃道︰「我不要入宮……我一定要等到他!」
清婉見姐姐這等無奈也不免感傷,只見她左手緊緊拽著自己的袍袖,低眉順目,唇角幾次翕動,卻猶豫著不肯敘言。
筠華覺出了她有話要說,有氣無力地道︰「有什麼話就說罷,現下又有什麼比這聖旨更難承受的事?」
「姐姐……事已至此,這件事清婉不知還當講不當講……」清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滿是難為之色,囁嚅著︰「那只信鴿回來了……還帶來了齊公子的信箋……可如今姐姐已接到入宮的旨意,這信還是不看為好……」
此言一出,筠華一陣風似的撲了過來,雙手抓住清婉的肩膀,不停搖晃︰「那封信在哪兒?我就知道他不是薄情寡義的人,一定是他有什麼棘手的事,所以兩年來才沒寫信給我……我就知道我一定會等到的!」
面對轉悲為喜的姐姐,清婉還是一狠心避閃了身子,奉勸道︰「姐姐還是死了心罷,你和齊公子已經不可能了……難道你真打算為了他而抗旨嗎?」
「不……」筠華疾言斷喝,「我不會死心的!我等了那麼久,就是為了得知他的現況,我想知道他家里到底出了什麼事,令他這麼久都不回來找我……這信我一定要看!」
筠華急得淚水在眼珠里打轉,再不願去念及聖旨之事,她只想馬上看到信的內容。
清婉終是不好再阻礙,遲緩地將那藏在袖中的一張卷成卷子的信箋拿了出來。筠華伸手奪來,急不可待拆開了紙卷。
「家中之事業已辦完,不日內向爾父提親……」
「兩年來因家事繁冗,故無暇寫信,望筠華見諒。佳期不負,必來相敘……」
「此去經年,世事相擾,奧心念筠華,靡日不盼重見……」
只這一瞬間腦海中杜撰了多種開篇,卻萬萬想不到真實的內容卻與想象中大相徑庭,甚至令她……萬念俱焚。
「余已聘妻,汝自許嫁。」短短八字而已,足以道盡所有的解釋。
那輕盈如紗的宣紙從她陡頓無力的手中飄然零落,一滴噙滯已久的淚珠終于沿著臉頰的輪廓墜下。她忽覺頭腦昏眩,周身的氣力正一絲一毫抽離體內。身子越來越輕,頭部卻越來越沉重。
緊隨身後的清婉觀覺了姐姐的失常,滿臉憂色,正要啟口相詢,卻在瞥目時將那八個字盡收眼底。
只听得筠華幽幽低嘆︰「他既如此寡信輕諾,我又何必苦苦相望?三年來的殷切相俟,皆不過一寸相思化作一寸飛灰罷了……」向前奮力踱了幾步,似乎鼓足了最後一分底氣,決絕道︰「告訴父親母親,不必為那道聖旨而煩憂……要等的人已然不會再來,我又何須留戀?三日後,如期進宮!」
不去看也想得見清婉此時一臉的難以置信,身心再難堪重負,筠華終于在道盡最後一字的同時傾身癱倒在桃花之茵。
愁紅慘絮任春風玩弄,幾番旋飛旋落,下自成蹊。她深知那香冢埋葬的不惟是它們己身難控的運命,更是她與齊奧那闊別經年,不禁考驗的年少情懷……運命唯所遇,不如之子于歸,宜其室家……那才是她真正的宿命罷?
听到清婉最後一聲滿是憂慮的‘姐姐’後,她便再沒了意識……
接筠華入宮的人馬並無想象中那般聲勢浩大,因是以八品采女的身份入宮,不過是一輛略彰皇家風範的雙馬翟輿,更無儀仗鹵簿可言。
宮里有規定,凡是以采女身份進宮的女子,無論家世貴賤,都只允許帶一個貼身女婢,母親便指派了家里最穩重靈敏的始影隨行。
這三日里筠華因心情抑郁而不思寢食,本就縴細的體態更顯得骨瘦嶙峋。但那並未減損她的美貌,反是平添了一種我見猶憐的楚楚之態。
與父母妹妹依依惜別,父親的老淚縱橫和母親的叮嚀囑咐皆令她不忍熟視,彼此間千般無奈,只得以淚眼相別。
臨行的前一刻筠華將一只錦囊塞到清婉手中,含淚道︰「我這一去,恐怕日後再無出宮之日……今後爹娘就只剩你一個女兒,我相信你定會替我這個不孝女好好孝敬他二老……這錦囊你拿好,若有朝一日他回來了……」言及于此,筠華不禁自嘲,泄氣道︰「也許不會有那麼一日……但假如你還能見到他,就把這錦囊交給他……直說我如他所願,已自行許嫁,毋須告知我的去處!」
「這里……裝的是什麼?」那錦囊拿在手里感覺鼓鼓囊囊,並不像是信箋之類。
「來而無往非禮也!」筠華語氣僵硬地說︰「不管怎樣,他總算寄了封信來,我又焉能沒有回信?他給了我八個字,我卻一個字也不想寫給他。這里面裝的不過是幾味藥材,他看到了以後便叫他隨意埋了這錦囊罷……權當是將彼此的過往埋葬!他既無情,我又何須有意?」
清婉無奈頷首答允,又忍不住試問︰「姐姐……真的決定忘記他了嗎?」
「忘記是一瞬間的想念,而想念卻要用一輩子去忘記。你覺得我會作何選擇?」筠華淡淡一笑,嘆息道︰「也許我和他之間,只是空懷白首約,卻注定無法與子偕老罷……無緣需放手,我不會再強求的!」
清婉頹然無語,與姐姐垂淚擁泣,彼此叮嚀再三,筠華方在車夫的催促下惜別辭行。
目送走那漸行漸遠的車馬,淚眼婆娑的清婉好奇地打開了那錦囊……紅豆、薏苡、白芷、苦參、狼毒、當歸、遠志、櫻桃、菊花、茴香。
「相思意已深,白紙書難足。字字苦參商,故要檀郎讀。分明記得約當歸,遠至櫻桃熟。何事菊花時,猶未回鄉曲。」
清婉娓娓沉吟,這幾味藥材恰好湊成了宋人陳亞的那闋藥名閨情詞——《生查子》
姐姐曾對齊奧的用情至深她比何人都清楚,如今姐姐決然將自己的情意封藏在這錦囊中,足以看出她的確下定決心將那往事埋葬。如此,她忐忑的心便可安然了……
初春的陽輝淺淺打在身上,似是在那嬌柔的身軀上罩了件日影紗衣,態擬天人。清婉默然佇立在竹林間,陽春的德澤並未使她感到溫暖,反而覺得心內冰涼如水。愧疚之感油然而生,她倒抽一口冷氣,滂沱淚雨傾瀉的剎那在心里黯然道了句︰「姐姐……原諒我的自私……無論我做過什麼……你永遠都是我最敬重的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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