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初雪看著那家丁痛苦的申吟,她懶洋洋的走過去,一腳踩在他另一個手上︰「要鑰匙還是要手,我給你選。舒愨鵡」
說著腳下微微一用力,那家丁頓時殺豬般叫起來,什麼骨氣都沒有,急忙求饒︰「雪兒小姐,要命,奴才立即給你開門,立即。」
藍初雪冷哼一聲,一腳把他踢到門邊,那家丁哪里再敢反抗,藍初雪他打得骨頭都快散了,太可怕了,這個丫頭,怎麼變得那麼可怕。
嚓一聲,牢門打開,一股腥臭淤積的味道撲面而來,令人嘔吐,藍初雪把那家丁踹進去帶路,一路走下樓梯,到了地牢里。
里面很陰暗,只有一個火把掛在牆頭,半明半暗的跳動著,有種陰森的感覺,地牢里丟著亂七八糟的雜物,瓦器之類的,不少老鼠蟑螂在其中走來走去。
那家丁把她帶到里面的內間,陰暗的火光下,藍初雪看到牆角躺著一個女子,身形委頓害怕的縮成一團。
她雙手被鎖,衣裙破碎,頭發凌亂髒兮兮的,而她暴露在空氣的肌膚以及手臂,有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紅鞭子痕,那鞭痕中流出的血已經結了痂,一處一處的暗紅色襯著潔白的皮膚,顯得那麼淒慘。
藍初雪震驚的看著眼前的景象,他們竟然虐待梅玉,還將她折磨成這樣,她急忙沖過去,蹲子,扶起梅玉。
梅玉被她一踫,好像受了什麼刺激似的,渾身抖個不停,沙啞的尖叫起來︰「別踫我,求求你們,別踫我。」她的聲音淒厲萬分,帶著難以言喻的恐懼,不停的往牆角縮起來,抱緊自己腳。
藍初雪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一股滔天的憤怒從腳底升起,沖到她頭上,讓她氣得渾身發抖,握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肉里。
她憤怒的抬起頭盯著不遠處的家丁,銳利的雙眸里滿是凌厲的殺氣,如最尖銳的刀鋒在日光下散發的寒意,叫那個家丁不寒而栗,忍不住蒼白著臉後退。
「不是我,是管家。」那家丁顫抖著嘴唇,把所有的事情都倒了出來。
「他找人來逼供她,要她將來在太後面前說親眼見你被賊人擄走了,她不肯說,管家就拿鞭子打她,還找人玷污了她。」
「呵……你倒是挺清楚的,看來你也參與了!」藍初雪突然站起來,雙眸幽暗到極點,帶著嗜血的光,冰冷的話從她嘴里諷刺般說出來,就像刀子插在人心上那樣,叫人膽戰心驚。
「我沒有……」那家丁死不承認,驚駭的瞪大眼不斷後退,太可怕了,眼前這個女人的眼神太可怕,就像厲鬼似的,他要逃出去,他一定要逃出去,否則一定會被她殺死的。
家丁想也不想,立即轉身拔腿就拼命往樓梯那里跑,邊跑邊尖叫救命,可是他剛跑了幾步,腳步剛踏上樓梯,後面卻有一道細微卻凌厲的風聲襲來,不知什麼東西,劃破空氣,攝著令人驚駭的死亡氣息而來。
那家丁心髒都停了,只覺得一根冰冷無比的絲線卷上了自己的喉嚨,然後尖銳的劇痛從喉嚨傳來,他的眼楮一瞬間凸出,眼里滿是震驚和害怕,卻連一聲尖叫也發不出了。
咚一聲,血花四射,一顆腦袋從健壯的身軀上滾下來,滾了幾步遠,眼楮卻永遠都不再合上。
藍初雪冷哼一聲,手指一動,收回一枚戒指中射出的金絲,剛才她對青槐和這個家丁都算手下留情,因為她從不是那種熱衷殺戮的人。
可是這地牢里的一幕將她的憤怒徹底激發了,這些人竟然如此狠毒,對一個小丫頭都能下這樣毒手,還污辱了她,無法忍耐,不殺死這些狠毒的人替梅玉報仇,難解她心頭只恨。
即使因此和藍家的人對上,她也無所謂。
藍初雪重新走到梅玉面前,伸出素白的手指,憐惜的撥開她面前凌亂遮掩著臉的頭發,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種痛意。
梅玉是因為她才弄成這樣的,自己對她負有責任,本來她是打算以後獨自一人離開的,但現在她必須將這個小丫頭也帶走,給她安排另一個人生。
「梅玉,是我,不要害怕,有我在,沒有在能傷害到你。」她伸出手握住梅玉的肩膀,不管她的顫抖掙扎,強硬的將她抱住,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梅玉渾身顫抖,渾濁的眼淚從她清亮的眼眸中流出來,在她骯髒的臉上流下兩條淚痕,過了很久,她才細若蚊子般痛苦
的哽咽出聲︰「小、小姐,你終于回來了……」
她緊緊的抱住藍初雪,不停的痛哭起來,身體顫抖不已,可是听出這一次真是痛苦到絕望︰「是啊,我回來了。我在這里,他們不能夠再欺負你,我會保護你的。」
藍初雪心中也難受,遭遇了這樣可怕的事情,作為一個女人,她太能理解她的痛,但是既然發生了,那麼無論多痛,都要勇敢去面對。
然後振作起來,強大自己,將那些曾經欺凌自己的一一報仇回去,這才是該做的事情。
「小姐……大夫人說你死了,我不信,他們就打我,凌辱我。小姐,你以後不要再拋下我……」梅玉哽咽著難受到極點,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藍初雪。
「不會的,沒事了,不要怕,現在我帶你回去好好休息。」藍初雪扶起她虛弱的身體,月兌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梅玉靠著她,就像小孩子緊緊靠著母親般,無比依賴。
藍初雪有點不習慣,她向來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對人雖然不至于冷漠,但內心的戒心卻很強,不會讓人輕易靠近自己的心。
如今,她卻不忍心推開這個丫頭,或許她的心也漸漸在變吧,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冷漠。
藍初雪扶著她走出地牢,剛踏出牢門,繁雜的腳步聲就從這個荒蕪的院子外急促傳來,藍初雪眉頭一皺,听這腳步聲,至少有七八人。
梅玉一听,臉色更慘白了,死死的抓住藍初雪的手臂,害怕得發抖︰「是葛管家,他來了……」她的聲音顫栗,似見到惡鬼般恐懼。
葛忠?來得正好,省得她去找他,藍初雪冷笑幾聲︰「自動送上門來,省得我浪費時間。梅玉,別怕,我會替你報仇。」
梅玉眼圈更紅了,小姐對她真好,竟然為她得罪管家,這個惡管家可是在府里呼風喚雨,胡作非為的有權家伙,得罪了他,就是死路一條。
以前就經常欺負小姐,如此見小姐如此,肯定不會放過她,她把心一橫,推開藍初雪︰「小姐,你快走,沒有大夫人的命令,我是不能出地牢的,私自帶走人,會被大夫人懲罰的,你現在雖然厲害了,但是不可能打得過葛管家,他已經沖上了三級靈術師。」
梅玉著急的喊著,在一般靈術師眼里,三級已經算很厲害的了,一般藍家的精英護衛,都是三級左右的水平,天級以下,這個等級算是很高的了。
三級嗎?而且葛忠還帶了七個人,靈力在一二級左右,藍初雪計算了下,自己以武力加十戒估計要取勝還是比較麻煩,但是若布陣,這些人大部分不可能精通陣法,那麼要殺死他們,也並非很難的事。
就在這時候,葛忠已經帶著七個身強力壯的家丁氣沖沖的殺進來這個院子里,後面還跟著青槐那丫頭。
梅玉看到那些人,驚呼一聲,露出屈辱又恐懼的神色,藍初雪把她的表情收入眼中,恐怕這些人都有份侵犯過梅玉。
她把小丫頭放到一邊角落去坐著,冷著臉,邁著沉穩的腳步走到院子中,銳利的目光落在那些人身上。
「藍初雪,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將大夫人關押的丫頭私自放了,你可知這是大罪。」葛忠一看站在場中的藍初雪,不禁愣了一下,只見場中央的藍初雪月兌去了外褂,剩下束身的單打緊身衣。
她腰桿挺直,下巴抬起,臉容冷寂,眼里更是寒冷如冰,不屑的盯著他們,竟然不像平時那樣畏畏縮縮,總是懦弱的低著頭,被欺負了都不敢吭一聲。
上次接旨,葛忠並沒有資格在現場,自然不知道藍初雪已經變了,他的印象中,藍初雪還是個懦弱又笨的丫頭,如今見到她像換了個人似的,竟然有種起來了,連自己狠狠剜她都不怕。
這個藍初雪到底怎麼回事?
「放便放了,你有意見嗎?」藍初雪漫不經心的輕哼。
「你……」葛忠從沒有被這個懦弱丫頭這樣挑釁過,頓時暴跳如雷,差點沖過去,青槐急忙拉著他,憎恨而畏懼的看著不遠處淡定無比站著的藍初雪。
「葛管家,你小心點,這窩囊廢最近不知學了什麼旁門左道的功夫,還挺厲害的,剛才連守門的家丁都被他打得吐血。」
「原來是你這丫頭去通風報訊。」藍初雪陰寒的眸光頓時掃過青槐,突然嫣紅的薄唇一勾,露出鬼魅般的諷笑
,「看來你這張嘴還是啞掉比較好。」
她的話明明輕柔,內容卻血腥無比,青槐陡然覺得渾身生出一股寒意,驚恐的看著她。
「青槐,你怕這個窩囊廢什麼,有我葛忠在這里,哼,還敢放狠話說要弄啞你,一會兒我就替你將這賤丫頭弄啞。」葛忠立即凶狠的說。
青槐慘白的臉才恢復了點血色,對啊,葛管家可是三級高手,這臭丫頭就算真有點實力,也絕對不是對手,哼,自己一會兒一定要狠狠的賞她幾巴掌,撕爛她的嘴巴,竟然敢打自己。
「藍初雪,剛才的家丁去哪里了,青槐說親眼見你無故毆打他,立即把人交出來。」葛忠大喝著,沖藍初雪兒不屑的命令,若一會兒看到那家丁被打傷了,只要一點點,他也能找到理由狠狠的打這個窩囊廢一頓。
藍初雪微微一笑,眼波流轉,話語輕吐︰「在地牢里。」
「你兩個立即去把人帶回來。」葛忠命令兩個家丁。
兩家丁立即小跑著走進地牢里。
過了一會兒,地牢下面傳來兩聲驚恐欲絕的尖叫,葛忠和青槐他們都面面相覷,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們帶個人出來,至于嚇成這樣嗎?
很快剛才那兩個家丁像被鬼追著般狂奔出來,滿臉慘白,眼楮里滿是懼意。
葛忠臉色一寒,怒斥︰「跑什麼跑,讓你們帶個人出來,你們搞什麼鬼,人呢?」其中一個家丁驚恐的瞪大眼,抖索著嘴唇︰「管、管、管家大人,他死了,連頭都不見了。」
他們剛走下去,地牢里的燈光非常陰暗,看里面的東西都不清,他們叫喊了兩聲那家丁的名字,卻發現沒人回應,便走下去。
誰知道剛走下樓梯,竟然一腳踩在一具硬挺的東西上面,那觸感乖乖的,讓他們心里一個咯 。
他們趕忙低頭一看,頓時魂飛魄散,竟然是一具無頭的尸首,脖子處被平滑的割斷,血淋淋的流了滿地的血,那景象讓人惡心得幾乎嘔吐出來,嚇得他們二話不說,立即狂奔出來。
葛忠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這兩個白痴在說什麼,什麼死了,連頭都不見了,怎麼可能,好歹那家丁也是一級靈術師,就算藍初雪變得厲害了一點,也不至于將他殺死,更何況這丫頭以前見到個靈獸都怕,怎敢將人的頭切下來,簡直胡說八道。
「沒用的東西,看到了幻想而已,滾。你們兩個下去帶他上來。」葛忠立即命令另外兩個更大膽的壯漢下去。
這一回這兩個膽子大的都是沒尖叫,只是出來時,也是滿臉扭曲,驚恐,其中一個還用爛布,不知包著一個什麼圓滾滾的東西走上來。
「人呢?」這回葛忠也有些驚疑不定了。
藍初雪只翹起手,懶洋洋的笑著看著他們。
那兩人對視一眼,將那爛布包著的東西往地下一放,然後扯開,一個滿臉鮮血,眼楮暴突,死狀可怕的頭顱出現在葛忠他們面前。
「啊啊啊……」青槐一對上那雙暴突的眼楮,嚇得尖叫不斷,腳一軟,坐在地上,是那個家丁,她認得,真的是那個家丁,藍初雪竟然把他殺了,還割下了頭顱。
太可怕了,這個女人好可怕,她從沒有見過這麼可怕的人,現在居然還在一旁輕笑,簡直像惡鬼一般。
葛忠也被這血淋淋的景象嚇了一跳,竟然真的死了,難道是這個臭丫頭殺的,她真有這個能力嗎?還是說她後面有高人幫忙,否則她怎能干出這種事。
葛忠畢竟見多識廣,並沒被嚇住,只是把橫眉一冷,怒容滿臉指著藍初雪︰「好啊,你這個臭丫頭,竟然殺人了,還有沒有王法,藍府之內,豈容你胡作非為,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好好懲罰你。」
他眼底閃過一抹狠毒,一揮手,那些家丁頓時團團包圍住藍初雪,目光凶狠,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
藍初雪挑眉,不屑的冷笑︰「這個藍家里有王法嗎?你這個奴才,不過是藍家的狗,身為狗都敢對我這個主子吆喝辱罵,還對我的丫頭動用私刑,甚至動手打主子,我殺一條狗,還需要你們同意嗎?」
葛忠被她喝罵得臉一陣紅一陣白,這個臭丫頭竟然罵自己是狗,連大夫人都給他幾分薄面,這個混賬實在不識好歹。
正好自己今
天動手,將這丫頭打個半死,斷個手斷個腳,也好討好下大夫人︰「窩囊廢,你不過是藍家都不願承認的羞恥,居然還殺人,今天我要替大夫人狠狠教訓,上,把這小賤人給我往死里打。」
他一聲令下,那群家丁頓時一擁而上,一個個拔出武器,有些祭出火焰,有些祭出冰刀,向藍初雪打去,連片的火焰,成排的冰刀疾速擊向藍初雪。
葛忠滿意的看著,並沒有動手,這丫頭根本就不值得他親自出手,現在那麼多的一二級家丁圍攻她,相信她連第一招也擋不住,很快他就會見到她被大火燒得面目全非,被冰刀戳穿幾個血洞。
但他的笑容還沒到嘴邊,突然眼前的景象一變,不知什麼時候,站立不動的藍初雪突然抽出一張黃符夾在手中,然後她嘴唇快速默念了兩下,那黃符竟然驟然發出強力的光芒,她身體周圍突然出現一個朦朧的光罩。
……那些火和冰刀打上去,竟然被凌空擋住了,不斷的反射回去,那些家丁也嚇得變了臉色,急忙四處亂散,躲開那些飛回來的攻擊。
葛忠臉色大變,怎麼回事,這丫頭使用的是什麼武功,竟然能抵擋住那些攻擊,他怎麼沒見多。
「一個都別想逃。」藍初雪冷冰冰的聲音如刀刃,她又從懷中掏出七道靈符,手一甩,七道靈符快速飛向天空,四散開來,形成一個以七星為中心的圓形陣法。
那些家丁驚駭的發現,地下突然出現一個奇怪的光紋星陣,將他們所有人都罩在光環里,他們對著突如其來的光陣都很是畏懼,急忙飛身往外沖,可是一沖到光環邊, 一聲,就像撞上了無形的牆壁,竟然出不了去。
這樣詭異的景象,更讓他們莫名的驚駭起來,紛紛盯著藍初雪,葛忠也發現不對勁了,這個丫頭竟然能祭出天級才能發出的靈力壁障,怎麼回事,她明明身上沒有任何靈力。
怎麼可能有這種招數,他心中大驚,急忙運用靈力去攻擊那無形的壁障,一擊之下,壁障搖動了一下,他心中不禁一喜,這壁障看來並非四級的,只是相似而已,只要用力打,一定能打破。
藍初雪見他出手,頓時眸光一冷,怎能讓這條狗出陣?她臉容冷寂,雙手交叉,同時十指張開,向兩邊一甩,十道紫色的絲線疾速射出,團團甩向謝龍。
葛忠突然听到身後的勁風,急忙回頭,一看,差點眼楮凸出來,十道凌厲的紫絲向著他全身各個重要的部位襲擊而來,氣勢凶狠,招招致命。
他嚇得往地上一滾,急忙躲開,他躲開了,他身邊那些家丁可沒那麼好運,只听見幾聲慘叫,血肉橫飛,有人被紫絲隔斷了手,有人斷了腳,有人像剛才那家丁一樣,頭顱飛了出去。
那景象真是慘烈無比,葛忠抬頭一看,見到自己的手下居然一下子死傷幾個,心中的驚駭更大了,天啊,這個藍初雪太可怕了,竟然一出手就要了幾個人的命。
葛忠深知今天若不能殺死這個女人,死的就是自己,他心中升起徹底的狠意,不再去攻擊那些無形壁障,而是使盡靈力,祭出一道道風刃向藍初雪攻去。
藍初雪冷笑一聲,眼底升起一股狡黠,運起輕功,飛快的躍出了陣法外,她穩穩的落在光陣外,葛忠的風刃頓時一刀
刀打在結界上,發出砰砰砰的尖銳踫撞聲,可是這個結界雖然算不上絕頂的厲害,但是葛忠這樣的三級想快速打破它就不是那麼容易。
這就是機會,趁著他要打破結界這段時間,她在陣外,可以盡力一擊,殺死他,看著葛忠滿臉吃驚的在里面不停的發出風刃撞擊著結界,藍初雪殷紅的唇露出一道嗜血的狠笑。
她猛然雙手齊發,紫色的絲線飛向陣內,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形,從四面八方襲擊向葛忠。
而另一邊,藍家的主宅里,正舉行著一場歡宴,隨著太後的壽宴快要來臨,很多外駐的臣子都回京祝賀,順便述職。
而其中就包括藍家的一位公子,藍志軒三公子,藍雲龍有三個子女,藍志澤為長子,藍志情為二女,還有一個小兒子藍志軒,也算他老來得子,所以特別得他的寵愛。
但是藍雲龍對小兒子越是寵愛,對他的要求就越發嚴格,所以藍志軒才十四歲時,就被藍雲龍狠心的扔去了邊疆,跟著鎮守上古戰場附近與蘭陵國交界的北邊邊界。
不過藍志軒小時候真是個嬌生慣養也有很多壞毛病的富家公子,紈褲之名在京城無人不
知,因為他聰明狡猾,又有魄力的緣故,在同齡的京城公子中是個頭兒,經常領著一大群公子哥兒到處玩樂,作弄人,頑皮得不行。
藍雲龍這一看,不行啊,若繼續這樣下去,這小兒子將來必定成為個二世祖。他一狠心,就將這寵愛的小兒子送去邊疆跟隨鎮北大將軍學藝。
被藍雲龍丟去邊疆後,藍志軒倒也夠硬氣,一個紈褲子弟硬是跟著大將軍聞景艱苦歷練,沒有喊過一次苦,因為他有背景又天資聰明,這十年來在軍中的職位升得很快,現在聞景老將軍因為腳上痛風的問題,需要回京休養。那麼這鎮北大將軍的位置,差不多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這次回來,也是因為這件事,接受皇帝的冊封,如此光宗耀祖的事情,自然讓藍家上上下下的歡喜萬分,雖然將來藍志澤能夠世襲藍雲龍的國公位置,但是藍志澤畢竟比不上藍雲龍的魄力和人脈。
自從藍雲龍昏迷後,藍家的勢力大不如前,現在有了藍志軒這個大將軍,那麼藍家的名聲和實力就大大的增強了。
所以藍氏夫婦對于藍志軒回來,當然是歡喜萬分,為了討好他,大擺宴席,邀請藍氏族中各大長老,一起來歡迎他,洗塵宴弄得風風光光。
「小叔叔,我敬你一杯酒,恭賀小叔叔快要沖擊六級靈術師,並且獲得皇上太後的賞識。」藍初玥今天打扮得非常的高貴大方,儼然一派藍家嫡女的大氣風範。
「你是玥兒?真不得了,十年不見,居然長這麼大了,越發標致可人了。」藍志軒眼楮一亮,仔細的打量著藍初玥,眼中有一抹驚訝。
藍志軒長得極其出色,即使在邊疆歷練,他的皮膚依然不會黑,反而白皙如玉,朗眉星眸,風度翩翩,自小那種風流公子的姿態讓他更顯俊美,他經常都是春風滿臉的笑容,令人感覺挺容易接近的。
藍初玥微微一笑︰「小叔叔難道已經忘記玥兒了,倒也是,小叔叔小時候和雪兒妹妹比較好。上次爺爺出事後,你回來了,玥兒偏偏還在外學藝,無法見面,十年了,自然忘記了我。」她的聲音靈動好听,微微帶著一抹傷心的意味,好像委屈了。
藍志軒有些尷尬的笑道︰「哪里,玥兒小時候就特別的聰明伶俐,天資出色,我也很喜歡,現在玥兒越發出色了,听說快要沖破四級了,連小叔叔都不得不側目。」
是嗎?藍初玥心中冷笑,自己從小出色又如何,這個小叔叔卻更喜歡帶藍初雪去玩,還經常在外面帶很多古怪好玩的東西給藍初雪,而自己雖然他也照顧,但是比起藍初雪的寵愛,實在少太多。
「玥兒怎麼能比得上小叔叔,玥兒要更努力向小叔叔看齊才對。」
藍志軒和她說了一陣話,忍不住四處張望,今天迎接他的人挺多的,族里的人基本上都來了,不過怎麼不見那小丫頭呢,難為自己小時候對她那麼好,這丫頭該不會因為太子退婚又被賜為側妃的事情傷心吧!
哼,別以為爹迷昏了,皇家就可以如此過分,欺負他的小佷女,他一定要替她討回一個公道︰「玥兒,雪兒那小丫頭呢,怎麼都不出來迎接本公子,本公子千里迢迢趕回來,這丫頭真傷我心。」藍志軒忍不住抱怨。
藍初玥臉色一變,笑容變得勉強,心中的氣憤更濃了,即使自己這麼出色又漂亮的佷女站在他面前,果然他還是想著那平庸的小丫頭,把自己當什麼了?
「小叔叔。」藍初玥突然露出哀傷的表情,難過的開口,「雪兒妹妹,她幾天前和小丫頭外出上山禮佛,沒想到居然遭遇不測,被賊人擄走了。」
「什麼?你說雪兒那丫頭被人抓走了?」藍志軒大驚失色,滿臉擔憂和陰沉,然後目光掃向藍志澤夫婦。
「這是怎麼回事?她上山禮佛,你們沒有派家丁護送的嗎?大哥,我不是拜托過你,好好替我照顧小丫頭嗎?」
藍志澤被弟弟這樣一質問,心中惱火,這弟弟還是這麼張狂無忌,對著如今是家主的自己居然如此無禮,若不是這家伙得皇上寵愛,又在邊疆立了功,讓他不得不巴結,他早就將他掃地出門了。
「弟弟莫急,我已經暗中派人去大力搜尋。」
藍夫人看到藍志軒居然晾著自己女兒,對那丫頭那麼關心,心中也不忿了,陰陽怪氣的開口︰「小叔子,不是我們不派人護送她。但你也知道這丫頭性子雖然軟弱,內心卻是很倔強,她上了山,硬是說要一個人清靜清靜,怎麼說她也是藍家小姐,下人們怎敢不
听,誰知道這一離開,就出事了。」
言下之意就是,是藍初雪自己任性,可不關他們的事。
藍志軒俊臉頓時更陰沉了,內心擔憂無比︰「雪兒不是這麼任性丫頭,失蹤了這麼多天,你們還暗中尋找什麼。應該立即派人大力搜尋,這時間拖得越長,她的性命就越危險了。」
藍夫人刻薄的說︰「小叔子,我們這不是為了她的聲譽著想瑪嗎?要知道她的名聲也沒剩多少了,上次跳湖自盡已經淪為笑柄,如今再鬧出被賊人擄走,那還真是丟臉丟到家了,連我們藍家的面子都沒有了。」
藍志軒深知她一向不喜歡藍初雪,估計也不會真心照顧那小丫頭,但是如今他沒時間和她算賬。
「算了,我自己帶人去找她,皇城的護城軍是我的熟人,若她還在城內,很容易就能找出來。」說完藍志軒急匆匆就丟下酒杯往外走。
「軒弟,你這是要去哪里,族里的人都等著給你敬酒,眾長老也急著想要問詢你這些年來的境況,找人也不急在一時。」藍志澤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對于這個任性妄為的弟弟很是惱火,竟然當眾撂自己面子。
「不過是個外人,小叔子何必為她而讓長老們不高興,這對你也沒好處,好好一頓接風宴卻鬧得不歡而散,多少人關注著,等著抓你的把柄。」藍夫人也怒了。
「那便抓吧。」藍志軒回頭,眼眸冷冷︰「大哥大嫂不急,我急。你們只想著宴樂,有沒有想過此刻雪兒那丫頭多麼害怕。你們當她外人,我可沒當,爹更不會這樣薄情。」
「你……」藍志澤夫婦頓時臉一陣紅一陣白,心里氣得不行。
藍志軒大袖一揮,春風滿臉的笑容沒有了,臉上滿是擔憂大步流星走出去,剛走出去,一個家丁就急匆匆的跑進來,滿臉驚慌失措。
還沒到,就開始慌張的大喊起來︰「不好了,藍初雪在殺人,她要殺了葛忠管家。」他氣急氣喘,說話又快,內容更是讓人一頭霧水,搞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藍志澤厲聲的叱喝他︰「胡說八道什麼,雪兒那丫頭失蹤了,我們現在正派人找尋著。你得了什麼失心瘋?」
藍志軒立即停下了腳步,回頭抓住那個下人,露出驚喜的表情︰「你說什麼,你見了雪兒丫頭?她在哪里?」
「在、在家牢那邊院子……」那家丁越說越哆嗦,眼里滿是畏懼的神色,說話聲音也抖個不停。
「她在殺人,殺了好多人,好可怕。」他們剛才幾個人在附近的院子干活,突然听到打斗聲和一聲聲慘叫,急忙沿著聲音的方向去到家牢那邊。
一進院子,就看到驚駭人心的一幕,藍初雪手上揮舞著紫絲,一瞬間殺了幾個人,一個被紫絲割斷的頭還向他們飛過來,嚇得他們幾個膽都裂了,急忙飛跑回來稟報。
藍志澤夫婦和藍初玥都大大的吃了一驚,看著家丁那表情,不像是假的,但是藍初雪殺人又是怎麼回事?
她身上沒靈力,一個兩級的靈術師都對付不了,怎麼可能殺葛忠,而且還說殺了那麼多家丁,到底怎麼回事?
「快帶我去。」藍志軒心中也是疑惑萬分,不明白著家丁怎麼說得那柔弱的丫頭像個殺神似的可怕,不過他也懶得想那麼多,先去見到她就知道怎麼回事?
「這臭丫頭居然回來了?我們也去看看,免得穿幫。」藍夫人陰沉著臉說,本來她就想著借這次藍初雪失蹤,設計一個局,說藍初雪被人擄走了,估計已經遇害了。
那麼皇家怎麼能容忍一個側妃被人擄走,還可能玷污了,估計也會壓下這件事,然後和藍初雪的婚事不了了之,那麼她的玥兒就由機會了。
即使藍初雪回來了,他們可以抓住她,將她殺掉,這樣就沒有人知道了,可是她什麼時候不回,偏偏藍志軒回來這個敏感時候,有藍志軒在這里護著她,他們的計謀就無法成功了。
一行人急匆匆往家牢那邊院子走去,剛走到院子門口,藍志軒鼻端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那麼濃烈的味道,他在戰場上經常聞到,那是瘋狂殺戮的氣味。
毫無意外著里面剛才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殺戮,現在還不停傳來幾個男人虛弱的申吟痛苦聲,卻沒有女子的聲音。
藍志澤夫婦臉色一變,他們听出了痛苦的申吟聲中竟然有葛忠的聲音。
幾人急忙走進院子里,睜大眼一看,所有人都像被雷劈中般震驚萬分,嘴巴張開,卻完全說不出話來,甚至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人間地獄,這里竟然一片慘烈,七八個家丁基本上都是殘缺不全的倒在地上,有手不見了的,有腳不見了的,甚至有頭不見了的。
血腥味濃得讓人想吐,滿地慘烈的鮮血,染紅了碧綠的草地,那些垂死的家丁發出痛苦的申吟聲,滿臉恐懼,臉上的表情就像剛才經歷了地獄的殘酷煎熬,眼底里只剩下絕對的懼。
而這院子里,唯一站著的,就是中央那道縴細卻殺氣凌人的身影,染血的風吹起她萬千青絲,露出那張平庸卻令人無法再忽視的臉容。
她傲立在滿地死傷的人中,白色的衣服沾染了星星點點的血滴,艷麗絕倫,竟然讓她平凡的臉都顯出了一抹妖魅之色,
特別是那雙冷酷卻晶瑩剔透的眼楮,那里面透出的氣勢,令人不敢逼視,此刻她正一腳踩在葛忠的肚子上,素白優雅的手指上戴著十個古樸的青銅戒指。
其中一個連著一根紫色的絲線,那根絲線正勒在葛忠的喉嚨上,葛忠覺得自己已經一腳踏進了黃泉,正恐懼不已的盯著藍初雪,怎料到院子里突然闖進幾個人。
他一看,心中涌起一陣狂喜,頓時驚喜的大叫︰「家主救我,藍初雪要殺我。」
藍初雪臉色一冷,側過頭冷冷的看著來人,竟然是藍志澤夫婦、藍初玥,和一個有點熟悉,卻一時沒能想起的年輕俊美男子,他們全都滿臉吃驚,難以置信的盯著藍初雪。
該死的,來得那麼快,藍初雪急忙扯動手中的紫絲,想一下割下這個惡奴管家的頭。
「藍初雪,竟敢在我面前殺人,反了你。」一道凌厲的勁風襲來,帶著無數的冰錐,藍初雪敏銳的察覺到是天級以上的靈力。
她暫時還沒法抵擋,急忙收回紫絲,翻身急忙往後閃開,躲開了一連串的冰錐襲擊,一看,原來是藍志澤出手了,他吃驚的看著藍初雪竟然避開了他的襲擊,心中震動萬分。
剛才那一幕依然讓他不敢相信,這個懦弱的丫頭,真的把這院子里的八個家丁殺了嗎?那渾身染血,卻滿臉冷酷殺意,眼神凌厲無比的女人,真是他那窩囊廢佷女瑪?難以置信,實在叫人難以置信,更無法接受。
「雪兒妹妹,你為什麼殺人,你到底怎麼了?怎麼會變得這麼可怕?」藍初玥漂亮的眼楮睜得好大,好像無法接受的樣子,帶著隱隱的傷心。
她的心中卻震驚到極點,怎麼回事?這個妹妹,自從她回來後,看到藍初雪就和以前完全不一樣,變得有骨氣,不懦弱了,眼神很銳利,說話也底氣十足,牙尖嘴利。
更叫人震驚的卻是剛才的一幕,她那殺完人後傲立尸體中的畫面,怎麼看都驚艷無比,那渾身的殺氣更是叫人吃驚。
什麼時候,藍初雪的功夫竟然變得那麼厲害,她手上那十個古怪的戒指竟然那麼威力巨大,連葛忠也慘敗在她手下。
藍初玥越想越不對,怎麼最近總那麼多沒靈力卻出名的人物,那個深受南宮越寵愛的紅衣女子,那個被煉器協會到處找尋的天才少年,甚至眼前這個一出手就殺掉八個人的藍初雪,全都沒有靈力。這麼巧?藍初玥心中升起強烈的懷疑。
「不變得可怕,怎麼對付那些比我更可怕,表面裝得無比純良,內心卻狠毒的裝模作樣虛偽人士。玥兒姐姐,干嘛那麼吃驚的表情,你不是一向對我愛護無比,什麼都向著我,關心我的嗎?這次居然不問青紅皂白,就質問雪兒,雪兒好傷心啊!姐姐,你怎麼變成這樣,你到底怎樣了。」藍初雪學著她的話語,擺出一副同樣憂傷的表情,比她更委屈。
看到藍初玥那裝模作樣的表情,就想冷笑,這個大小姐對下人一向好得不得了,甚至那天容楚楚出現的晚上,她也曾看到藍初玥帶著梅玉出現在接風宴上,一副對梅玉親切無比的樣子。
但是梅玉被抓起來虐待,她卻不聞不問,說不定這里面還有她的‘好意’呢,為了個南宮越,居然和藍志澤夫婦合起來做這麼卑鄙狠毒的事情,她不會放過她的。
藍初玥一怔,心中恨得要命,這女人居然諷刺回自己虛偽,她表情卻擔憂無比︰「雪兒妹妹,你殺了人,這是犯法的,姐姐想幫你,可是你做得實在太過分了,人證物證俱在,這樣的罪行是會被家族戒律懲罰,用亂棍打死的。」
藍志澤被藍初玥有意無意的話一提醒,頓時滿臉怒容,大聲喝道︰「藍初雪,你簡直膽大到極點,竟然在藍家庭院里行凶殺人,罪大惡極,我身為家主,一定要對你執行家法,清理門戶,以正藍家門風。」
這個丫頭如今變得這麼行為怪異,還手段還凶狠,以前自己和夫人這樣對待她,她一定記恨在心,若真被她當了側妃,以後利用權力害自己那就慘了。還是趁現在她羽翼未豐,先殺了她。
藍夫人也幫腔︰「對,我們藍家豈能容得如此敗類存在,竟然殘殺下人,若是傳了出去,人家必然說我們縱容她,一定要把她抓起來,送到宗族那里。」見他們一家三口聯合起來給自己羅列罪名,藍初雪只冷笑。
她勾勾唇,鼓起手掌來,笑道︰「好有正義感的藍家族長,真是令雪兒敬佩不已,只不過我想讓清正廉明的家主大人解釋下一些事,自從爺爺昏迷,我被太子退婚後,這藍家的上上下下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伙食一落千丈,飯吃不飽,有時還是餿的剩菜剩飯,連喂狗都不如,十月寒冬,連丫鬟都分發被褥炭火,而我卻只有一張破爛的薄被。平日連府里的丫鬟家丁都可以對我肆意辱罵,喊我是窩囊廢,還敢對我動手。」藍初雪眼中的諷刺之色越發濃烈,眸光冰冷如萬年寒冰,狠狠的盯著一臉怒色的藍志澤。
「敢問如此公正的家主藍志澤,我被欺負,被凌辱的時候,你的正義在哪里,那些對我肆意大罵欺負我的惡奴,你怎麼不去清理門戶?原來家主的正義是如此令人惡心,幾十歲的男人,有名望有地位,居然如此陰險狠毒,專門拿欺凌我一個孤苦的弱女子,你不要臉,我都替你羞恥。」她疾言厲色,聲音洪亮,充滿了氣勢,言辭錚錚有力,話語中的內容更是犀利無比。
竟然罵得藍志澤臉一陣紅一陣白,青筋暴起,周圍的人都吃驚萬分,這個藍初雪說話居然如此的厲害,字字尖刀,說得人無法辯駁,而且那氣勢,實在厲害。
藍志軒更是看得瞠目結舌,雙眸死死的盯著這個渾身凌厲氣息的女子,雖然他少年離家時,藍初雪才五歲,可是這些年來,他也一直听說這個小丫頭依然軟弱,甚至比以前更自卑了。
他小時候特別照顧這個丫頭,是因為覺得她孤身在藍家,父母皆不在,而且空有神冰之體不能修煉靈力,一直被人恥笑,這麼可憐的小姑娘,讓他特別同情,所以對她很好,關懷備至。
他還想著這次回來,一定要好好替她出口氣,不讓她被皇家欺負成這樣?
沒想到如今再見面,她居然變得如此厲害,身上雖然還是沒有靈力,但是她身上已經看不到自卑,並且面對大哥時,竟然還敢奮起反抗,如此巨大驚人的變化,讓他既驚喜又心酸。
剛才她說那些話,他都听在耳里,心疼得不行,藍家人竟然趁著他和爹不在,如此欺凌她。冬天沒被子蓋她該冷得多可憐,藍家那麼家大業大,居然讓她吃餿了的東西,當她是狗嗎?即使丫鬟家丁也不會得到這樣的待遇。
她可是名正言順的藍家第一嫡千金,太子的未婚妻,卻連下人都敢欺負她,怪不得她性情大變,這是多年壓抑痛苦到極點,最終爆發了吧。
藍志軒氣憤萬分,大步流星走上前,一把站在藍初雪前面,沉下臉厲聲說︰「誰敢動雪兒小丫頭,就先從我的尸體踩著過。」藍初雪一楞,看著擋在自己前面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那隱約熟悉的臉容……
她眼楮陡然一亮,這不是藍初雪小時候記憶中的頑皮小叔叔嗎?除了藍雲龍,就是這個叫藍志軒的小叔叔對她最好。
不像其他人那種虛偽的好,而是真心實意的對她,若說藍雲龍死後,藍初雪還有依靠的話,就是這個疼她的小叔叔。
可惜這個小叔叔一直駐守邊疆,又因為藍雲龍中毒昏迷不醒的事情,他在邊疆附近的上古戰場到處尋找天材地寶,企圖救醒藍雲龍,所以他便將藍初雪托付給藍志澤照顧,並沒有帶走,畢竟邊疆那種地方也不適合她那麼柔弱的人。
藍初雪頓時心中一暖,雖然這人不是她真正的親人,但是以前的藍初雪記憶里還保留著對這個人的親切和喜愛,讓她也不由自主喜歡上這個年輕的小叔叔。
「軒弟,你這是干什麼?難道你要維護一個殺人犯嗎?」藍志澤怒色更重,這個丫頭當眾辱罵他,他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
但是藍志軒出面要幫她,自己又無法真的和他動手,否則這次真成了藍家的大丑聞,搞不好連他們算計藍初雪的事情都傳了出去,
大大的不妙。
藍志軒朗眉一挑,睜著眼楮說瞎話︰「沒有親眼所見,誰說就是她殺的。」那個渾身是血,死里逃生的葛忠立即說︰「三公子,我能證明,剛才我親眼所見,就是她殺了那些家丁,太殘暴了。」
「我有讓你插嘴嗎?滾,區區一條狗,也敢在我面前吠。」藍志軒毫不留情一腳踹開葛忠。
「軒弟,你這樣是打算顛倒黑白是非嗎?」藍志澤握緊拳頭。
「哼,不過是個惡奴,大哥何必那麼在意。你難道剛才沒有听到雪兒的話嗎?這些惡奴竟然欺負主子,對主子動手,還有什麼誣陷的話說不出來。那麼多人來欺負一個沒靈力的弱女子,最後還誣陷,簡直反了。我看,肯定是這個惡奴自己殺了人,推卸責任。干脆殺了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混賬,正好清正藍家家風。」
葛忠氣得一口鮮血噴出來,昏過去了。
「看看這個惡奴多心虛了,居然嚇昏了,不做虧心事怎會這樣。」藍志軒立即抓住機會,理直氣壯的說,藍初雪無語,明明人家是被他氣昏的,唉,這個小叔叔看來還沒改年少時的無賴脾性呢。
這個凶案現場,看都不用看,就該知道她是凶手了吧,何況剛才她的紫絲在纏在葛忠的脖子上呢!不過這種有人撐腰的感覺真好,即使習慣孤軍奮戰的她,都感覺到絲絲暖意。
藍夫人看得自己的得力助手傷成這樣,還被反咬一口,氣急了︰「藍志軒,做事要講究證據,既然你不承認是她做的,那麼我就派人調查,總會查個水落石出。」
哼,就想這樣包庇藍初雪,即使她沒殺人,自己也要誣陷她,更何況現在這些人根本就是她殺的。
藍初雪冷笑起來,眼神冷厲的盯著洛夫人︰「既然你要查緣由,我倒要問問,我藍初雪根本沒有被賊人所擄,你們為什麼要編造這樣的謊言。還嚴刑折磨我的丫頭,要她承認我被擄的事實,她不承認,你們就派人玷污她,把她關押在這地牢,幾乎折磨得死去。就由得你們隨意殺折磨,欺凌我的丫頭和我,就不許我將這些無恥的狗奴懲戒?」
藍志軒皺起眉︰「大哥大嫂,你們剛才在大廳告訴我雪兒上山禮佛被賊人擄走,這又是怎麼回事?雪兒根本就沒被擄走嗎?」
藍志澤夫婦面面相覷,一時說不出話來。
藍初玥便柔聲開口︰「看來爹娘一急之下搞錯了,這幾天雪兒妹妹不在,我們便以為她被擄走了。」
藍初雪越發不屑的掃過藍志澤一家三口,眼底露出一抹銳利︰「很好,我倒不知道我什麼時候上過山,被賊人擄走過,既然要調查真相,我也想好好調查一下,不過我稟報到太後那里,看她能不能容忍你們將她孫兒的側妃如此造謠陷害?」
藍志澤夫婦頓時臉色一白,這事情若是捅到太後那里去,就不好了,他們根本就不佔理。
藍志澤只能訕訕的開口︰「算了,今天就放過你這個小妮子,走。」藍志澤氣哼哼的走了,藍夫人恨恨的剜了藍初雪一眼,也走了。
剩下一臉愧疚之色的藍初玥,走過來拉著藍初雪,心疼的說道︰「對不起,雪兒妹妹,姐姐剛才被那可怕的畫面嚇呆了,一時誤會了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藍初雪反手抓住她的手,眼波流轉,笑眯眯︰「我怎麼會介意,姐姐是公認善良得體的大家閨秀,又不是那種假裝對我好的賤人。」
藍初玥頓時渾身僵硬,她竟然諷刺自己是賤人,但是她也無法反駁,只能勉強笑笑,突然她想到一件事,立即笑道︰「看到雪兒妹妹如今變得這麼出色,姐姐真為你高興,以後一定要好好替我們藍家爭光。」說完這話,她就走了,藍初雪皺眉,怎麼覺得這女人話中有話。
「哈哈,小丫頭居然變得那麼厲害,牙尖嘴利得緊,真有你小叔叔毒舌風範,叫人眼前一亮。」藍志軒爽朗暢快的大笑起來,像小時候那樣,一把抱起藍初雪,在原地旋轉。
藍初雪被他當小孩子那樣抱著,有點無語,但是看到他那麼高興,她也開心起來,第一次在這個異世界感受到家人的溫暖。
「不強大起來,怎能活下去。」
藍志軒心疼的模模她的腦袋︰「看來你受了很多苦,不過不怕,小叔叔以後會保護好你,不會讓他們再欺負你。」
藍初雪雖然覺得自己不需要別人保護,但是有人這
樣說,也讓她高興,兩人先把梅玉送回去休息,然後找了個地方敘舊。
「小叔叔,你不是一直駐守在北疆嗎?怎麼突然回來?」她有點奇怪,最近這個南國京城亂得一塌糊涂,各方人物齊聚,總感覺會有什麼竟然的大事發生。
藍志軒道︰「名義上是回來恭賀太後壽誕,而實際上鎮北老將軍聞景要退役了,他推舉了我接替他的位置,所以回來接受正式的冊封。」
這麼年輕就當上鎮北大將軍,這可不是光靈力高就行,還要有軍事才能,看來這個小叔叔也是個牛人啊,藍初雪感到一陣由衷的驕傲。
便調侃道︰「小叔叔真厲害,就要成為五國中最年輕的大將軍了,這可是前無古人呢!看來一位迷倒天下美女的大將軍要誕生了。」
藍志軒得意捏捏她的臉︰「以前都不敢向我向撒嬌,現在居然敢調侃我了。不過,小叔叔這不算什麼,要真說厲害,那得說蘭陵國兩年的丞相絕彥,那才是震驚世人。」
藍志軒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欣賞︰「三年前以弱冠之姿出任正一品丞相,蘭陵國因為十幾年前的混戰,國內的勢力始終混亂,不過這少年丞相一上台手段強硬,做事雷厲風行,大力改革政治,經濟,這幾年來蘭陵國的狀況比以前好了很多,蘭陵國的國民都稱他是國之瑰寶。」
藍初雪听了,頓時對這位年輕的丞相大人有了好奇心,那麼年輕就能管理一個國家,那不但要有實力,更要有強大的魄力和膽量,而且還未必能成功,他卻成功了,並受國民敬仰,真是個非凡的人。
「真想見見這樣的人到底是怎樣的?」
「那倒不難,太後壽宴。據說這個神秘的丞相會來。」
藍初雪吃了一驚,滿眼疑惑︰「但是蘭陵國一向高傲自持最強國,不屑和四國交往,四國也一直聯合起來提防著它,互相警惕,雖然不至于打仗,但是一直隔閡很大。」
很難想象一向高傲的蘭陵國,居然會派出他們的丞相來參加太後的宴會,這不就成了五國齊聚嗎?五國齊聚?藍初雪想起這段時間的混亂,越發的驚疑了。
藍志軒也點點頭︰「我也覺得奇怪,但是我們從邊疆出發前,卻是接到蘭陵國的官方文書,所以這次回來也是將這件事稟明皇上,不知他們的目的何在。」
藍初雪倒不是那麼在意,除了藍雲龍和藍志軒,對于南國她沒太多的感情,想起藍雲龍,她心中也擔憂︰「小叔叔,爺爺他到底中的是什麼毒?難道天下間真的無解藥嗎?」
藍志軒也褪去了笑臉,神色凝重︰「我調查了一年,都沒找到原因。听說上古戰場這個荒廢了幾千年的原始森林,有很多珍奇異寶藥材生長,我曾試探進去尋找,但是這森林里魔獸極多,靈力高強,最近不知為何這些魔獸還主動出來攻擊人,我一人之力,只能在外圍地帶尋找,但是並無太大的收獲。我想進入叢林深處,但是沒有一個高手隊伍,恐怕無法做到。」
藍初雪點點頭,那種可怕的地方,一個人進去,即使像藍志軒這樣的五級巔峰高手,恐怕也會被撕成碎片。
因為里面的魔獸真正等級高過他的未必有多少,但是可怕的是他們數目龐大,螞蟻多也能咬死大象啊!
「小叔叔,等我力量強大起來,我就陪你去上古戰場找靈藥,爺爺一定會醒過來的。」她真心的說,這兩個真心對她好的人,她也要回報以真情,反正她也沒什麼事做,當去歷練吧!
「難得你有這個志氣,爹爹總算沒有白疼你,有些人卻是不想爹醒過來呢!」藍志軒臉容陰郁。
「小叔叔,改天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爺爺,我想看看他。」藍初雪想了想說,雖然她不會看病,但是若藍雲龍中的是一些蠱毒或妖術,那麼她倒是有可能知道解法。
「好。」
藍初雪突然想到一件事︰「小叔叔,你有听過神火嗎?」
「哦?怎麼突然對這個產生興趣,這是火系法術修煉到巔峰境界才有的,三級一下的火系靈術師只能修煉出地火,而四到六級的天級高手就能修煉出力量龐大的天火。而神火,那需要晉入神級才可能。」藍志軒笑了下,頗可惜的口氣。
「不過如今大陸上,未曾听過誰晉入了神級,若真有神級的火系靈術師,這個世界可就要異變了。」
「因為神火能冶煉神級的武器和
丹藥?」藍初雪想起那時在地球上,那幾個跟著上官蒼雪的長老,听到神火時露出的瘋狂。
「嗯,我們都知道天級武器比地級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語,強大百倍千倍。但是神器,大概就不是這個簡單的概念了。」藍志軒露出敬畏的神色。
「若真有人擁有了神器,那就有橫掃天下的威力,這樣是很可怕的,因為誰也不知道神級武器的威力,但它只會比我們想象中更厲害。」
藍初雪心中一凜,竟然那麼厲害,怪不得上官蒼雪他們那麼執著的找自己,但是自己沒有靈力,更不可能修出神火,會不會是他們搞錯了,那些只是她召喚來威力更強大的火焰而已。
「小叔叔,有沒有可能不通過修煉,人就能得到神火。」
「一般情況下不可能!」
「會不會有些蘊藏著巨大力量的晶石藏有神火呢?」藍初雪想到她無意中撿到的那塊古怪的晶石。
藍志軒倒是驚訝了一下︰「難道你也听說過神火晶的傳說,據說是上古天神用力量凝結的能源晶石,能接納自然流動的靈元素,然後又散發出來,能助人修煉。流落在大陸上,但是幾千年來無人見過,所以頂多歸于個傳說而已。」
「若它是真的,而且被人得到了,若借它修煉,能煉出神火嗎?」藍初雪暗暗吃驚,難道她撿到的居然是那神火晶?
「不可能,借助它修煉倒可以,但是它的神火怎可能轉移到人身上?」
「萬一人把它吞了呢!那不就擁有了它的全部力量嗎?」
「哈哈。」藍志軒哈哈大笑起來,拍拍她的腦袋,「小丫頭,你想象力真豐富,誰敢將這種東西吞下去?想爆體而死啊,就像不可能將一座山塞進一間小屋里一樣,這是自然規律,神火晶的力量過于龐大,不是人的身體能容納的。不過你干嘛對這個那麼感興趣,難道你想修煉火系?可惜冰系的身體修煉火系比較困難。」
「沒有,我只是隨便問問。」藍初雪並沒有把自己的事說出來,在未確定之前,還是先弄清楚怎麼回事好。
而另一邊藍氏夫婦氣沖沖的回到自己的院子︰「好個藍志軒如此囂張,連你這個家主都不放在眼里,一力維護著那賤丫頭,腦子進水了,自己不向著,總向著外人,跟他那偏心爹一個樣,真不知中了什麼邪。若那丫頭真是個天才就算了,明明連個正常人都不如,憑什麼,一再搶走屬于我玥兒的東西。」
藍夫人越想越憤憤不平,怎麼也想不明白,那丫頭無能又平庸怎麼就那麼討人喜歡。
藍志澤被她一提醒,倒是滿臉疑惑起來,似想起什麼︰「那丫頭說起來,來歷也有點古怪,據說她父親是偏遠的分家的庶子之子,可是生出女兒後,父母竟然雙雙身亡,更奇怪的事,爹竟然留意到千里迢迢的分家外這個女子的存在,也沒有和我們商量,就把她接來了。」
藍夫人也疑惑起來︰「你這樣說,我倒記起了,爹他好像未卜先知似的,就算這丫頭有神冰之體,可那鄉下地方的分家,那些普通的靈術師能看得出嗎?這消息要傳出來,大概也要好些時候了,爹從哪里知道的?」
藍初玥本來若有所思,不知想什麼,听到父母的話,她暗暗吃了一驚,她這段日子的感覺,總覺得藍初雪不一樣。
如今想來,這個女人恐怕根本不是表面看到那麼簡單,而且她那身奇怪的殺人功夫從哪里來?她手上那戒指看起來也不是平常之物,絲線輕易能隔斷人的骨頭。一個總呆在閨中的女子,怎麼可能得到這樣的寶貝,而且練出那樣怪異的功夫。
而且她這幾天失蹤了,是去了哪里?還毫發無損回來,本身就疑點重重︰「爹娘,我看妹妹或許來歷真不凡呢!否則為何爺爺和小叔叔明知道她如此一般,還對她疼愛有加,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必定有內情。」藍初玥臉容平靜的說著,眼底卻有種陰沉。
「這丫頭有什麼來歷?若真有來歷,為何這些年來沒展露出蛛絲馬跡。」藍夫人更奇了。
藍初玥詭異一笑︰「所以情況只可能有兩種,一,她確實是個普通的女子,幸運的被爺爺收養而已。二,她來歷太驚人,所以即使爺爺,也只能一直壓著,不敢露出一點痕跡。」
藍氏夫婦皆是一凜,互相對視一眼,覺得藍初玥的話也不無道理,那個臭丫頭身上古怪之處太多了,更怪的是,藍雲龍向來是個愛才之人,像藍初雪這種廢材卻能得他寵
愛,本來就是中詭異無比的事情。
「那如今怎麼辦?這丫頭若真是來歷不凡,那就麻煩了。」藍志澤心想,自己一家狠狠虐待過那丫頭,從剛才的事情看來,現在的藍初雪已經不像以前那麼懦弱,她會反擊,若等到她實力強大了,那麼就真糟了。
藍初玥想了想,櫻唇微張︰「爹,最近不是有個二十歲靈術師的擂台比賽嗎?既然雪兒妹妹如今也有了能力,那麼也該為我們藍家爭下光彩了。」
她巧妙的話一出,藍夫人頓時眼楮大亮,陰笑起來︰「老爺,玥兒說得對,她既然如今有了力量,那麼也該出去歷練下了,咱們就給她報個名吧!」她話音一轉,又陰險道︰「不過比武什麼這些事,有時候難免刀槍無眼,受了傷甚至死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藍志澤自然听得懂她的話,到時候只要他們做一下手腳,讓藍初雪上去比賽時被人「失手」殺死,那麼這丫頭死了,誰也無話可說。
第二天,藍志軒就進宮述職,藍初雪留下家中照顧梅玉,藍氏夫婦倒是沒來找她的麻煩,她自然也懶得理會他們。
只是昨天之事,雖然藍家極力封鎖,可是那麼大的一件血案,還是難免讓下人人心惶惶,現在藍家那些下人,誰見到藍初雪都像見到鬼似的,嚇得拔腿就跑。
當然現在伙食,膏藥什麼的,都不敢再刻薄她了,一大早就有人送來豐富的食物,甚至華麗的被褥什麼的,不過藍初雪不喜歡他們進入自己的院子,嚴厲他們除了飯菜放在院子門口外,其他一律不準放下,更不許進她的院子。
她的話,如今自然沒人敢反抗,看到那幾個家丁的下場,誰都對這個突然變得可怕的小姐畏懼無比,所以一時間,藍初雪之名從過去任人欺負的窩囊廢,變成了比大夫人還可怕的存在。
「梅玉,看見了嗎?這就是現實,欺軟怕硬,懦弱總是被欺負。可是你只要強大了,那麼沒有人再敢欺負你,鐵一樣的現實。」藍初雪嚴肅的對依然沉浸在自己悲傷世界的梅玉如是說。
梅玉一震,渾身一抖,眼楮驚惶的看著她︰「小姐,難道你以後會不理梅玉嗎?」
「梅玉,沒有人能依靠別人過一輩子,即使是我也只能照顧你一時,不可能照顧你一輩子。」藍初雪聲音有點淡漠,她知道這丫頭需要安慰,需要照顧,但是她寧願讓她知道現實,也不要她永遠這樣柔弱。
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只有她真正懂得反抗,學會依靠自身,那樣才是真正對她好。
梅玉垂淚,點點頭,藍初雪知道她一時難以接受,拍拍她的頭,並沒再安慰她,便離開了。
夜幕降臨,她回到自己的房間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個澡,想要睡覺,當她躺在床上時,完全滅了燈的房間四下寧靜。
她並不喜歡像這里的人那樣點著一盞暗燈,弄得屋里朦朦朧朧的,完全黑暗反而讓她有種安全感。
她閉著眼楮,靜靜躺著,摒棄心中煩亂的雜念,慢慢墮入夢鄉,這一夢,便是一個奇怪無比的夢。
她順著一條荒蕪了幾千年的路,在一個遮天蔽日的森林里不斷的往前走,明明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里走,也不知為何目的。
可是她卻依然不停的走著,從沒有停下腳步,仿佛某個方向,某個地方,正有一個人用深沉的聲音呼喚她的聲音,讓她去那里!
而她並沒有抗拒這種奇怪的感覺,一路往前,漸漸眼前的參天大樹消失了,漸漸出現了一個仿佛仙境般美麗的地方。
到處是茵綠的草地,一片碧波如海,到處草長鶯飛,各色清新的野花肆意開放,春光漫爛如畫,而遠處被草地的包圍中,有一面碧藍如鏡的深湖,不見底的藍色,像漂浮在綠草中的一抹藍色羽毛。
湖面中央有一座雕琢得美輪美奐的冰台,是雪蓮的形狀,傲立在湖上絕然不倒,像一塊浮冰似的,令藍初雪驚訝的是,她看到那蓮台上有兩個年輕的男子倚坐在地上下棋。
明明距離好像不遠,她並不能看清他們的樣子,只覺得朦朦朧朧的看到身姿,卻怎麼也看不清臉容,十分奇怪。
一個白衣勝雪,烏發如流水,鋪了一地墨玉,明明是仙人之姿,渾身卻流淌著一股邪魔之暗黑氣息,令人不敢逼視。
而另一個紅衣如血,銀發如霜,似月光凝聚在秀發中,分外華麗,雖看不
清樣子,卻隱隱感覺到「他」額頭上一閃而過的赤紅神紋標記。
他們各執一子,以棋盤為天下,每一個落子,皆讓天下風雲色變,藍初雪突然覺得腦袋一下子劇痛,那神紋怎麼有點熟悉的感覺,可怎樣也想不起來。
但是她卻不得不努力去想,她總覺得這個印記很令她在意,似乎暗示了一種重要的事情,可是她越努力,卻覺得渾身像被火燒一般灼痛,好像魂魄也會被燒死。
在絕望的火焰焚燒中,突然一道冰涼從她額頭注入,令她渾身的火都被熄滅了,藍初雪突然就從奇怪的夢境月兌離,猛然睜開眼楮,卻見眼前黑暗中有人影,手指揮出,毫不留情,一道紫絲迅速纏上來者的喉嚨。
「你就那麼想殺我?」來者聲音輕緩優雅,卻帶著壓抑的隱隱怒氣。
藍初雪倒抽了口冷氣,在意識到的時候,手指已經不由自主收回了紫絲,她坐起來,聞到鼻端有幽魅的花香,醉人而詭異。
房間里的燈火無聲亮了起來,照得室內一片明亮無比,床前站著一抹玄色的人影,身姿修長,雍容華貴卻又隱藏著殺戮氣息。
藍初雪看到皇甫彥站在自己面前,雖然吃了一驚,卻一點也不奇怪這個人會來找自己,這種強勢男人的原則應該是寧可吾負天下人,絕對不能讓天下人辜我。自己插了他一刀,毫無疑問,這一刀他絕對會和自己算賬。
只是想不到他來得那麼快,才第二天,他的樣子已經看不出曾經受了那麼重的傷。
「我不知道是你。」藍初雪冷冷的抬頭。
皇甫彥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輕慢道︰「是嗎?你的意思是若知道就不會出手?現在你不知道是我,所以出手了。不過當時你喊了我的名字,才動手的,雪兒,你說謊時,請不要露出馬腳!」
藍初雪頓時沉默了,皇甫彥那看穿她的目光,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那你想怎樣?殺了我?還是怎樣懲罰我對你被背叛?」她目光倔強,雙手卻暗暗積蓄力量,等待時機。
她很了解,自己可能的下場,強者容不得背叛,像皇甫彥這樣驕傲的人,更加不容背叛,他沒有殺自己,反而是自己動手了,就這一點,也罪無可赦。
皇甫彥的眼神更冷了,她的細微動作,怎能瞞得過他,竟然還想和自己動手?這個小白眼狼,確實很不識好歹。
「殺你有什麼意思?我不想親自毀掉自己挑選的寶貝,但是一匹野性難馴的狼,我卻有挑戰的耐心,慢慢教,讓你徹底對我忠心,不是更有意思嗎?」皇甫彥眸光迷離,雙手悄無聲息的按在她雙手上。
藍初雪心中一驚,突然感覺手上一軟,隨即身體也軟綿綿的,整個人倒在床榻上,竟然使不出一點力氣,該死他對自己做了什麼。
她頓時瞪大了眼,狠狠的剜著他︰「你想干什麼?」床總是令人聯想到極其不妙的事情,雖然這個男人不該是什麼之徒,但是其實她也抓不準他的想法。
他的行為模式總是出乎她意料,她以為他會為自己背叛的事殺了自己,可是看他的說法,他居然沒有殺自己的意思,真是奇怪。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就讓她更加大跌眼鏡了,皇甫彥居然開始解開冠發,頓時萬千情絲傾斜而落,更襯得他俊容幽魅如畫。
然後他開始慢條斯理的月兌衣服,修長的手指落在腰帶上,利落的一扯,玄衣萎落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音,外袍月兌落露出了雪白的單衣,他胸口更是在半開的單衣前露出若隱若現的結實胸肌。
藍初雪更加瞪大了眼,氣得咬牙切齒,這男人竟然想要佔有她,作為懲罰她的背叛?這就是他所謂的教,可惡。
「皇甫彥,你無恥。」藍初雪深知抵抗不了,只能恨恨的罵道。
「和自己的女人睡覺,我沒覺得有什麼可恥。」皇甫彥迎著她火冒三丈的凶狠眼神,不以為然的撥弄了一下肩上的青絲。
自然萬分的把她往床里面一推,然後就翻身上床,躺在她身邊,霸佔了大半的床。
藍初雪感覺到溫暖的熱流貼在身旁,然後一雙霸道的大手環過來,一把攬住她的腰,把她拖入自己懷中,她更加瞪大了眼,惱火萬分,暗暗握拳。
但也無可奈何,力量相差太懸殊,完全反抗不能,但是她眼神卻越發冰冷,這個男人今晚欺負了她
,她就會讓他將來為此付出代價。
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可是等了很久,身後的男人除了將她完完全全的納入他的懷抱外,並沒有動手月兌她的衣服,只把頭擱在她的頸窩處,把她當抱枕一樣舒舒服服的摟著。
藍初雪一下子蒙了,只覺得自己被包裹在溫熱的懷抱中,渾身都浸入他獨特的氣息和花香中,竟然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