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雨,除了勢頭大,雨聲也是不小的。
胥木然窩在被窩,不知道是雨聲吵著她的夢還是其他,她睡不安寧。
二樓的窗戶不知何時開了一條縫,風和雨已經尋著這條縫調皮地跑到了屋內。窗簾在隨風亂舞,雨水,也濕了散落在窗邊的書。
胥木然被冷醒了。
側頭看了看,白小玦不在,連被窩里也沒有他殘留的體溫。
她睡得不沉,所以,就算白小玦刻意放輕了整理的動作,她還是听到了熙熙攘攘的聲音。
可她不想阻止,她累了。
朦朧中他好像站在窗邊抽煙,聞著煙味,胥木然覺得她被嗆得無法呼吸。幸好,白小玦適時的開了窗。
胥木然閉著眼,她沒有看到那忽明忽滅的紅,以及白小玦臉上散不開的愁緒。
白小玦離開時,胥木然躲在被窩下看著他的背影。呵,他竟然沒有留戀!
胥木然也沒有再流淚了,或許是眼淚已經被她流干了,也許她認為替白小玦流淚再也不值得了,誰知道呢?
不就是失戀嗎?哦,不,不就是結束了單相思嗎?有什麼大不了?用青春替愛情買單不就行了?把這過錯歸咎于年少不就可以了?
去你的白小玦!
胥木然處于自我安慰狀態,她在床上輾轉了很久,決定起床收拾收拾回家,無意間瞥到留在浴室洗手池上的信—
「小然,對不起。」
呵,你才知道對不起我?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到碼頭了,或許已經上船去到另一個城市。我知道我很混蛋,我也不是想妄圖求得你的原諒。」
放心,白小玦,我不會隨隨便便恨,既然恨了,就不會因著三言兩語而原諒。
「我也恨我自己,那個懦弱的自己,在對你做了那樣的事後,害怕擔責任,所以就這樣逃了。」
嗯,不錯,你白小玦就是個懦夫。
「你一再試圖給我機會是嗎?讓我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是給了你機會,可你不是不要嗎?
「小然,我不想要。我了解我自己,在那種狀態下,我會說一個接一個的謊言,我會找一個接一個的借口。我怕了,我想在你面前做一個真正的自己,哪怕只有一次,一次就好。
胥木然眼楮濕潤了,在她不屑再為白小玦流淚的時候。
「小然,我想告訴你,昨天那個躲躲閃閃,怯懦的混蛋才是真正的白小玦。我多希望在你知道我是有多沒品的時候再次挽留我。我妄想著,即使我是這樣懦弱,你還是要我。可是,你沒有,你不要我了,不是嗎?」
胥木然顧不上換鞋,風一般地跑了出去。
白小玦,誰說我不要你?!
那張在她慌亂中丟下的信紙打著旋,掉進了水里,信紙上那被水浸濕而變得模糊的文字寫著—
「小然,以後一定要幸福,我愛你,深愛。」
白小玦,我的世界沒有你,那我怎麼幸福?你等等我,等等我好不好?我沒說不要你,懦弱也好,堅強也罷,我都要。
胥木然破天荒地覺得時間居然跑得那麼快,她恨死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多跑跑步。那段根本不是很遠的距離,她怎麼該死的跑了那麼久。
她恨死了夏季的雨,不僅模糊了她的視線,還把路弄得那麼泥濘,害得她頻頻跌倒。
白小玦,你說你愛我,所以,我巴巴追隨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