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兮好奇地打量著來者,可惜對方卻是面具遮住了容顏。
嗯?
怎麼這個時代的人都喜歡戴面具?
但是,從來者的玉手可以判斷,來者膚若凝脂,千兮的腦海里勾勒出極其美貌的女子容顏。
這是何人呢?
在半夜還尾隨著顧轍?難不成是瘋狂的愛慕者?
可是為何對方看自己的眼神並非醋意。
而是……
曖昧。
「公子。」
來者單膝下回,顯然是沖著冥玄而來的。
「咳咳……咳咳……」
來者一出聲,千兮便被口中的雞肉給噎著了。因為來者的聲音極其低沉,嫣然是一個男子。千兮這是第二次錯認為男子是女子了。
「我去洗手。」她放下手中的肉,便走向河邊洗手。
靠!為何這個時代的人都喜愛面具?
而且還都長著女子般的膚質?
恰好這個時代的衣服又是寬衣廣袖,還流行燻香。若非發飾不同,極其難以辨認雌雄。而且方才那人穿著極其艷麗的紅衣,加上他披散的頭發,身上淡淡的幽香,她哪能不誤會?
衛卿也是生的極其妖艷,硬把女子都比下去了。好在師兄雖長得俊美,眉宇是劍鋒眉,加上他常年在邊塞,男子氣概濃厚的很。
也不知,顧轍這番模樣是不是他的真實樣子?
誒。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突然嘆了口氣。
不遠處。
「你且說無妨。」冥玄拿出手帕,輕輕擦拭臉上千兮留下的手印。
嗯?地上的男子眸里閃過一絲驚訝。
公子竟如此縱容她?
「無餳長老讓屬下將此竹簡交與公子。」
那男子的聲音雖有些低沉,卻極其溫柔。
千兮在河邊打了一個寒顫。這人若是聲音再柔那麼一分,鐵定是個娘娘腔。
她發誓,絕非故意偷听兩人對話,只是她此刻听覺極其靈敏,想不听到都難。
索性,她月兌下鞋子,坐在河邊,腳丫子蕩在水中。
她撫模著光滑的尾巴,揉搓著那白發,一陣苦惱。
此刻,她也知顧轍靈力好強,而且他所知也極其廣闊,說不定他有辦法讓自己變為原樣?
不遠處。
冥玄打開那竹簡,竹簡頂端的龍紋圖騰暗示著,這,是最為機密的竹簡。也只有冥玄這樣的強者方能破開,並閱的其內容。
那紅衣少年,看著公子眸子里的驚訝更是好奇,無餳長老到底傳給他何事?
這是他幾百年來,第一次看到公子如此驚訝的表情。
很快冥玄收起竹簡。
「你且回去告知長老,我一個月後便回去。」他的語氣無多大的改變,依舊是不疾不徐。
千兮晃蕩著的腳丫,突然停在了水中。她已經習慣了他那風淡雲輕的態度,听不出他語氣有任何情緒,可是她卻……
卻是一絲悸動。
回去?回哪里?
她才發現,除了穿越而來的秘密,他對自己了如指掌,而自己卻連他真正的名字都未曾知道。
失落?自己竟然有些失落?
「是!公子。」魅魂的聲音很溫柔,卻能听得出其中的恭敬,還有一絲嚴肅。
隨後魅魂化為一道紅光,消失。
而他一離開,冥玄的眼眸一沉,漆黑無比,一臉嚴肅。
千兮看著水中那銀發白尾的傾世女子,回想起她對他,最初的防備,好奇,接受……現在竟有不舍?
了解多少?輕松淡雅的語言,深不可測的眸子,高強神秘的靈力,好像就僅僅限于此。何來喜歡?自己真的是喜歡他?還是只不過是習慣了他在身邊?
「女子的腳,哪能如此隨意露出?」
清澈的河水突然映出一個優雅的少年,那話便輕輕傳入她耳里。
她本悠遠的眼神聚集了神彩,回眸沖他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顧公子是否要對小女子負責?」
月光清輝,緩緩的河流聲,本是靜謐的卻因那蟲鳴而添些生氣的樹林里,一個妖艷至極的狐女子光腳戲水,方才還在調皮搖擺的尾巴,此刻也在靜靜地等待那秀氣男子的回答。
冥玄看著眼前禍水般的女子,微楞,隨後勾起嘴角輕笑。
「好啊!」他在她旁邊蹲了下來,那香氣隨即縈繞兩人。
她愣愣地看著他把玉手放進水里,隨後觸踫到她此刻已有些冰涼的小腳,將它們輕輕放在膝上,從她頭上柔和地拿下頭巾,為她擦拭。
「顧轍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名字罷了,冥玄方是我的姓名。」
他低眉專心地擦拭,動作極其溫柔,好似手上捧著的是什麼寶物,語氣雖是淡淡的,可漆黑的眸子里卻透露出柔和。
月光下,他本白皙的皮膚被印地有些通透,千兮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愣了許久,心跳地飛快,她可以感覺到自己此刻的臉極其燙。
「我開玩笑的!」她抽回自己的腳,慌慌張張地穿好便打算跑開。
「郡主,真打算這樣離去?」
她當然知道他指的是她的尾巴,和那滿頭肆虐的白發。
于是,她怯怯地折了回來。卻不敢正視他,兩人眼觀鼻鼻觀心。
「郡主,你且照我說的做。」
「嗯?」
「閉上眼,靈力聚集天靈蓋。可有感覺一股熱流緩緩上升?」
「嗯!」千兮閉著雙眼,眉頭微皺,此刻她火紅的襩uo茲緱倒灝閶ク謎婪擰 br />
「讓天靈蓋的靈力緩緩流向全身。」
冥玄微笑地吐出這些話語,右手自然垂下,寬大的袖子便遮住了他白皙的玉手,可是那手的下方,一個小石子卻迅速飛入他的袖口。
千兮照著他的說法,控制著本來亂竄的靈力,感到全身的溫度好似平均了,她緩緩睜開眼楮,感覺到身體的某些變化,她向後瞧,白色的尾巴已經縮回了身體,而胸前的白發恢復了原來的漆黑烏亮。
她正滿眼興奮,卻見冥玄右手突然放在胸前,隨後向自己的右方射去一個凝聚了極強靈力的小石子。
她也循著那石子望過去,只听對方哭哼了一聲,一個紅影從茂密的樹枝跳到空中,並消失。
千兮認得出是方才那個紅衣男子的聲音。
魅魂心里慶苦道「不過是看看何女子敢如此對待自家公子罷了,公子下手也太狠了吧?」
翌日。
陽光明媚。只是漸漸入秋,竟有了一絲涼意。
千兮一起來,便看到香紅為自己準備著沐浴。她伺候了那麼久,也知道她的習慣。
可是……
「前日之事……」她看著香紅沉默地伺候著她,有些好奇為何她卻沒有被師兄滅口,不過也好在師兄沒殺她。
「郡主,香紅絕不會告訴他人的。」香紅突然放下手中的盆子,跪在地上。
前日,瑞王說自己將由郡主處置,倘若郡主也殺人滅口,那自己小命不是不保?
「你若是敢說一句話,本郡主就割了你的舌頭!」千兮見她一臉驚恐地跪在地上,便趁機陰冷地道。
她心里有些罪惡感,但是好像這樣也好,香紅既然知道害怕,也不會那麼容易出賣自己。
自從自家小姐封為郡主後,雖然是冷艷,卻從沒有如此陰冷地待自己說話。她不禁想起前日,她瘋狂地廝殺那些傀儡。
帶千兮泡完澡,便戰戰兢兢地為她梳著發髻。
在她未自己插上最後一個頭飾時,她感覺到窗外一股靈力,隨後是花百兒頭上的花朵露出一點。
她支開了香紅。
「百兒,你太沒良心了!現在才知道來看我!」昨夜她醒來,輕換了她好幾聲,也沒見有人回答,便知她指不定又去哪了。
「你這不沒事嘛!」花百兒見她已經恢復人樣,便松了一口氣。好在最後她還能控制住那爆發的靈力。
「你去哪兒了?」自己都昏迷了,她卻還在外面溜達,合理嗎?
千兮佯裝著微怒的聲音。
「嘿嘿!看到一個同族的精靈,便一起聊了許久。」她心虛道。
「哦?男的?」她突然有些曖昧地看著她心虛的眼神。
「呵呵!」花百兒笑得更尷尬,卻也沒否認。
這可把千兮樂壞了。
半個時辰前。
天字一號房內。
冥玄看著那桌子上被千兮遺留的饅頭,眼眸里幽深得如同古井。
「進來吧!」他的眸子靈動了一下,收好情緒,看向來人。
「嗯!」花百兒微皺的眉頭,將手上的紙條交予他。
冥玄並未在意她的情緒,只是優雅地打開那紙條。里面簡潔的六個字︰銀發白尾狐妖。
一個月前,冥玄便發現香紅每隔一段是見便會傳信,至于傳給何人,就連他的探草都沒能追蹤到。
這便說明,與她傳信之人絕非普通之人。
每一次,香紅的信都會被寒魘截回來,為了防止打草驚蛇,他便會把信內的內容抄下來交予冥玄,並把原先那封放回信鴿腳上。
而此刻,寒魘被他交予赫拉禛,一同回了巫族。
他便只能讓花百兒做了此事。
花百兒自是不願與他狼狽為奸,只是自己技不如人,而且他的條件讓她不得不接受。
只是,前日,那樣的場景,倘若是普通的女子,勢必會被嚇得散去三魂,可是她卻並未驚慌,看來千兮身邊的香紅絕非普通丫頭。這一日,他們並未趕路,慕容瑜極其快速地安排好另一隊人護送一群人,以及一箱又一箱的賞賜品。
對于銀狐的刺殺自是改了內容交予慕容瑾。
待到第二日,他們方再次出發,千萬還有一半路程的南商。
此刻,秋風漸漸渲染著大地,那本是綠幽幽的葉子漸漸黃了。
而天氣散發著涼意。
千兮因為那晚的尷尬並未與冥玄同車。
秋季本多愁。
千兮也不知為何內心總是一絲不安。
殊不知,南商,一個至友等著她,一場陰謀更是由她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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