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在兩個月毫無雙休的訓練下,雨瀾有些疲憊,便下令今日休息一天,夫子見郡主平日倒是規規矩矩,不似傳聞那般恐怖,便也沒有為難。說到不規矩,倒是那個十三歲的雨曼比較刁蠻任性,時不時的會捉弄自己,但是在郡主面前他也不好發作。
剛走出大門口,便見一輛馬車飛馳而過,雨瀾有些好奇地忘著那馬車。
福安倒也是心思通透的人,便道︰「那馬車的紋章是宮里的,那方向想必是去瑞王府里的。」因為那個方向也只有瑞王的府邸了。
雨瀾想應該是新婚不久的王妃吧,她又用幾秒鐘回憶了一會那個冷而柔弱的女子,然後她又揮去那些畫面心里道今日還是放假一天,什麼事都不想參合,便提著裙擺踩著小凳子上了馬車,其實這個時代卻還是有奴隸的,而且主子都是踩著下人背部上車的,雨瀾雖是對階級觀念也不算太反感,但其實哪個時代都是有階級觀念的,只是深淺不同罷了,而且所掌握的權利也有所不同,不過對于這一點她卻有些不接受,便命人備了小凳子在馬車上,好用來上下馬車,而福安和香紅一陣詫異地看著自己的主子。
「郡主,是要去何處?」車夫福了福身問道。
這倒把她問倒了,她也不知便道︰「你且慢慢行走,本郡主先在馬車休息一會。」香紅和車夫以及跟隨保護安全的兩名侍衛都有些奇怪這主子想干嘛,他們哪知道其實雨瀾只不過想要出去游玩卻也不知這京都哪里好玩。而且香紅還未上車馬車便開始緩緩行走,她有些奇怪,不過後來她才知道,奴婢是不可以和主子一輛車的,只能在後面步行尾隨著。至于那兩個侍衛亦是在兩旁較快的步伐行走。
大概行走了一刻鐘,雨瀾便見有些吵鬧,她撩開窗簾,外面的人漸漸的增多,她知道這就是古代的集市
「停。」
她命車夫在陰涼處候著馬車,便與香紅一同進了集市,兩名侍衛緊緊跟隨,生怕把主子跟丟在人群里。
古代的手工活到很不錯,很多小玩意在出售。還有很多小飾品,發飾首飾,竹子,檀木,銅的銀的,各種材質,各種檔次。雨瀾倒是沒什麼可新鮮的,對于古代,沒有女乃茶店,沒有現成服裝店……她倒覺得有些乏味,倒是一旁的香紅見到極為歡喜,雖然極力收斂,但女孩終究是女孩,畢竟她才14歲,平日里都伺候著雨瀾,哪能不喜愛這些東西的。雨瀾很大方,見她喜歡什麼便給她買,因為這也不算什麼大手筆,都是些廉價的。
剛開始香紅不大敢要,但見雨瀾溫柔對待,並未露出任何惱怒,很真誠,自己也有些受不住又換便欣然接受了,後面也慢慢地露出活潑本性。
「小姐,快看!」
「小姐,這個糖葫蘆,以前听人家說很好吃的。」
「小姐,你那個捏泥人的。」
……
而兩個侍衛在後面看著也覺得詫異。哪有主子買東西送給奴婢的?
雨瀾經過一個攤子,那是個雕刻木人的,雨瀾停了下來問道
「是不是怎樣人都能雕刻?」
老者慈祥地答道「是的,這位客官。」
于是雨瀾便向那人描述了自己想要怎樣的樣品,老者根據她的描述用筆大致畫了一下,又道︰「客官可否交了定金午飯後便來取?」
于是雨瀾讓香紅給了銀子便找了家飯館吃飯。她選擇了雅間,香紅為她試完每一道菜後,便說明才沒有問題,她可以就餐了。
而這時,隔壁卻傳來一個聲音︰「听說了嗎?顏依依今晚以琴會友,勝出的她將陪之一夜。」
另一個聲音道「有這等好事?第一女神,想必今晚萬花樓將無比熱鬧啊。」
「你說,這顏依依琴技非凡,會有人能獲此榮幸嗎?」
「很難說,今晚也去湊湊熱鬧。看能否目睹這天仙女神的美貌啊。」
……
女神?怎麼听起來卻像是賣藝不賣身的……妓女那般。
「丁深,萬花樓是什麼地方?」雨瀾放下筷子問道。
「郡主……」
雨瀾見丁深吞吞吐吐,而陸劍面紅耳熱地便猜出個**分了。想不到,古人所謂的女神竟與千年後有著如此大的區別。(辭典中︰女神,神女,均為妓女之意。)午飯後她命丁深去取了那雕刻的木人並拿兩套男裝,他當然猜出雨瀾所想,卻也不敢阻撓,而且他何嘗不想去看那萬花頭牌顏依依呢?心里道︰我倆好好保護郡主便是了。晚上,雨瀾便是身穿玄色衣裳的偏偏美男子了,而香紅則是秀氣逼人的小侍從。他搖了搖扇子,走進了萬花樓。她抬頭,微笑打量的瞬間,大家很是默契地安靜下來,而老鴇一見這公子一身華麗的衣裳,俊美的容顏高貴的氣質,一點也不敢怠慢,于是為雨瀾選擇了一個視覺極為良好的雅座。
香紅他們第一眼見郡主這番打扮是竟愣了好久,心里均道,雖然郡主平日女裝美得有些驚心,卻不知原來男裝亦可如此俊美。當然這時萬花樓內的人均詫異這少年是何人。相問之下竟無人知曉。為此,讓雨瀾蒙上一層神秘之感,亦讓眾人對其產生好奇。
一女子,紅紗裙擺,身段妖嬈,走進了舞台中間。雖也算的上美,卻沒有雨瀾想象中那般迷人。她大失所望。那麼接下來看看她的琴藝是否如他們說的那般高超?
但是下一刻,一個面帶紗巾,一身粉色紗裙,比起前面出來的女子倒是更加暴露,作為有著千年後生活記憶的雨瀾來說都有些無法接受了。里面的衣服便是極為緊身的綢緞,從胸部到大腿,中間的腰帶讓她的身段更加顯露,像極了現代的晚禮服,外面一層薄薄的粉色輕紗,如玉般的肌膚隱隱約約,好不妖媚。雨瀾倒沒有像那些客官那樣直勾勾地盯著那女子,她知道,這才是顏依依。她沒走一步,輕紗,腰帶,腳上的絲帶便隨之擺動,而面紗也隨之浮動。但是卻也看不清。
「依依再次謝過各位的捧場。」顏依依輕輕地福了福身,嬌弱動人,聲音如黃鸝那般動听。
這回她倒明白她為何可以如此大的魅力,且不說她的樣貌,光是這身段,肌膚,聲音,加上那林黛玉的氣質便是男人致命的誘惑啊!
「規則想必大家都知道了,那依依便先奏一曲了。」
于是那琴聲便悠然而起,時急時緩,雨瀾閉眼欣賞,品位其中憂傷,哀怨,想必也只有命運坎坷的人才能這琴聲道出心中的悲涼吧。
而那顏依依雖低眉彈奏,卻偶爾一瞥,當看到雨瀾閉眼欣賞時卻是一絲驚訝。她何嘗不知,雖說自己琴技還算可以,但又有多少人卻是真正來听曲的?大多是醉翁之意罷了。
而雨瀾認為,她的琴技雖不如榮曦,卻因感情極為豐滿,也算是不錯。听完一曲,雨瀾捻起一塊點心,又喝了一口茶,而丁深欣賞之余也謹慎地環視四周,陸劍卻看得連耳根都發紅了,見那顏依依卻打量著自家主子,卻見自家主子只是悠哉地喝著茶。
而顏依依心里道;好俊美的男子。
雖說大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卻也有不少人彈琴一試。當然也有少數的琴技只比顏依依略低的。
「呵……。」
雨瀾听到這充滿諷刺之意的低哼便好奇地看了一眼,一個身著紫色的,修長身段,發帶凌然的約為20歲的偏偏美男子嘴角一扯。
而他身旁卻是一個挺著個將軍肚的中年男子,和一個稍微瘦些,三十多歲卻是書生氣質的男子。只見除了那美男,其余兩個卻是微笑地欣賞。
那美男子冷哼後便也走上抬去,眾人論聲非議。
「這人是誰?」
「你居然不知此人?」
「他不是那個九里公子嗎?」
「是,這人便是他,昔日里他彈奏的九里雲,傳遍了大江南北。」
……
雨瀾由那些議論猜測,此人想必也是什麼了不得的人吧。
他正襟危坐,倒也是紳士典範,只是雨瀾卻感受到他的一身傲氣,他眉峰緊鎖,伸出如玉般的手,眾人屏氣凝神,很自覺地安靜下來,等待他開始。
雨瀾听著琴聲,卻以為自己便看到了那緩緩流淌的小河,恆古不變的潺潺水流,河流慢慢變得寬闊,隨後是波濤洶涌,猶如千里瀑布,浩然宏偉。
一曲畢。
「好!」隨後眾人喧嘩。
只見那男子嘴角微微一扯,便回到自己原來的位子。
眾人知曉,這顏依依一晚卻是非九里公子雲蕭不可。
雨瀾倒認為兩人郎才女貌倒也般配。
可下一刻,那九里公子的話卻讓眾人啞然︰「**一刻雖值千金,那麼在下便把這**送給兩位大人好了。」語氣極為諷刺高傲。
雨瀾見他把顏依依送給兩個年長之人,倒沒有因此而像其他人那樣詫異,只覺得惡心,糟蹋了這顏依依是個美女,卻要插在兩朵牛糞上,突然心里的一根弦在波動著,隨後走到台上。
眾人再次感到驚訝,這小子,是想和九里公子比嗎?待香紅他們反應過來,自己的主子早已在台上坐下了。
雨瀾也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便讓琴聲奏起,而千里公子聞聲好奇轉身,眾人也跟著聆听。
雨瀾彈奏的是《十面埋伏》,琴聲鏗鏘,該停則停,該緩則緩,氣勢比九里公子的《萬里奔騰》更是驚心動魄。
一曲畢。
一秒,兩秒,三秒……
一個掌聲打破了所以的寂靜,聞聲而投目。
只見那人,紫衣隨著掌聲波動,緩緩走向台上的雨瀾。
「在下雲蕭,不知兄台該如何稱呼?」傳聞九里公子傲氣凌然,當然這源于他的琴書兼優異,有著驕傲的資本,莫說是眾人,就連那同他一起來的那兩位被稱為大人的也都驚訝了。雲蕭是何人?雲氏世家四公子,在這個大家族里,才人輩出,自古世襲制,主位都是傳于長子,而雲家如今做主的卻有意讓雲蕭繼承主位,可是雲蕭卻憤世嫉俗,不願接替,每每當家勸說一次,他也拒絕一次。于是名聲盛大。可有誰見過他這般謙和?
「在下……千兮。」雨瀾學著他那般行禮。其實論琴技,她並不如他,她的琴技雖算得上等,卻比不過雲蕭,她所取勝的,只不過是這首此刻還未誕生的名曲罷了。
「不知此曲可是閣下所作?」謙和卻也不帶阿諛,就像是遇到了知己那般又有些欣然。
「此曲是一位高人所作,只是在下偶爾听到,便也記了下來。」雨瀾戶口捏造,卻讓人听不出任何倪端,而也有些佩服眼前之言,並未因為而又任何不歡,反而是欣然,真正的高手在遭逢對手只是往往是因為有了朋友般的欣然,而絕非妒忌。
……
「這可算是千公子所勝?」旁邊被晾了許久的美人問道。
「依依姑娘見笑。」雨瀾謙和道隨後轉頭有些邪邪地對雲蕭道︰「雲公子,**一刻值千金,有緣再會啦。」
雨瀾裝起男身來挺像的,因為這個時代女人的步伐是很小的,她很自然地邁出前世正常的步伐,與那些溫文儒雅的書生差不多。而且相對于白日里因為女裝要蒙面紗的習俗,她卻更喜歡男裝,既簡單又方便,也無太多拘束。
顏依依領著雨瀾到了她的房間。而香紅他們便在外面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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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戲慢慢拉開帷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