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翻天︰冷王梟妃 第三十八章 情思載不動

作者 ︰ 夏湯圓

第三十八章情思載不動

「父皇!」

「父皇!」

「皇上!」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顧陌蘅從地上爬起來抄起一名侍衛的刀雙目噴火盯著太子飛奔過去,「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二哥!不要!快住手!」

顧陌宸一把上前攔住二爺的腰,二爺揮動手中的刀目眥欲裂。「我要給父皇報仇!」

顧陌白看著已經停止了呼吸的齊帝,輕輕將他的手放入棉被,以低的只有他可以听到的聲音說︰「父皇,恕陌白無法答應你。」

一顆淚沉甸甸的從眼角墜落,顧陌白紅著眼楮回頭看顧陌寅,一言不發卻將他看的渾身戰栗。

「父皇!我要父皇!嗚嗚,我要父皇!」

「二哥,父皇不會回來了。」

「四弟,你騙我!你騙我!」

顧陌寅一個箭步走到顧陌蘅面前,森森的目光看著他,「二弟,你看,父皇就在那里躺著,你喊啊,你喊他也不會回應你。」

顧陌蘅手背上青筋暴起,嘶啞著喉嚨喊道︰「你還我父皇!我要殺了你!我不要你做皇帝!」

「二爺瘋了,把他拉出去。」

顧陌寅冰冷的對門外的侍衛一聲令下,五個膀大腰圓的侍衛七手八腳支起顧陌蘅的手臂將他從養心殿拖了出去。

「我不會放過你!」

掙扎的顧陌蘅撕心裂肺的喊聲與嘩嘩大雨混合在一處,很快就再也听不到了。

百官齊聚養心殿外,風雨將群臣打濕,馮德手捧聖旨走出來,站在漢白玉台階上哽咽著宣讀了遺詔。

「皇權之路向來都是血淚交織,在任何地方任何朝代都沒有改變過,所以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傅家大院之中,暴雨過境之後的一地殘紅落葉和被風吹得四散廢碎的瓦片都將那晚的黑色風暴一次次重現在眼前。

徐薇站在一地破碎的瓦礫之間看著雲竹,淡淡的說出了方才的一席話,時過境遷,一切都會成為歷史,這在中國五千年的文化傳承中不過是滄海一粟。

雲竹繞著手中的紙扇淡笑,許久之後才開口說︰「小青青,太子即位,天下可就不再像從前那樣了。」

徐薇也隨聲一笑,「是,有我們在,天下怎麼會大同?不過我有一件事很想問你,你為什麼要推翻顧家的王朝?」

是家仇是國恨還是她無法猜測的其他原因,這些她從未听任何人說過,雲竹不是南風,不是想成為天下第一劍士執掌皇宮。

雲竹也不是落梅,身上背負著滅門之痛,他也不是子松,要在開天闢地之事上發揮自己的智慧。

雲竹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他要卷入這場生死之戰?

雲竹將折扇反手扣在掌心之下,回眸戲謔又滿是痞氣的看著徐薇︰「小青青,這個問題你都問過好幾次了。我的答案你知道的,我就是想要你。」

徐薇冷哼,「這個比奪取天下還難,你換個目標吧。」

雲竹一步跨到徐薇跟前十分居心不良的嘿嘿兩聲,「小青青,你知道的,我最喜歡高難度的挑戰哦!」

徐薇往後撤了一步,遠遠的把雲竹撇在一旁,「雲竹師兄,看來昨晚的大雨還沒有把你淋醒,好了,我回去看看爹回來了沒。」

雲竹卻依舊勾著嘴角輕笑,小青青,我要的東西就一定會得到。

「好啊,我也跟你一起去,一晚上沒看到師父他老人家我真是十分想念啊!不知道師父在得知皇帝駕崩的消息之後是不是喜上眉梢,哦,對,既然是顧陌寅這混球當皇帝,師父自然是高興的。」

雲竹說完搖著扇子快了徐薇一步走上了去書房的路,徐薇撇嘴道︰「師兄,你不逞口舌之快能死嗎?」

「哈哈!當然死不了,不過跟小青青斗嘴樂趣無窮啊,這個好機會我怎麼會不珍惜呢?」

除了無恥兩個字,徐薇暫時找不到別的詞匯來形容眼前這一身白衣卻藏著一顆黑色心髒的妖嬈男人了。

書房不遠,但因為路上到處都是枯枝碎瓦走起來不方便,徐薇拎著裙子跟在雲竹後面屢次被他鄙視,徐薇很抑郁的想當場把雲竹這家伙的嘴巴撕爛。

傅庚年的馬車第二天早上才從宮里出來,一進門就看到徐薇和雲竹等在外面,傅庚年疲憊的下了馬車簡單說明了昨晚的情況,宮里內部的眼線早已經將事情匯報給了徐薇。

但是徐薇想知道的不是到底皇帝是怎麼死的太子是怎麼繼承大統的,她最想知道的是這件事中顧陌白有沒有受到傷害,顧陌寅這個混蛋有沒有趁機打壓他。

可是傅庚年卻巧妙的避開了所有跟顧陌白有關的細節,只說了二爺顧陌蘅在養心殿突然發瘋被顧陌寅強行帶走了。

「顧陌蘅現在在哪里?顧陌寅把他殺了?」徐薇迫不及待的問了句。

傅庚年搖搖頭,「沒有,二爺雖然痴呆卻也是二皇子,顧陌寅再希望他死也不會在宮里下手,何況現在他的皇位已然是板上釘釘了,他還有必要擔心什麼?」

「那倒也是。爹,你快進來休息吧,呀,衣服全濕了!王伯,快去給我爹拿一套干淨的衣服!」

傅庚年身上的棉服早已經被雨淋透了,徐薇伸手一模居然可以擠出水來,真不知道傅大叔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大叔你這麼強悍你自己會默默的驕傲嗎?

「無妨,青綰,後天就是繼承大典了。你懂爹的意思嗎?」

傅庚年說完就去了前院,後面跟著王伯,然後就剩下了雲竹和徐薇,徐薇看看雲竹又看看遠去的傅庚年的背影,她只想問一句,那句話她應該懂嗎?

她是要在那天做點什麼嗎?

可不可以把投去給雲竹公子的眼神當做是求助呢?

「愣什麼?師父都走遠了還在看。」

「我喜歡看不行嗎?你難道沒听說過父親是女兒上輩子的情人,我看我的上輩子情人有什麼錯?」

徐薇哼哼兩聲抱臂看著雲竹,那樣子十分的挑釁。

「哦,原來是這樣,這樣算起來的話下輩子你就是我女兒了啊!」雲竹掰著手指頭故意蹭到徐薇眼前念叨著,「那下下輩子就還是情人。下下下輩子……」

徐薇撇嘴看著一臉色相的雲竹,突然覺得這個觀念好變態,「滾吧你!」

徐薇罵完就走,留下雲竹在後面喊︰「小青青,滾是什麼樣的?你要給我示範示範啊!」

遠走的徐薇後背一涼,珍愛生命遠離雲竹!

此人就是人類潛在的危險品啊!

雲竹完勝暗自發笑,小青青,要我如何不去愛你啊!

徐薇回到閨房之後馬上叫來了如煙,如煙進門看到徐薇正在挑選衣服頓時大驚失色,「小姐,你不是又要偷偷進宮吧!我的姑女乃女乃啊,你不可能再去了!」

上次偷出去把傅庚年的腰牌順手牽了,害得傅庚年差點把所有家眷責打一遍,要不是雲竹腦袋反應的快主動承擔了責任,徐薇這偷偷進宮的行為可夠在佛堂抄十遍《女戒》的。

徐薇喪氣的丟下衣服叉腰看著如煙,「如煙,幫我選一件最好看的衣服。」

如煙囧了囧,點著那堆被徐薇扔的滿地都是的衣服問︰「小姐原來是在找好看的衣服啊?」

「廢話,難道我要找最丑的衣服?」

「嘿嘿,當然不是,小姐冰雪聰明,自然是希望把自己打扮的更好看了。」如煙彎腰把地上的織錦雲裳收起來。

「不過,小姐你怎麼突然想到要打扮自己了呢?」

難道是擔心嫁不出去嗎?小姐你真的多慮了呢,你不打扮也很好看的!

「哎,我爹估計是希望我在太子登基的時候好好的表現表現,你說我是不是要穿的好看一點?」

如煙十分贊同的點頭,「對,小姐的確是應該打扮一下。」

至少不要像現在這樣,每天都把負責給她梳妝的丫鬟趕出去,然後自己隨手挽一個發髻亂插一支步搖連胭脂水粉都省了素面朝天的就見人。

想想都覺得不符合女孩子的氣質好不好。

「嗯,我也覺得,不然每次見他我都覺得自己很爺們。」這話純粹是徐薇自言自語。

回想起來,從第一次看到顧陌白到最後一次,她似乎無一例外的都一副慫到家的樣子,哎,女為悅己者容啊。

徐薇你都容到哪兒去了?你簡直毀容了好嗎!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很符合淑女的氣質很符合大家閨秀的體統,徐薇決定轉型做個修修邊幅的純正女人。

嗯!

徐薇給自己點了個頭。

「小姐,這件怎麼樣?這可是上好的蘇繡裁剪的呢!你看看。」

「不行,太俗氣了。換個!」

「小姐,這件呢,這是夫人特意為小姐定制的呢,小姐說很喜歡。」

「太艷了,不矜持啊,不行不行。」

「小姐,這件好,這件衣服簡單又不失高貴。」

「哎,如煙你是不是審美有問題啊,這件衣服已經過時好久了啊,大街上都沒人穿了。」

……

一個時辰之後,如煙含淚抱著一堆衣服癱坐在地上,「小姐,那你到底是想穿什麼樣的啊?」

徐薇托著下巴靠著窗簾幽怨中,「如煙,有沒有這樣的衣服,穿上既顯得成熟懂事大器又得體溫柔,既高貴內斂又不失可愛,既有一種親切感都不會讓人覺得誰都可以靠近。」

如煙眨巴眨巴眼楮,有種看到外星人的感覺,「小姐,這種衣服你確定存在嗎?」

徐薇略想一二,「有了!那把剪刀來!」

如煙︰……

深宮大院,龍華大殿。

長明燈燃燒了一夜,風停雨住,依舊是濃雲密布。

「四爺,你已經一夜沒合眼了,您就休息一會兒吧。」

棺木中躺著再也無法睜開眼的父親,顧陌白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看著楠木棺材里身披黃袍的氣帝,眼圈通紅卻再也沒有眼淚。

國不可一日無君,顧陌寅已經在司儀苑接受繼承大典的禮儀教導,而被關在北苑的顧陌蘅連最後一眼都沒來得及看到父親。

顧陌宸和顧陌白分別跪在棺木前端的左右兩方,一個無聲抽泣,一個沉默相望。

潘麟輕輕提醒了一聲顧陌白,後者卻沒有一絲反應,仍舊是雙目平視前方,天亮了,燭火仍舊打在臉上,卻是那樣的冰涼。

梁皇後因為顧陌寅要登基也早早的離開了靈堂去了司儀苑,如今齊帝尸骨未寒,他們母子卻亟不可待要登上至上之位,如此不懂禮節的舉動前所未見。

「三爺,您也回去歇歇吧,二位爺已經在這里跪了一晚上了,好歹也愛惜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馮德垂手候在一側,哽咽道︰「三爺,四爺,皇上在天之靈看到二位爺的孝心也會含笑九泉的,只是兩位爺千萬回去歇歇吧,這里有老奴守著就行了。」

顧陌白一言不發,顧陌宸啞著嗓子道︰「我是兒子,理應在父皇棺木前守七天七夜,德公公你先下去吧。」

馮德為難的遲疑片刻,「這,三爺,太子後天就繼位,老奴要是再不守著皇上待一會兒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馮德說著眼淚簌簌落下來,滿是褶皺的手背擦拭著眼楮,看著棺木中的人再一次難以抑制的抽噎起來。

一直沉默的顧陌白突然平靜的開口說︰「德公公,父皇生前可有什麼異樣?都是些什麼人在近身伺候父皇?」

馮德擦擦淚想了想,「一直都是老奴伺候來著,倒也沒有其他的人了。皇上龍體一直不好,後宮自去年秋天起就沒去過了。至于其他的人,老奴……」

馮德試圖把一些零碎的片段記起來,卻難以拼湊出一個完整的情節。

「父皇可有什麼異樣的舉動?」顧陌白接著問。

「這個……剛入冬的時候皇上在養心殿一直說冷,加了衣服還說冷,老奴不知道這算不算?」

顧陌白眸光閃過一道凌烈的長線,他猜的不錯,父皇的確不是病重而死,乃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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