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瞳眸淡出點點破碎光,淺傾顏靜靜的看著他。
仿佛全世界只有她和他,忽然的淺傾顏笑了,絕美而悲涼,「末流殤,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愛我,你確定那是愛嗎?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請問末三少,你又做到了多少?」
「顏顏……」
末流開口,卻又被壓下,「你的愛不過是隱瞞,不過是欺騙,不過是戲弄。」
末流殤一雙寒冰入骨的眼眸直直的看著她,不語。
淺傾顏深深的呼吸,壓下心頭的痛,「末流殤,你和我完蛋了!」
末流殤面色忽的血色褪去,面如白雪,腰間的指無力的顫動著,心口宛如被人宛如一塊,血淋淋,空洞洞的疼。
淺傾顏偏頭,隱去淚光,目光觸及處,是余芬蒼白透明的臉,她慢慢的勾勒出笑容,媽,你听見了嗎?你了滿意,我用一場夫妻情圓了你我十年母子情。
只願你能好……
淺傾顏毅然轉身,腳步有些踉蹌,出了門,外面,很冷,沒有了暖氣的北京,可真是冷。
……「你還不去追?」末流目光復雜的看著末流殤。
「你是在命令我嗎?老四。」末流殤目光似乎凝住了一般,望著窗外的世界一動不動。
哪里,有一道單薄的背影正遠離他的世界,遠離這片天地。
「老三,我再問你一次,去不去?」末流冷冷的眯著眼。
冷泡沫緊張的捏緊大腿兩側的手,呼吸都有些凝滯。
末流殤沉靜了許久,似乎在掙扎,許久後,「不去。」
「末流殤,若你此時不去,以後便不用再去了,因為,不會再有你的位置。」末流冷哼,轉身,走到門邊。
忽然一道風閃過,末流殤的位置,已不見人。
看著搖晃的門扉,冷泡沫雙腿發虛,跌坐在地,眼睜睜這樣看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淒涼的笑。
那笑意不達一秒,便被憤恨和不甘取代,她不會就這樣罷手,不會的!
「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末流看著冷泡沫,這番話,卻是再說給自己听。
淺傾顏出了醫院,影跟隨著她。
「主子?」她並未進病房,所以不知發生了何事。
淺傾顏看了影一眼,笑,「我不是末家人了,你不用守候著我,你自由了。」
影一驚,單膝跪下,「主子,是不是影做錯了什麼?你交給的任務,影……」
淺傾顏打斷急切的她,「不是,與你無關,只是,我被末家放逐了,所以,你沒義務跟著我了。」
影不敢置信的看了淺傾顏一眼,卻在下意識說︰「主子,我是你的人,並不是末家的,在三少啟動影的那一天,影就是你的人,與末家無關。」這就是末家的暗使,只會听從主子的命令,從被啟動那日起,生死,都不由自己。
淺傾顏看著影,緩緩一笑,「我知道了,你消失吧,讓我靜靜。」
「是。」影迅速起身,消失在人群。
雪,已然停下,路上行人漸漸多了。
看著白皚皚的京城,不知何去何從,只是隨波逐流,安靜的混跡在來去匆匆的人群中,讓心放逐。
突然,撞上一堵溫熱的牆。
「走路不看,可不是好習慣,會造成交通事故的。」
低沉的如百年老酒,醇而厚的聲音。
淺傾顏一驚,抬頭看去。
雪白的世界,末流殤靜靜而立,看著她,眼神褪去陰肆。
淺傾顏看了他一眼,沉默,轉眼,繞開他,離開。
還沒跨出兩步,手臂被末流殤緊緊抓住,「我們,別鬧了,好麼?」
淺傾顏抬眼,看著難得純淨如洗的天空,北京的天空大多時候是陰霾的,霧霾遮掩的,難得這般純淨。
如同她的心,排去紛擾,慢慢沉定,總有一日會波瀾不驚,風卷雲舒。
「我沒有鬧,我說我們完了,也是真的。」他竟然說是她在鬧麼?淺傾顏閉眼,一滴清淚無聲落下。
末流殤抬手,將淚握于手心,聲音沙啞,「就真的要棄我而去嗎?我不過是氣你不告而別,輕言就將我棄了,明明你我都發生那麼親密的關系了,明明你的心里有我,可是,你還是走了,看到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也無動于衷,你怎麼可以?顏顏,你怎麼可以對我那麼狠心?」